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势汹汹的红雀人,满月人在村外设置了兼具防御和保暖功能的魔法屏障,在屏障外挖壕沟、设尖刺,并在屏障中留了许多无法通人射击口。屏障上还复合了一些进攻性的魔法,可以直接射出光箭和冰锥。
红雀人发动了几次袭扰,但满月人只是固守屏障,宁可把红雀人赶出射程后就烤火聊天也不肯追击撤退的敌人。
面对龟缩的满月人,有人提出要扎营围困,但建议刚提出就被否决了,因为满月人的后勤本来就瘫痪了,围了也白围。而且萨摩耶德部的过冬物资都被满月天天控制,缺乏补给饿死的也是萨摩耶德人而不是满月人。
又有人提出了放火,于是红雀人在测量风向、风力后计算出了合适的纵火点,但任凭红雀人用尽了浑身解数都没法在零下几十度的寒风中把火放起来,只能作罢。
在排除其他方法后,强攻的呼声在军营中日渐高涨,军团长于是宰杀了五名满月俘虏作为祭品,命令士兵唱起圣歌向众神祷告,准备挑选一个好天气进行强攻。
但就在这时,斥候带回来一个消息——克拉肯城主克里斯汀亲率一支庞大的雇佣兵团,由工程兵开路,沿着封冻的河床已经逼近战场。
经过短暂的讨论后,红雀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原地休整,让克里斯汀去攻打满月汗。
11月27日11点,晴,似血的朝阳悬挂在南天,散发着金光的屏障却好像地上的明月。十门攻城炮一同开火,破空声震耳欲聋,屏障耗尽了魔力储存,消散于无形,只剩下木屋的灯火闪烁在幽暗的大地上。
克里斯汀高举右手,海蓝色的光芒在她手心汇聚,化成一只蓝鲸的轮廓,游过中天。
刹那间,无数支大大小小的雇佣兵小队一同冲锋,满月天天也率领狼骑兵回击,两军在封冻的河道上接战,像两道洪水撞在一起,喊杀声、刀剑碰撞声、狼嚎声、炮声共响,交错成一曲血腥的交响曲。
凭借着机动性和统一指挥的优势,狼骑兵很快撕裂了雇佣军的前锋,冲入阵中,肆意砍杀。雇佣兵一时死伤惨重,前锋溃散,满月天天带着一支骑兵一路杀入中军,克里斯汀连忙命亲卫将战车结成车垒,用轻炮和法杖向敌军射击。
满月天天拉开弓弦,座下雪狼一跃而起,跳到战车顶端,克里斯汀躲在车底,从戒指上散射出一排蓝光,正中大汗的腹部。满月天天放箭射杀了克里斯汀的亲卫,然后丢下弓箭,捂住腹部的伤口仓皇撤退。
雇佣兵们见满月汗受伤,都一拥而上,满月汗的近卫则誓死拼杀,各处的狼骑兵也都赶来营救。在一片混战中,绰罗斯姐妹又舞着流星锤砸开车垒,十二名死士向克里斯汀冲来,克里斯汀身边的近卫都拔出长剑,用血肉铸成守卫恩主的城墙,克里斯汀骑上车夫的马,斩断车辕向后方奔逃。混战中,十几门轻炮一同开火,那些忠心的近卫便与敌方的死士一同散成漫天飞扬的血肉。
借着绰罗斯姐妹引起的混乱,满月汗成功突出重围,但很快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堂姐的怀里。满月人都无心恋战,跟随大汗撤走,克里斯汀的雇佣兵团一路追击,杀伤无数,但步兵的速度终究比不上骑兵,几支轻骑兵也没有能力独自追击,满月人留下一地尸体,向着南方逃去。
在路上,红雀人伏击了满月军队,但没有阻止她们逃走,只是杀掠一番离去,在雪地里留下一堆赤身裸体的无头死尸。
这一天,太阳仅仅在天边悬挂了两个多小时,夜色重新笼罩了大地。两名女子坐在温暖的壁炉边,在面前铺开了一张地图。她们一名是克拉肯的城主克里斯汀,另一位则是红雀此次南征的军团长塞德娜·索菲亚。
一支长剑刺入地图上的记号,克里斯汀嘴角清扬,丹眼中露出狂傲之色。
“克罗征河以南向来是狄奥多拉派的领土,我、萨摩耶德部和满月汗国的争端都只是狄奥多拉派的内部冲突,绝不是你们这些异教徒能强占的。”
“如果你们要钱,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但你们必须撤回克罗征河以北,否则我会向红雀联盟发动圣战,用武力夺回应属于我的领地。”
克里斯汀的威胁让塞德娜心中有些不悦,但权衡利弊后,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想强占任何土地,勇士们也思念着家乡,但现在行军就是让她们白白送死。我们只在这过冬,等来年河流解冻,我们就回到自己的土地。”
克里斯汀沉默了一会,思考着塞德娜的提议。
“可以,但你们不能在阵地周围加固防御,而且我要派人监督你们。”
塞德娜应下克里斯汀的要求,两人又对金钱展开谈判,这次克里斯汀慷慨了一把,答应向塞德娜支付一笔军资,并且将军营中的市场向红雀人开放,一切商品对双方同价。
克里斯汀又在军中开了个会,任命克谢尼娅为包税官,任命乌里扬娜为军团长,两人都是抗击海盗中幸存下来的老兵,深得克里斯汀信任。
克里斯汀又妥善安置好琼的亲人,让他们亲笔写下平安信。万事俱备后,她驾车返回克拉肯城,工程兵一路遍插火把,把河道映得灯火通明。
她回到克拉肯城的那一夜,梦幻的极光在空中漫舞,好像是女神也在庆祝她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