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开着车,莎乐美则慵懒地坐在后面。
qieting器没有任何一个传来声音,包括田津车上的那一个,所以垣新他们应该还在诊所。
昨天晚上听了田津与勇者述说的历史,莎乐美知道了,原来他们和砍下约翰的头颅的那对夫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他们确实值得我坐飞机返回首都,将他们处理掉。啊,那对夫妇的嘴脸,我如今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顺风耳的能力也很棘手,恐怕不能马上杀掉。但可以徐徐图之。
汽车因道路不平而颠簸。
垣新的能力非常好用。莎乐美开心地看着窗外。杀了她,就可以占为己有。虽然还没有想出该怎么使用垣新身体的能力,不过,在杀了她之后,再考虑也不迟。
至于田津,不过是个只会装腔作势的懦夫,无须畏惧。莎乐美抿着嘴笑。当时诸神让我咒死了惠理,他便不再攻击诸神了。只要我把垣新杀死,他也会轻易丧失斗志。
车平稳地开在去诊所的路上。
狙击手通过后视镜,偷偷瞥了一眼莎乐美。随即带着敬畏,移开目光,手紧紧抓住方向盘。他不敢说话,却觉得有必要说出自己的意见,于是反复斟酌之后,他说道:
“我……有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
“太顺利了。目前事情的发展太顺利了。”
“说不定是因为今天我交了好运呢?”
“你不问我我的不祥预感是什么吗?”
“没必要。我不想知道。无非是我会失败罢了。”
“……”其实狙击手的预感更糟。
“但我有自己的预感。我觉得会发生一件好事,一件大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一件我无法预知的大好事,这件事是我上辈子没碰到过的,上上辈子也没碰到过。应该说,我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狙击手和莎乐美的预感迥然不同,然而,站在上帝视角来看,我们可以准确地预言:他们的预感都是正确的。
汽车在远离诊所的地方停了下来。
狙击手下车,去寻找最佳的狙击诊所内的人的地点。
莎乐美则下车徒步走向诊所。
一步,两步,三步。
莎乐美大步流星地走向诊所,心情十分愉快。
和咒死惠理时不一样,现在莎乐美身旁没有诸神庇护,只有狙击手就位了,从远处保护着莎乐美。
但是,别看当初在医院,田津威胁莎乐美,要把她杀死;因为当初诸神以复活垣新为条件,禁止田津“损害诸神的利益”;当时高等神许诺了会保护她,因此这个“诸神”里包括了莎乐美;所以,唯一构成威胁的田津,无法危害莎乐美的安全。
即便诸神没有禁止田津,莎乐美给自身施加的各种祝福,就足以保护她不会被田津伤害了。
垣新一行人,根本没有胜算。
这就是昨晚在医院里,田津拿瑞士军刀刺向莎乐美时,瑞士军刀四分五裂的原因。
早在圣地那里,田津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绝对无法战胜莎乐美。
所以,莎乐美走向田津所在的诊所,却无所畏惧。
远远望去,诊所冷冷清清,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门口的招牌有气无力地挂着。
莎乐美一边走着,一边心里犯嘀咕:
“他们没有好好宣传垣新能治百病吗?怎么这么冷清?”
她微微皱眉,眼睛里满是疑惑。莎乐美越走越近,每靠近一步,心里的疑惑就增添一分。
最终发现垣新、田津、勇者和顺风耳都不在诊所时,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惊讶地说道:
“……?他们去哪里了?”
于是莎乐美在诊所周围逛了逛。
她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却发现他们的车也不在。
这是怎么回事?
去问一问诊所的主人吧。
“您好,我听说这里来了个能治各种疑难病症的姑娘,她去哪里了呢?”
“噢,她有事走了。你来晚了。”
大夫为她的迟来而感到惋惜。
“她去哪里了?”
“一家旅馆。据说有个红发红瞳的姑娘住在那里,是疫病神,趁她不在,要去那里办件事。”
“……?”
莎乐美下意识地摘下墨镜,用红色的双瞳凝视大夫的眼睛。
她去那里干吗?
大夫看着她,眨了眨眼,说道:“你该不会是……”
莎乐美把帽子摘下,让长长的红发下垂,就像红色的瀑布一样。
“疫病神!”大夫惊呼。
“看来你没说谎。”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脑海里快速地闪过各种想法。
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她灵光一闪,脸上绽开了有史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她心里激动得难以抑制,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你们是要做这种事。
原来如此,我的预感是对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兴奋极了,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狙击手,说道:
“去开车。我们马上回旅馆!”
她迫不及待,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
“嗯?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旅馆?”狙击手在电话那头疑惑地问。
“这不干你的事。”莎乐美现在满心都是回旅馆的事。
“怎么会不干我的事?我一直在协助你……”狙击手还在嘟囔着。
“你怎么这么啰嗦,别废话,耽误时间。赶快,我们要马上回旅馆。有大事要发生了。”莎乐美提高了音量。
“……好。”狙击手只好答应。
莎乐美挂断电话,对大夫说道:
“谢谢!是垣新告诉您他们的去向的,对吧?”
她心里已经飞到旅馆去了。
“对。”
“那么,再见!”
莎乐美转身就走。
她先是迈着轻快的步子,心情无比愉悦;然后越走越快,甚至奔跑起来,心里的兴奋越来越强烈。她要马上上车,回旅馆去。
她和狙击手上了车,车奔驰在路上。
莎乐美坐在车上,眼睛看着窗外,却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她的心跳随着车速的加快而加速。
“快点,再快点。”她催促道。
车超速了,超车了,超过了一辆又一辆同样迅速奔驰的车,全然不顾行车安危。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旅馆。
很快,旅馆就近在眼前了。到了楼下,莎乐美马上下车,冲进旅馆。她横冲直撞,她嫌自己走得太慢,她嫌电梯升降太慢,她嫌一切都太慢了。她恨不得超越音速,达到光速。从这里到自己的房间,仿佛有好几光年。
终于,她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外。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拿出房卡,打开门,进去,开灯。漆黑的室内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有个先客在里面。
“嗨。”莎乐美打招呼道,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这个先客不是垣新,不是田津,不是勇者,也不是顺风耳。
“约翰,恭喜你复活。”
莎乐美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欢喜,她的眼眶里满是激动的泪花,心里被幸福填满了。
先客转过身来。
高大的身躯确实顶着被砍下来的头颅。
是约翰。
确实是约翰。
果然是约翰。
莎乐美是第一次看见他眼神里有光,于是便粲然一笑,说道:
“和资料上记载的一样,你的眼睛‘很可怕,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鄙视’。”
但莎乐美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害怕,只有好不容易见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