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之言已经放出,那诗君怡自然不会违背它。
况且,她还不相信全灵根的筱小颜能在十年之内,成长到能参与“分尸”自己的境界。
这时,诗君怡又想起系统面板上,已经是“逆徒”的筱小颜的境界。
陆地神仙的境界比起其它境界,也就只是杀伤性更上一层楼的程度而已。
也就只是从使用一把武器战斗,变成使用数万把而已。
但现在的诗君怡通过完成系统任务,所获得的一日假仙修为卡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仿佛直接从冷兵器时代一下子跳跃到宇宙大开发一样。
不光是对灵力的感知变得更加精细,甚至,此刻的诗君怡能精准地分辨出每一个人身上的细微之处。
比如说,几个听见自己“护短”言论的长老正在悄悄运转功法,准备随时救人。
又或者,打心底瞧不起筱小颜的恶劣弟子两股战战,瞳孔更是因为恐惧而缩放。
“本尊可不会轻饶你们。”
话音落下,诗君怡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心声恐惧。
就连脚下偌大的履瞳宗演武广场,也不由得开始发出哀鸣的碎裂声。
除去诗君怡和筱小颜这师徒二人以外,其余人皆是动弹不得。
唯独那两位出言嘲讽的弟子被碾碎膝盖骨,如同路边没有人在意的野狗那样,吐出舌头上翻白眼地躺着。
如果只是陆地神仙的境界,估计演武广场已经被炸成粉末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诗君怡看向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其他人。
她冷哼一声,说:“我的弟子不容置喙。”
诗君怡不是会依仗自身强大实力,就去欺凌弱小的人,这一回只是略施惩戒,以作为警示。
至于那两名弟子,区区骨头碎裂而已,以后突破境界或者探索秘境的时候,比这个还痛的感觉有的是。
不去理会欲言又止的其它长老,诗君怡看向眼前漂浮着的透明系统面板。
收徒,但是要清算逆徒么?
“筱小颜。”
“师尊,弟子在。”
筱小颜听闻师尊呼唤,诚惶诚恐,低头便是行礼作揖,不复隐忍时的冷静。
见此,诗君怡心疼地摸摸小可怜干枯发黄,还夹带着几根显眼白丝的头发。
“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就是师徒之缘了。应当荣辱与共,同进同退。”
“弟子谨遵教诲。”
穿越到万州界这种修仙世界已经两百余年,最开始的自己也如她一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已经淋过几次雨的诗君怡,很愿意来当一回别人用以遮风挡雨的伞。
“肘,我们一起回家。”
说完,她捎带上红了眼眶的筱小颜离开履瞳宗的演武广场。
来到履瞳宗后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孤峰高耸入云,颇令人有一览众山小的感受……才怪。
一眼就知道是主人的偷懒和拖拉,没有好好打理,俨然杂草丛生的小花园;挂连在两颗低矮树木之间,已经沦为衣服随意堆放点的大吊床。
甚至是由于诗君怡降落时的一个不注意,落点旁边被彻底推倒的稻草屋子。
筱小颜收入眼中的全部景象,都与修仙者仙气缥缈的印象截然相反。
尽管如此,但诗君怡还是厚着脸皮,指着自己的地盘,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师徒一起生活的地方了。”
筱小颜的脸上全无瞧不起的神色,反而是藏不住眉角的笑意。
瘦弱少女不曾一次幻想过踏上修仙之路后的生活,只是想象出来的画面越是光鲜亮丽,她就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可如今眼前的糟乱景象,加上被没什么架子的诗君怡收徒,已经颠覆了筱小颜迄今为止的种种幻想。
看来即便已经是仙人,也会偶尔偷懒一下啊...
忽而注意到身旁诗君怡的眼神,筱小颜立刻为自己的想法羞愧地作揖道歉。
“对不起,师尊,弟子没有嫌弃的意思……”
话语却被打断。
“我这里可不兴限制人思想的规矩,你也不用一直这样,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活泼点的可爱。”
“总之,我是头回收徒,你也同样是刚开始当弟子,都是第一次,互相将就将就一下吧。”
“诶?”
筱小颜没太理解诗君怡的意思,觉得有奇怪的地方,但也来不及细想,就为对方的举动而愣神。
只见诗君怡樱色的薄唇忽而轻启,厉声喝出来一个“斩”字,一处山峰就被剜去许多部分。
“你今晚住的地方也稍微将就一下,毕竟咱们履瞳宗有土、木灵根弟子的工造峰都下班…都去休息了。”
看向被生生挖出来的那一处洞窟,瘦弱的少女点点头,正要进入其中的时候,被拉住手。
“还有,这些果子只沾染了一点灵气,你姑且先垫垫自己的肚子。”
诗君怡从制作成手链模样的储物器里取出几颗奇异的果子,这是她贪嘴当零食吃的小玩意。
这种奇异的果子自从被摘下,就会一直保持那时的模样,永远香脆可口。
对于连练气境界都没有的筱小颜,吃下带有灵气的东西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这些奇异的果子是诗君怡能拿得出来,少有地不会让灵气撑爆对方的东西了。
筱小颜收下诗君怡送来的东西,从踏入履瞳宗对面那一刻起,一直都在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彻底的松懈。
仅仅半天不到的时间,她就得到了父母都不曾予以过自己的温暖。
眼眶再度湿润,旋即又变得通红,当场跪向诗君怡。
比起先前只是简单的模仿不同,这一次,她的感恩之意溢于言表。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诗君怡有过与之相似的经历,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情。
她一直都清楚修仙世界里,师徒是纽带传承的缘分,互相的关系甚至不亚于血亲。
履瞳宗后山是诗君怡扎根的家,而她收下的弟子,是她两百余年来的第一个家人。
轻轻地拍拍她的脑袋,说:“我已经说过了一次了,不用跪我,我们是师徒。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