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敏锐至极的洞察力,史利比精准地捕捉到了仪式的关键所在。
那楼顶上别具一格的观景台,其正下方恰好是被环形村落紧密环绕的街道区域,而那街道之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群对新鲜血肉如饥似渴的丧尸。
它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口中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在咆哮。
屋顶的空间极为广阔,数百号人齐聚于此,看上去似乎皆是在此地生活的村民。
大部分是老者与身体有着残缺的人,他们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麻木。
为数不多的几个青壮年,亦是面黄肌瘦,身形消瘦单薄,那模样活脱脱像是长期处于饥饿状态,饱受营养不良之苦。
没过多久,大腹便便的村长卡德尔在三位美颜动人的少妇搀扶之下,缓缓登上了屋顶。他那肥胖的身躯在行走间微微晃动,每一步都显得颇为吃力。
在他的身后,跟随着四五个身形魁梧、满脸横肉且散发着凶悍气息的打手模样的大汉,他们正推搡着一名被绳索紧紧捆绑、嘴也被堵住的男子。
那男子的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身体拼命地挣扎扭动,却因被束缚而难以挣脱。
卡德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观景台,紧接着,他身后的打手们也将那被捆绑的男子粗暴地推搡到了观景台上。
“仪式开始。”随着村长卡德尔那雄浑有力的话音落下,屋顶上的全体村民们仿若被施了某种魔咒一般,齐声扯着嗓子高声呐喊:
“仪式开始!”
“仪式开始!”
“仪式开始!”
刹那间,数百人的呐喊声汇聚在一起,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而在楼下那片先前已被白枫和史利比一番拼杀而腾出些许空档的街道上,此刻正不断有被这呐喊声吸引而来的死者聚集。
“嗷……”来自那阴森恐怖的亡灵国度的痛苦呻吟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丧尸们口中发出的怪异声音,与村民们那震天价响的呐喊声相互交织,彼此呼应,构成了一幅仿若末世炼狱般的惊悚画面。
只见几百只、几千只丧尸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汇聚而来,它们相互推搡着,不断有丧尸被推倒在地,又被同类无情地踩踏,然而它们却毫无痛感,只是挣扎着爬起身来,继续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蹒跚行进……
眼前这令人胆寒的一幕,与末世前那些邪恶的宗教仪式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不过,相较于前世那些仅靠欺骗手段蛊惑人心的骗子们所举行的仪式,如今楼下这些实实在在、散发着腐臭气息且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丧尸,无疑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卡德尔缓缓地将两只手伸向前方,随后猛地张开双手,做出了一个示意众人肃静的手势。
待周围的喧嚣稍稍平息之后,他那洪亮而又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今日,依照惯例,我们将对这一名犯下罪恶的囚犯,施以神圣的洗礼。”
此时,站在他身后、已然被推到观景台边缘的男子,正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哀嚎与求饶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
“我们的规矩,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我们所信奉的神,亦是无比仁慈的。”
“有罪之人,必须接受死亡的裁决。”
卡德尔声色俱厉地说道,那雄浑的声音从他那肥胖的胸腔之中滚滚而出,仿佛蕴含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男低音般的威严。
“必须死!”
“必须死!”
四周的村民们在他的带动下,又一次整齐划一地跟着呐喊起来。
卡德尔再次抬手示意周围停止呼喊。紧接着,他转身面向那两名罪人,语气略微缓和了些许,说道:“我们的神是仁慈的,故而你可以自行选择死亡的方式。”
“你可以选择主动跳下,回归神那温暖的怀抱。倘若神对你有所眷顾,说不定你还能如那些神选者一般,成为伟大之人。”
卡德尔说到此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颇为隐晦地回头看了一眼在人群之中的白枫三人,目光在莉莉安的脸上与身体上不着痕迹地快速掠过。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更为体面的死法——绞刑。这能够让你在离世之时,少遭受一些痛苦。”
言罢,村长卡德尔向周围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们立刻会意,迅速地将绳索套在了罪人的脖子上,而那绳索的另一端,则高高地悬挂在了那个如同晾衣杆一般的脚手架上。
“跳下去,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或者,接受这最为体面的死法。”
“做出你的选择吧,二选一。”
打手满脸狰狞地取下了堵在男子嘴里的那团破布。男子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泪俱下地恳求卡德尔大发慈悲放过自己。
然而,卡德尔仿若铁石心肠,对男子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他那肥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冷冷地说道:
“选吧,不要浪费时间,耽误我吃晚饭。”
话音刚落,打手便如恶狼扑食一般,对准男子的肚子,使出全身力气重重地给了一拳。
被绳索紧紧捆绑住的罪人,哪里承受得住如此重击,当即被打得双膝跪地,整个身子蜷缩在观景台上。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干呕声,紧接着,一口胃酸从嘴里喷射而出,那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再不选的话,就把你打到生不如死,再丢下去。”
村长的嘴里说出了残忍的话语。
罪人满脸泪水与鼻涕纵横交错,身体因恐惧与疼痛而剧烈颤抖着,他艰难地喘息着,声音破碎地说道:“我...我选择绞刑...”
在这无尽的绝望之中,他已然放弃了对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只求能以一种痛苦相对较小的方式结束这悲惨的一生。
“咣!”
伴随着打手那无情的一脚,将犯人脚下的凳子踢得远远的。刹那间,罪人脖子上的绳索迅速拉紧,他的身体被猛地吊起,吊死在了脚手架上。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在空中乱踢,不停地抖动着,整个身体如同触电一般大力地抽搐着。
那场面,惨不忍睹,莉莉安害怕的躲在了白枫的身后,不忍直视。
而见惯了厮杀场面的白枫和史利比,同样双眉紧皱,平静的观察着这诡异的处刑仪式。
十几秒后,他的躯体渐渐停止了抖动,唯有那尿液顺着他的裤管缓缓滴落在观景台的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一阵大风吹了过来,他的尸体在脚手架上随着风的方向来回不停摆动,仿佛是一个被命运摆弄的破旧木偶,诉说着无尽的悲哀与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