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海风吹拂着克拉肯城,一排桨帆船停靠在港口,宽敞的夯土路上车水马龙,索菲亚美男子三五成群地谈笑着,吸引着少女们躁动的目光。
论人数,论规模,克拉肯城都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市,但这里却是吟游诗人和旅人的最爱,甚至有人将其称之为世界之窗。
这里位于北海东岸,流冰河入海口,也是文明世界的北界,再往北就是索菲亚人的领地,这些顽强的北境居民以捕鱼和狩猎为生,组成一个个几人到几十人的微小氏族,生活区域向北可以延伸到永冻冰盖的边缘。
如果向南行驶,则会见到许多以航海贸易起家的城镇,有些是独立城邦,也有些被商会控制,部分城镇甚至建立在岛屿上,不过更多岛屿还是被海盗占领,他们在岛上屯田,以岛屿为基地劫掠海岸和商船。
溯流冰河而上,水路依次穿过森林、草原,最终进入雪山河谷,生产模式也从渔猎变成游牧,最终变成农耕,形成三种不同结构的部落,孕育了丰富多彩的文化。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这里的美男子们,在这个女多男少的世界,男孩子们总是会向着繁华的地方聚集,而作为荒原的门户,克拉肯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里的许多男子是索菲亚人或流冰河沿岸的部落民,他们穿着各异的民族服装,为这座北境小城增添了许多风情。其中,索菲亚人盛行走婚文化,男子热情如火,成为了猎艳者的首选目标。
俗话说涩涩是第一生产力,这些美男子很快带动了艺术的繁荣,精美的画作和浪漫的诗歌又进一步让他们声名远播。
“不过光鲜亮丽之外也有黑暗,你说是吧,夏亚?”
三名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围在圆桌前谈笑,坎苏里歪戴着毡帽,一副随性的样子:“琼,你知道我和夏亚怎么认识的吗?”
琼好奇地看着坎苏里:“不知道啊,你没说过。”
“夏亚一个人乱跑,在小巷子里被十几个流氓围了,我过去一下解决了一大半。”
“你这么厉害?”琼半信半疑地看着坎苏里,坎苏里突然笑场,解释道:“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大半流氓就都跑过来调戏我了。”
夏亚也在旁边偷笑,琼却露出担忧的神色:“那后来呢?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把我初吻拿了。”坎苏里笑道,“不过不亏,你不知道被香水味环绕的感觉有多幸福。”
“你们索菲亚人都这么……”琼斟酌用词,欲言又止,于是坎苏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拍在桌上,打断道:“别装纯了,大作家。”
大作家三个字拖了长调,琼气急败坏地去抢,打闹中把别针扯开,羊皮纸散落一地。
坎苏里拿起一页,大声朗读,“事实上,市井粗人津津乐道的大女子主义不仅征服不了男人,还会让男人心生戒备,性感的穿搭才是邂逅成功的关键……丝袜则更是穿搭的灵魂,对于高个子女人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带镂空花纹的薄黑丝。如果对自己的身材没有信心,也可以穿白丝碰碰运气,以奶白色不透光为佳……”
琼趴在桌上,用力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
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什么,也顾不上装聋作哑,连忙道:“千万别说出去,特别是别让那些贵妇人知道雪绒花就是我!”
“那是自然。”坎苏里应道,“我们家的阿琼可轮不着外人欺负。”
实际上,因为写作内容的原因,基本上所有人都把“雪绒花”当成了一个会打扮,成天勾引男人的色鬼、女流氓。即使坎苏里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雪绒花是琼的笔名。
琼捡起书页,揉成团塞进垃圾桶里。夏亚一直在旁边偷笑,然后被回到桌边的琼捏红了脸。
远方传来七声钟鸣,三人都有些不舍。
“要不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们给我准备个客房。”琼提议道。
夏亚摇了摇头:“在异端的银塔过夜对你的名声不好,你是克拉肯的骄傲,不能在我们这节外生枝。”
琼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起身向朋友告别。
“那我先走了,明天中午我们去打猎吧。”
“好啊。”
自从银塔体系成熟以来,男人就一直和宗教绑定在一起,他们从出生起就会被带到所属教派的银塔接受教育,出嫁前几乎一直生活在银塔。琼来自流冰河流域的部落,信仰狄奥多拉派,而索菲亚人绝大多数都信仰北境本土教派索菲亚派。即使琼喜欢和索菲亚人一起玩,他也不得不照顾教徒的感情。
琼依依不舍地挥别玩伴,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银塔。
在门口,美少年们穿着庄严的黑袍,向琼鞠躬致意,琼也用尽量的优雅的姿势向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走上大理石铸成的阶梯。
琼在房间里冥想了两个小时,当九道钟声响起,他与教友一同祷告,随后沐浴更衣,整理床铺,在夜色中安然入眠。
如往常一样,琼在黎明苏醒,但这次叫醒他的却不是钟声,而是魔能炮充能时的轰鸣声。
琼简单披上几件衣服,冲到阳台。一队战船逼近海岸,黑旗在海风中漫舞,如同压城的乌云,而战船上射下的一道道光束就如同乌云洒下的闪电。松木搭建的城墙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守军不得不后撤,任凭海盗冲过烧焦的城墙。
不过克拉肯城的守军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刚后撤,就立刻组成了盾阵,长矛穿过重盾的间隙,远远看去像一颗披挂尖刺的板栗。
琼握紧拳头,汗水浸湿了手心。
教法规定,除非是保卫银塔,否则男人不能参与战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勇士们祈祷。
海盗扔出几颗炸弹,雷光炸裂,在盾阵中撕开几道口子,然后挥舞着弯刀在阵中砍杀,刹那间血肉横飞。守军毫不示弱,用密集的长矛刺向入侵的海盗,打红眼时盾牌也成了武器,不少海盗都被拍成了模糊的肉泥。
海盗的第一轮冲锋被击退,前锋撤回阵中,后备替补上去,故技重施,在炸弹的掩护下入阵冲杀。
战斗持续了很久,守军奋勇杀敌,但在惨重的伤亡下,他们只得不断收缩防线,而海盗不断在海岸登陆,让战局的天平逐渐倾斜,守军最终举起白旗撤退,下令残兵分散守卫银塔。
海盗摆出防御阵型,但守军一散开,一位船长突然拿手枪对天鸣响,海盗们顿时杀出。守军被分隔开,撤退变成了溃退,战斗也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琼回到房间,拿起了床头的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