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怎么解释,水菌镇的镇民都不会再相信梅依歌只是个没啥力量的魔法师了。
就算真的没实力,那她也必须有实力了。
不过还是有些以梅依歌的立场看比较正面的影响的——
钱给够就能做任何事的大魔法师。
这就是当地人对梅依歌的评价。
对于某人当时迟迟不采取行动,众人则一致认为,这就是专家该有的倨傲,专员的行为就成了给梅依歌施法的台阶。
随随便便出手?
那可太掉档次了。
什么?
他们成功让一位特级大魔法师伸出援手?
他们可太有面儿了!
于是最后,水菌镇的镇民是笑着拥蹙着皱眉的梅依歌离开镇子的。
【他们到底是太淳朴了还是把人情世故给玩明白了啊?】
站在镇口的梅依歌心情复杂地回看了眼这座小镇,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酒吧里的挂画,轻轻摇摇头。
“算了,任务完成就好。”
委托都做完了,时间离晚饭还差些,正好回自己办公室摸鱼。
这生活,不得美滋滋起来?
拉开帘子朝着马车头喊了一声:“汉斯小哥,委托都做好了。”
梅依歌就上了车。
结果并没有发车的动静。
“嗯?”
人不在么,去厕所了?还是去喝酒了?
短暂思考了各种可能,重新拉开帘子下车,车夫小哥也没在打盹。
“留个魔法好了,早先回去也省事。”
在马车头留下了传音的魔法,也没多想汉斯的去向,梅依歌就变换了魔杖的造型,骑着已经变成扫帚的魔杖向着塔塔镇方向飞去。
镇子外的草丛中,还未消散的拖行痕迹的尽头,辛苦狩猎了大半天终于捉到猎物的诗师傅,正在对猎物进行简单的烹饪前处理。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抓错人,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汉斯的证件,并确保其没有双胞胎兄弟,才运用自己血魔的能力做好了镇静,将这只新食材给带回了自己的屋子。
很好,新室友还没回家。
运用房中的视野,诗仁确定自己那有趣的储备粮并没有机会成为凑巧目睹自己抓人行凶的场面。
这样还能多维持几天轻松打招呼的和睦状态。
“真是苦恼呢,先带去地下室好了。”
厨房是生活的必要,而地下室,则是处理食材的工作坊,至于自己的房间?
兴致来了可以给食材来点临死前的绝活,不过没有必要的话,诗仁还是奉行人道主义先杀后吃的。
消毒,去除毛发,去除内脏,分离躯干,剔骨。
绞肉机安排一下,不到半小时,肉泥就准备好了。
自制小罐头收进冰箱里,晚上刚好能用剩下来的料子做狮子头。
至于房间里那个大叔?
已经扔给猫猫当晚餐了。
“这些骨头还有手脚真麻烦,啧…”看着自己产出来的骨泥,诗仁想不到除了把它做成香肠喂狗外还有什么用。
面包切片,取出自制小罐头,切好的午餐肉在铁板上煎熟,特制黄油也不能少,简单的诗仁秘制小汉堡就这么大功告成。
“啧,血糖是不是有点高了。”
一口咬下去,食物品鉴大师诗仁就觉得味道不太对,咀嚼了两口,明白浪费食物不是见好事,无奈的去给自己倒了杯大麦酒,顺带放了道优雅的旋律。
于是,在太阳方要落山,余晖正好洒在洋楼正门时回家的梅依歌,便见着自己的室友一个人在餐厅吃饭,手里拿着潦草的面包夹肉,旁边放着品质可疑的大麦酒,唱片机则在放着不知几百年前流行的乐曲。
然后,还自得其乐?
果然,上流人士的品味就是不一般。
居然连灯都不开,这就是氛围感吗?
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青天大老爷,梅依歌实在看不出来诗仁这个没品味硬装有品味的家伙在强行优雅。
“诗姐姐,我回来啦。”
就像是回到自己住了很久的家一样自然,正愉快地啃食自制小汉堡的诗仁险些被噎着。
为什么有一种生活了很久的感觉?
以前的室友也没这样的吧…毕竟她经常不开灯吃饭,以血魔的特性,见到黑糊糊的房间里一个红眼睛的家伙在吃东西不应该产生本能的害怕么?
看着手里的汉堡,诗仁产生了片刻的迷惑。
不过还是接了梅依歌的话。
“哦,回来了?回来好啊,好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了个什么。
“是在吃晚餐么,看上去很不错呢,黄油和午餐肉?可以加点生菜哦,口感会更好一点。”
诗仁不开灯,梅依歌就不开灯。
青天大老爷喜欢氛围感,她能够去破坏这种高级的感觉吗?
包不能的,她梅依歌就是喜欢让人获得情绪价值。
“你很懂做菜?”
“比起您的手艺,我那不叫做菜,只能说是浅薄的理解,其实生菜只是一种陪衬,还是要看厨师的技术,只要做的够好,一种食材也能吃出千百变化。”
恭维之语就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张口就来的梅依歌对千百年来只用吃来和人交流的诗仁而言,是一新的物种。
很会说的食物?
很吵的菜。
欠炒的菜。
这么会说,扔锅里翻两下就老实了。
但心里这么想着,看着那昏暗之中灿烂笑着的真挚的脸,诗仁却罕见地没有冷下脸来,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最近吃法有点单一了,确实该换换口味。”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可以和我说。”
见到自己成功取悦到了这位魔族室友,梅依歌立即觉得乘胜追击,三天时间,只要撑过三天,她就能一直租这屋子了,岂不美哉?
“不了,你晚餐吃过了?”
诗仁放下自己咬了两口的小汉堡,有些慵懒地单手撑着下巴,赤红的眼睛在昏暗的餐厅中显得有些诡异且危险。
“吃了些,诗姐姐是想邀请我共进晚餐么?”
“呃…等等…”
如此主动的回答让诗仁倒是不知该做何反应是好了。
“那请容我去洗下澡,今天到处工作,沾染了风尘。”
“倒也不用…”
“这是我表达敬意的方式,诗姐姐,洗干净再吃,您难道不喜欢么?”
留下愣愣的诗仁,梅依歌轻快地上了楼。
看着盘里的汉堡,又看了看方才梅依歌坐着的位置。
“洗干净再吃…啧…这家伙,”诗仁不由得失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诱惑我吗?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