世界依旧向着我的反向走去。
消融又新生的雪看不见尽头,我逐渐感到有力不从心了。
将步伐逐渐放缓后,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了下去。
斯诺则是躺在离我不远处的一个雪堆上。
此时正值温度最为适宜之时,感受到扑面而来变得温润的风,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幻痛。
将手插入雪中,试图缓解疼痛,但最后只得到了刺骨的寒冷与炙热的烘烤。
我只能不满地发出一声:“啧。”
斯诺则是紧闭双眼,像是做噩梦时表情,我想——我应当也是如此。
可我表达痛苦的表情只有不变的那一面微笑——或许我真的病了。
“爱琳希雫,你说我会死吗?”
斯诺没有缘由的说出了一句我不理解的话。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种状态不算死啊……”
“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安。”
“还是没有缘由吗?”
“我——”
还未等其说完,他所在之处便彻底消散,连一缕风都没有飘出。
惊惧使我无法思考任何事,像是一具傀儡,只能任由温润的风摆弄。
时间从我的笑容中流逝。
等到我缓缓站起身,向着斯诺消失的地方走去时,罪魁祸首也一同出现了。
那是一位我看不清面貌的神——当我看到时,内心便义无反顾的确认了,祂就是一位我不知晓名讳的神。
祂看着我,随后缓缓开口道:“你就是来追剿我的吗?”
语气里的肯定将询问的意味吞噬殆尽。
但祂却没有对我动手,只是将我顺着异乡刺骨的风,推了出去。
在我的躯干砸碎来时马车的同时,也为我赋上了叛逃的罪名——职责第一条,如果任务没有完成,那就视为叛变。
剧痛让我无力的呻吟了起来,虽然没有实质伤害,但真的让我有了死亡的感觉。
一直到夜的降临,我才稍稍缓了口气,但又只剩下无尽彷徨。
雨开始下了,另一侧的冻土却停下了雪。
踏在变得有些泥泞的土地,我有些无所适从。
雨后被淋湿的小猫,哀求着。
此刻的我才堪堪理解了斯诺说的那句话——这种状态不算死啊……
绝望与悲鸣缝制的缎带,扼住我的脖颈,让我无度的沉沦。
所谓的赎罪还未开始多久便已经结束了,而我却成了杀死同僚的同类。
想必,再过几天,我就能看到其它影子来将我彻底击杀吧。
我于泥泞中挣扎着行走,我为落雨的未来哀悼。
越来越远离冻土的中心,依恋之花盛放。
我在内心祈求着——请杀死我吧,爱琳希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