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祖玛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许茹熙收到了一封来自正在养病中的苏媳的邮件。邮件内容简洁而令人揪心：“天气越来越冷，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头疼得就像要裂开一样，你们无法理解这种痛苦。”旁边的张丽娜眼尖，没等许茹熙回复安慰的话语，就指着邮件惊呼：“快看，还有个附件呢！”
附件是一个压缩文件，名为“人头祖玛”。祖玛是她们宿舍里最爱玩的游戏，有时甚至用来决定谁下楼买夜宵。病中的苏媳，如今唯一的消遣似乎就是这个游戏了，不难想象她是想与姐妹们分享。
“快下载，等她回来我要和她比试比试。”张丽娜旁边的严雪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以前经常输给苏媳，心里一直不服气。
下载和安装过程仅用了几分钟，严雪推开还在安慰苏媳的许茹熙，打开了这款游戏。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界面设计，以往玩的祖玛游戏色彩总是非常华丽，而这个版本的色彩却显得异常单调。灰暗的空地，暗红的天空，坑道里滚出的球体只有黑白两色，中间吐球的主角是一个骷髅头，眼眶中隐约可见红潮涌动。
“其实，也挺特别的。”张丽娜凑过去，搂着严雪的肩，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还是，先玩玩看。”严雪的语气也不太流畅。
许茹熙在背后看着她们俩全神贯注地玩游戏，感觉她们似乎在害怕些什么。第一关轻松通过，游戏界面上滚出暗红的字体：“下一关：人头碎碎碰！”张丽娜和严雪对视了一秒，游戏界面突然转变：坑道里滚出的不再是黑白球体，而是人头，唯一区别在于颜色。握着鼠标的严雪愣住了，中间吐球的主角变成了自己的脸，而坑道里的人头正是旁边观战的张丽娜。两个女生又惊又怕，坑道里的人头越滚越多，她们都没敢动鼠标。
“还继续玩吗？”张丽娜怯生生地问。
“当然，继续。”严雪咬了咬下唇。
这一关，严雪输了，眼睁睁地看着张丽娜的人头滚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一直站在她们身后的许茹熙脸色苍白，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碎人头
下午时分，体育课成了许茹熙最不情愿面对的时刻。由于早晨的惊吓，她一直面色苍白，浑身无力。体育老师破例允许她在一旁休息。这节课是篮球课，班上的男生女生各自在自己的场地练习投篮。许茹熙百无聊赖地仰望天空，深秋的季节使得树枝上的叶子大半脱落，露出光秃秃的枝桠，一只孤鸟停在枝头。
不远处，篮球架下的女生严雪正准备投篮。就在篮球即将出手的一刹那，那只鸟儿突然向她的脸部俯冲，她一惊之下，篮球偏离了方向，直直飞向张丽娜。一声尖叫后，张丽娜挥手挡球，篮球改变轨迹，砸中了一个前来捡球的男生头部。许茹熙清晰地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那男生在众人的惊恐目光中倒下，再也没有起来。医生后来诊断，他的头盖骨完全碎裂了。
那个下午，体育课提前结束，被篮球击中的男生再也没有站起来。消息迅速在学校里传开，说她们班的小霸王林子健被篮球砸死了。尽管他的死法离奇，大多数人却并不感到悲伤，因为他曾欺凌过太多人，许多人甚至在背后诅咒他。许茹熙回到宿舍后，一直沉浸在恍惚的情绪中。
她无法忘记前一天看到严雪和张丽娜玩“人头祖玛”游戏的情景：游戏界面上，当张丽娜的人头被撞碎时，发出的正是头骨碎裂的声音。这似乎预示了今天的悲剧，但令人费解的是，本应降临在张丽娜身上的厄运，却落在了小霸王林子健身上。
张丽娜也吓得不轻，不停地嘟囔：“它碎了，真的碎了……”而严雪却重新打开了“人头祖玛”，背对着张丽娜和许茹熙，继续闯关。这一次，她终于破解了一关。坑道里最后几颗张丽娜的人头被撞碎后，电脑音响里传出了凄厉的叫声。屏幕上滚动出暗红的字体：“下一关——击中你的头。”
张丽娜怨恨地瞥了一眼严雪的背影，游戏进度又向前跳了一格，界面上出现了新的场景。暗夜中残破冷清的篮球场，严雪的脑袋出现在中央，吐出一颗颗染血的棕色篮球。许茹熙吓得捂住了嘴，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篮球场上发生的一起意外。
篮球之祸
许茹熙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与苏姻遇到的意外紧密相关。几个月前，苏姻在篮球场上被一个飞来的篮球击中头部，倒下后一直昏迷不醒。据医院检查，她头骨骨折并伴有骨裂，之后一直陷入深度昏迷，生命垂危。
“她醒了为什么不回来，却要传个游戏来？”许茹熙突然感到怀疑。“游戏真的是苏姻传来的吗？”张丽娜也有同样的疑问。她们回想起苏姻发来的邮件附件里写的那句话，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会不会——死了。”
“如果她死了，我们也有责任的。”两人越想越害怕，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对方的手寻求安慰。苏姻被篮球击倒后，在她身边的正是许茹熙、张丽娜和严雪三人。她们本应立即把苏姻送往医院，却发生了意外，三人还起了争执。
当时她们确实被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等她们回过神来，俯身抬起苏姻的身体时，因为紧张失手，苏姻本已受重创的头部再次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张丽娜立刻大叫：“你们会砸死她的。”严雪也认为不能就这样把苏姻送去医院，篮球场上人来人往，肯定有人看到了刚才的情形，如果苏姻有什么不测，谁也脱不了干系。
经过几个小时的犹豫，三人最终决定把她送进医院。也许正是因为那一次的猛摔和耽误的时间，苏姻才一直昏迷不醒。伏在电脑前的严雪突然停止了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快看。”只见“人头祖玛”又通过了一关，屏幕上滚动出三个字：“找出来！”
游戏界面上空无一物的篮球场中央，长发倾泻的女孩硬邦邦地躺在那里。那是苏姻，在游戏里她彻底变成了一具无声的尸体。但她要找什么呢？
她要找什么
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了如此多离奇的事件，以至于许茹熙不得不相信苏媳已经离世。从事件的起始到目前的发展来看，苏媳似乎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索命，那么下午的意外就不应该降临在小霸王身上。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真正的罪魁祸首可能并不是我们。”严雪提醒道。
“嗯，应该是那个飞来的篮球。”张丽娜恍然大悟地说。
“那是谁的篮球？”许茹熙望向二人。
“很可能属于小霸王。”严雪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纠缠在一起，“出事那天，他曾经叫我到篮球场等他，但我没有去……”
班里的人都知道小霸王一直在追求严雪，用尽了各种手段，但严雪始终不为所动。那天，小霸王又给严雪发了信息，要求她务必去篮球场。然而，那天她没有赴约，而且她还和宿舍的其他三人约好一起吃饭，结果在篮球场附近等待。“或许因为他看到我失约而感到愤怒，看到我们几个在篮球场附近出现，就想借此机会报复……”严雪眼前一亮。
“这么说来，他本来是想用篮球攻击你的，可能是误伤了苏媳。”许茹熙立刻明白了严雪的意思。
“都怪我，那天不该约你们在篮球场等我一起去吃饭。”张丽娜一脸愧疚。
“苏媳一定是想要找出真正害死她的人，一定是这样！”严雪肯定地说，狠狠地捶了捶床铺。
“不对，小霸王已经死了。”许茹熙摇头。
严雪和张丽娜顿时脸色苍白，许茹熙说得没错，小霸王在下午的游戏事件中就已经死亡。这样看来，苏媳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小霸王，那么现在游戏下一关的意义又何在呢？
“死去的人通常念念不忘的，除了遭受的冤屈，就是一些无法放下的事物了？”许茹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想到了一个人。
“你们忘了苏媳的男朋友王叶文吗？他在苏媳出事后一直没出现过。”
“一定是他！”三人兴奋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扫之前的阴霾。
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她们向班长要到了王叶文的住宅电话和地址，决定第二天就去找出这个无情的人，让死去的苏媳不再有任何挂念。
深夜，许茹熙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努力让自己安心入睡，却一直处于梦魇状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那压在身上的东西冰冷而阴森，耳边还有细碎的声响。
“咔嚓咔嚓”，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不远处的电脑没有关闭，亮着的屏幕上全屏打开了“人头祖玛”灰暗单调的界面，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慢慢走近，那颗圆鼓鼓的脑袋瞬间碎成了好几块。
碎碎碰
许茹熙一大早就起床了，昨晚的噩梦让她浑身多处感到酸痛，仿佛被人痛打了一顿。张丽娜和严雪一边穿衣一边谈笑，试图以此来缓解紧张情绪。兴奋时，张丽娜抓起手中的枕头向严雪的头部扔去。
严雪“哎呀”一声，丢下被击中的枕头，转头就要责骂。许茹熙和张丽娜都听到了那清晰的“咔嚓”声，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严雪的头就这样以四十五度角侧转的姿势僵住了，她的眼中只剩下惊恐和剧烈的痛苦。
许茹熙和张丽娜急忙跳下床跑过去，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颗侧转的头颅上，皮肤绷得几乎透明，里面的头盖骨碎成了几块，勉强被头皮包裹着。
就这样，严雪也被紧急送往了医院。经过检查发现，她的头盖骨在一天前就已经碎裂，张丽娜轻轻的枕头撞击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
得知情况后，许茹熙心情异常沉重。就在一天前，她们才刚刚收到了“人头祖玛”的游戏，而玩过它的只有严雪一个人。
严雪的意外很快在班级里传开，宿舍里的人说，严雪在出事前就表现得很奇怪，晚上睡觉时头在枕头上一动，就会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响声。他们以为严雪是在故意装酷，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和严雪的情况一样，头骨早就碎了。
“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头就像裂开了一样，疼得厉害……”许茹熙想起邮件上苏媳写下的这句话，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张丽娜也认为一定是苏姻回来复仇了，她和许茹熙很快也会轮到。晚上睡觉时，她害怕得不敢独自一人，于是和许茹熙挤在了一张床上。
在半梦半醒之间，许茹熙感到身上酸痛的部位更加疼痛了。模糊中，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空旷而黑暗的篮球场，一枚枚篮球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颗砸在她身上，痛得那么真实。
最后一个篮球飞来，力道强劲，重重地砸在她的脚上，“咔嚓”一声，巨大的疼痛让她惊醒。擦去汗水，她发现半边床空了，张丽娜不知去向。
失去的部分
许茹熙在篮球场找到了张丽娜，深夜的寂静让篮球场宛如梦中的场景，令人感到不安。张丽娜独自一人，不停地向球筐投掷篮球。球划出一道弧线，未能进入篮筐，而是砸在篮板上，反弹下来击中了张丽娜的头部。她呆滞地站着，似乎并未感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投篮动作。
许茹熙被这恐怖的场景吓呆了，担心张丽娜的头骨会因此碎裂。这时，张丽娜用一种机械的声音说道：“严雪在撒谎，那天她和王叶文在篮球场上发生了争吵。”说完，张丽娜软倒在地，许茹熙立刻上前扶起了她。幸运的是，张丽娜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满脸泪水，嘴唇不停地颤抖：“我错了，我不敢了……”
那天，张丽娜在操场上目睹了严雪和王叶文激烈的争吵。她听到严雪对王叶文说：“我要你和苏媳分手……”王叶文愤怒地将手中的篮球狠狠地扔向地面，靠近严雪的地方。
“我想我可能猜错了，苏媳的死因并非她还有放不下的人，她的真正目的是找出害死她的真凶。”许茹熙按住张丽娜的肩膀，“很可能真正用球砸中她的是严雪。”
“为什么？”张丽娜问。
“因为她爱着王叶文，嫉妒苏媳，出事后就想把所有责任推给小霸王。”许茹熙解释道。
张丽娜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我们只要找到王叶文，一切就会水落石出。”许茹熙说。
张丽娜听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身体颤抖了几下。
许茹熙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游戏还没结束呢。”
经历了一夜的惊吓，张丽娜夜晚都不敢闭眼。许茹熙打开了“人头祖玛”的游戏，她相信最终的答案一定隐藏在这个游戏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边继续破解游戏的关卡，一边从小霸王的舍友那里打听到了小霸王出事前的种种异常。可以肯定的是——小霸王在出事前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游戏，玩得非常入迷，那个游戏正是这“人头祖玛”。与苏媳的死有关联的人，现在都沾上了这个游戏，并因此而死。
许茹熙更加确信——游戏界面上血红的字体是苏媳那凝结不散的怨恨，只有破解游戏才能化解所有的灾难。她认为王叶文也应承担一些责任，于是将苏媳传来的邮件转发给了他。
邮件转发出去的第二天，班级里传出了王叶文的死讯。他的尸体在学校一个偏僻角落被发现，头骨尽碎，连两只眼球也不见了。
事件发生后，平日里跟随小霸王一起欺负同学的几个男生也变得极度恐惧，整天神神叨叨地偷偷烧香求神，希望可怕的厄运不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严雪的秘密
“人头祖玛”游戏的最后一关似乎无法破解，许茹熙感到束手无策。每次游戏结束时，血红色的字体都会滚动出现，内容始终如一：“找出来！”在绝望之际，许茹熙突然想起严雪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都保存在电脑的一个加密文件夹里。
经过一番努力，许茹熙找到了那个文件夹，尝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但都无法打开。她甚至尝试了王叶文的生日，结果同样徒劳无功。已经多日未与人交谈的张丽娜突然叹息道：“错就错在那天我不该约你们在篮球场旁边等我。”
许茹熙灵光一闪，输入了一个日期。文件夹终于打开了，但里面只留下了一篇日记。日记记录的日期是苏媳出事的那个晚上，严雪在其中详细描述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原来，小霸王追求严雪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他和严雪经常出来商量如何拆散苏媳和王叶文的策略。严雪知道张丽娜约了她们在篮球场附近见面，便让王叶文先到篮球场，并向他表白。她告诉王叶文小霸王爱上了苏媳，并威胁说过去有个女孩因为不听小霸王的话而被打得住院。王叶文并不畏惧小霸王，一气之下推开严雪，并用篮球恐吓她不要再靠近。
严雪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篮球场不远处的苏媳能看到这一幕。但她失算了，苏媳来晚了一步，她看到严雪的诡计失败后，捡起王叶文忘记带走的篮球，向苏媳的头部砸去。
许茹熙关上日记，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猜错。只是她没想到小霸王真正喜欢的人是苏媳。夜晚，许茹熙再次梦到一个篮球狠狠击中她的右脚，痛得她惊醒过来。那个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但事情为何还未结束？
最后一格
忍耐着梦醒后右脚上依然存在的疼痛，许茹熙再次破解了游戏的最后一关。耳边响起“咔嚓咔嚓”的头骨碎裂声，这次她不再因恐惧而颤抖，毕竟在这起事件中，她和张丽娜一样，都是局外人。握着鼠标的手稳定了许多，进度也变得顺利，滚出坑道的人头逐渐减少，最后三个人都被击碎时，许茹熙发出了一声胜利的欢呼。
床上的张丽娜突然坐直，轻声说：“终于解开了。”
游戏关卡的最后一格打开了，仿佛是一扇幽冥之门缓缓向两边开启。
许茹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黑暗的界面上浮现出一颗人头，那人的头盖骨碎裂，满脸都是暗红的血迹，嘴唇一张一合地说：“疼啊，好疼……”
许茹熙和张丽娜都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
那颗人头竟然是王叶文。
游戏里的人头“咔咔”扭动两下，缓缓向她们述说了自己悲惨的遭遇。
“那晚严雪用篮球砸倒苏媳后骗了小霸王，她说是王叶文用篮球砸自己而误伤了苏媳。小霸王一怒之下，花钱雇了几个社会上的流氓将王叶文拖到校园偏僻处一顿毒打，小霸王用棍子击碎了王叶文的头，连眼珠都打得迸出来滚到了地上……王叶文断气后，他们就在附近挖了个坑将他埋了。”
说完，游戏里的人头抬起，两个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死死地盯着两个女孩，静止不动。
“你早知道是王叶文了吧？平时你都抢着玩祖玛，这次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一下。”许茹熙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张丽娜问。
“是……当时听说是王叶文误伤了苏媳后，我就猜到他难逃毒手了，因为我就是从前被小霸王打得住院的那个女孩，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害怕，害怕小霸王再找我麻烦。”
张丽娜避开游戏界面上王叶文的那颗头，那颗头又“咔咔”转动了一下，阴森地说：“找回来，帮我找回来！”
“不关我的事！”张丽娜尖叫着夺门而出。
许茹熙赶紧追了出去，爬下楼梯时脚下打滑，身体失去平衡栽了下去。
尾声
经过数日，许茹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心中始终牵挂着张丽娜的安全。在她视线中消失之前，张丽娜口中不断重复着“眼珠”二字。
这时，苏媳出现在医院，她奇迹般地康复了。醒来后得知一切，便急忙赶来。她感慨万分地说：“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姐妹……”苏媳拿起许茹熙床头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许茹熙在苏媳出事后不久冲洗的，回来的路上她绕了远路，经过学校一个偏僻的角落时差点摔倒。她还记得当时不小心踩到了别人丢弃在地上的一颗葡萄。
“还疼吗？”苏媳关切地望着许茹熙缠着绷带的右脚，轻柔地用指尖触碰。
突然，“咔嚓”一声，伴随着许茹熙凄厉的尖叫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病房中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