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无墨转过头，感兴趣地叫道，“这不是云白妹妹吗？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殷云白。性格冷淡，是为数不多不凑在殷无墨身边巴结讨好的人。她姑且是殷芸烟亲自生下的女儿，殷无墨动不了她。
殷十九抬着头，不知殷云白来做什么。她应当已经对这样的场景稀松见惯才对。
红袖默立无声，并不插手。云白向前走去，毫不犹豫地走到殷十九身边。
原本围在一起的孩子纷纷让开，唯有殷云月手持鞭子，眯着眼睛，满脸气愤。
云白看都懒得看她，解开外袍，披在殷十九身上，盖住他满身的伤痕，随后看向殷无墨道：“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何必为难他？若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没了外袍，少女雪白的脖颈露在外面，寒风一吹，泛起粉红，落入殷无墨眼里，显出几分贪婪。
他微微一笑，说：“云白啊，你心疼他？还真是善良又可爱。好啊，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不过呢，云白……你好久没有来哥哥这里喝茶了啊。”
呸，喝茶？没安好心的畜生。
云白心中暗暗鄙夷，殷云月天天去你的住处“喝茶”，喝得早上脸色红润，站都站不稳，你当我没看见是吧？
同母异父的兄妹之间，魔教都视若无睹，还当成寻常，真是从根里烂透了。
云白强忍住面露轻蔑的冲动，和颜悦色地说：
“云白资质不佳，若不用功练武，怕是会让母亲责罚呢。下次再说吧，哥……哥。”
“唉……好吧，真可惜……”殷无墨自以为帅气地一笑，甩起袖子就要离开。
云白暗暗松了一口气，扶起殷十九，少年伤势十分严重，得赶快救治才行。
却听一声尖利刺耳的娇呵：“慢着！”
殷云月长鞭一甩，拦在云白面前，狠狠跺脚，气急败坏地盯着云白：
“哥哥宽宏大量放过你了，我可没那么容易糊弄！你这臭**，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莫非终于晚上寂寞，想找人暖床了吗？这小子软得不行，那方面肯定连哥哥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殷无墨回头望着，眼里满是戏谑。他似乎对殷云月为自己争风吃醋的行为十分享受。
殷云月生得粉雕玉琢，一身红杉，膝盖裙摆处伸出白嫩修长的小腿，显得动人可爱，却说出如此恶毒而毫无下限的话：“贱人，你装什么清高？是不是私下里都玩烂了？”
云白本就对她不喜，如今眼中满是厌恶与嫌弃：“啧……我懒得与你说话，滚开。”
“你……你这……**、贱人、母——”云月樱唇一张一合，从中接连吐出数个肮脏词语，越骂越脏，表情狰狞，仪态全无。
“啪！”
云白不惯着她，将殷十九推给红袖，上前就是一巴掌。
殷云月被打得歪过头去，白皙脸侧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你——你竟敢打我？你这个……！”
“啪！”
云白毫不留情，又是一巴掌。
“住……”
“啪！”
“贱人——”
“啪、啪！”
连着几下，殷云月被打得有些懵了，手中鞭子忘了举起。她颇受宠爱，仅次于殷无墨，整个魔教没几人敢对她大声小气，何时受过这等气？
云白打得不过瘾，右手再次高高举起，殷云月连忙后退一步，叫道：“哥哥！这贱人打我！”
“呵呵……”看足了戏的殷无墨抚掌上前，“云月，哥哥看见了，云白打得你脸都肿了。”
殷云月连忙用双手捂住脸侧，不愿让殷无墨看到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满是泪水的双眸，可怜兮兮道：“哥哥，你快来帮我报仇啊！这贱人不识好歹，快帮我教训她！”
听闻这句话，殷无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云月呀云月，你忘了我如意教中人的作风了吗？”殷无墨置身事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是自己的仇人，那就自己解决。弱者活该被杀，你要是不想被她欺负，就证明自己不是弱者。”
“哥哥……”殷云月身体微僵，贝齿咬住下唇，盯着云白一会，仿佛要用眼神千刀万剐。
她放下了手，露出高高肿起的脸，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长鞭重重甩在地上，发出撕裂般的声响：
“殷云白！今天我不把你抽死，我就不姓殷！”
红袖扶着殷十九，小声道：“小姐……”
“呵。”云白冷笑一声，心中的火气越发旺盛。
她挺直脊背，向前迈出一步，抱臂看着殷云月：
“我可不能白白和你打一场。若你输了，就跪下来大喊饶命，并且以后再也不许找我和殷十九的麻烦。”
“哼。”殷云月冷笑，“好啊。但要是你输了，那就得扒光了，绕着整个大院跑上三圈，再去跟狗待一晚上。那个废物，也得来本姑娘屋里当药奴。”
这人的下限再次低到出乎云白的意料，她开始犹疑自己定的赌注是否太轻了。
不说自己，光是殷十九……药奴是负责试药之人，魔教蛊毒凶残得很，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起当药奴，很多人情愿死了。
殷云月小小年纪，竟凶残至此。迟早会是个祸害。
“那就这么说定了。”
得到回答，殷云月脸上绽放出灿烂娇美的笑容，天真好似寻常孩童，扬起长鞭。
而云白缓缓拔出腰间那没什么存在感的长剑，握于手中，深深吸气，摆好架势。
她的眼神专注而冷漠，已经在用看死人的眼神看殷云月。
云家云公子向来对恶人不留情面。
直接杀了她，会招致殷无墨乃至魔教教主的不快，云白自身难保。
把她手脚废掉，让她再也祸害不了人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反正……云白冷冷一笑。殷无墨不就是看中她的脸么？
别伤到脸就好了。
长鞭与利剑交锋，围观的少年少女们沉默不语，唯有殷无墨森森笑着，脸上满是得意。
远离战场的角落，红袖扶着殷十九静静注视。殷十九身体无力地瘫软，看着云白的一招一式，眼眸深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