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津站在疫病神面前,双眼布满血丝,愤怒与焦急在他心中翻涌。这个可恶的疫病神,就是她让垣新痛苦地被诅咒折磨着。一定得让她解除诅咒。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的肉里。
田津对着疫病神低声“吼”道:
“莎乐美,赶紧给我把垣新身上的诅咒解除了。”
疫病神慵懒地靠在墙上,眼睛里透着一丝冷漠,不急不缓地说:“我不会解除。”
田津的内心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他想不通这个家伙怎么如此无赖,竟然敢骗他!能施加诅咒,就一定能解除。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能系铃,怎么就不能解铃了?”
疫病神满不在乎地回应:
“会打枪,不意味着会从肉里取出子弹。”
田津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
即使垣新不是我的一切,至少她的一切就是我。我绝不能让她被这诅咒吞噬,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让疫病神就范。
他恶狠狠地说:
“……你要是解除不了,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说着,田津颤抖着掏出了瑞士军刀,那明晃晃的刀片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田津此刻既决绝又害怕。
疫病神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冷笑道: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
田津当然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杀死疫病神的。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要镇住她,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他硬着头皮恫吓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解除不了。你要试就试吧,尽管冲我来。”
听完,田津挥动刀子,向疫病神纤细的脖子砍去。他的动作快得简直看不清动作,此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她解除诅咒。
乒乓。
刀片没有接触到那片雪白的肌肤,就掉在了地上。刀片被甩出去了,飞得更远。田津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这么无能。
他看着那把解体的瑞士军刀,这可是他一直以来随身携带、十分信任的东西,此刻却在手中解体了。他干脆任由它分解开来,掉在地上。乒乒乓乓。原先完好的一把多功能武器,此刻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疫病神笑道:
“让人的武器在需要它时不幸损坏,也是诅咒的一种。你只是不走运,武器坏了而已。不是你无能,别自卑。”
田津被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他说道:
“……那我们就空手对决,这也更公平。我会用这双拳头打败你。”
疫病神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睛仍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垣新,慢悠悠地说:“呵,看是你先打败我,还是你的女人先死。如果你在她肉体死亡之前杀死了我,那么她也就完成了任务的一半;到那时,让诸神给她换个身体,就能把她从诅咒中解脱出来。但是,在你杀死我之前,可能她的肉体就要先死了。”
哗啦。
哐当。
垣新旁边的窗户玻璃像是承受不住这紧张的气氛一般,碎掉了,掉在地上,响起清脆而猛烈的破裂声和碰撞声。
还有狙击枪子弹以超音速飞行时发出的微小音爆声。
医护人员与其他病患们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本能地颤抖着,尖叫一声,像受惊的鸟兽一般四散奔逃,慌乱的脚步在地板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田津的脸顿时煞白了。垣新可千万不能出事!他赶忙跑回垣新身边。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他小心翼翼地检查垣新是否受伤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虽然垣新陷入了睡眠,但没有受伤。
田津松了口气,这口气憋了很久。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一些。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
只听见疫病神走了过来,她的步伐很轻盈,像是在散步一般惬意。她在田津身边说道:
“果然射不中。今晚风太大了。”
疫病神丝毫没有不甘心。她在享受着这一切。她的脸上露出笑意,显得很轻松愉快。
那笑容在田津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田津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问道
“为了杀死垣新,不择手段?”
“对。不择手段。我不介意依靠武力,把神赐的身体先行毁坏。我倒要看看,死于子弹的无能者,能否再次得到诸神的垂青,诸神会不会大发慈悲,再次复活她。”
疫病神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睛仍旧盯着垣新。
我一定要保护好垣新,绝不能让这个家伙得逞。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狙击枪杀了她。”
“当然是因为诅咒更能根绝后患。诅咒能侵蚀灵魂,但子弹只能破坏肉体。”
疫病神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本来还神采奕奕的,如今,子弹都打过来了,还昏睡不已,也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然我为何此刻冒险出现在你面前?为的就是强化诅咒。”
田津轻轻地背起垣新,垣新的身体很轻,却让田津觉得很重。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径直走向汽车。医院的停车场有些昏暗,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目的地是勇者家。
田津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勇者能有办法救垣新。
勇者没有住在修道院里,因为她寻找疫病神多年,已经习惯了修道院外的生活。而且,没有人逼她住在修道院里。所以,她就在靠近教堂的地方定居了。
勇者听到敲门声,缓缓地打开门。当她看到是田津时,脸上瞬间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心里想:这个懦夫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她毫不犹豫地就要关上门,动作迅速而坚决。
田津硬是阻止她关上门,他的手用力地抵住门,眼睛里满是急切与诚恳。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为了垣新,我必须放下自尊。
他说道:
“我知道你仍旧非常讨厌我。我确实是个软蛋,没有成功阻止惠理,没有保护好惠理。但是,此次前来,不为我自己的私事,而是为了垣新!”
勇者闻言,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