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清脆的鸣叫让灰烬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绿草成茵,不知名的大树枝丫上站着同样不知名,但看起来毛茸茸圆滚滚的小鸟。嗯,在黑魂世界那么久,除了祭祀场顶上的乌鸦和祭祀场以外的乌鸦与猎鹰,他就没看过什么鸟了。
灰烬将自己从身后的石头箱子里撑起来,跨步而出,回过头看看那石头箱子,果不其然,这熟悉的样子“这不就是个石头棺材啊,难怪感觉这么熟悉。”灰烬想到,“所以,这里又是哪?这生机勃勃的样子可不像法兰粪池啊。”灰烬环顾四周,这里的空气让他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欢欣,那是一种长时间生活在重压之下的人,忽然来到了应该轻松环境下的松弛感,再加上自己好像睡了很久的奇怪满足感。
“对了。”
灰烬想起了自己刚才在小腹处感受到的奇怪声音与拉扯感,他将盔甲收回了背包空间,“看来东西倒是都在身上。”来到未知地点的陌生感顿时被冲淡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却是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胸口处出现的一个漆黑的圆,黑的仿佛能吸引人的灵魂。而在这完美的圆中却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散发着星空般绚丽的光彩。
“黑暗王魂,这个我记得。”灰烬挠挠头,又挠挠那裂缝,“可这又是什么?”本能告诉灰烬,这就是那奇怪声音的由来,也是他能到达新世界的原因,但那个声音不是从肚子传出来的吗?为什么裂缝会在胸口呢?灰烬百思不得其解。
“嘛,也无所谓了。”灰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没有灰,没有血腥味,也没有不正常的甜腻和腥臭味,“我的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好像有点太活跃了。”灰烬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嗯,还是那样的粗糙,不过倒是意外的干净。
“哗~”
鸟儿被惊起,灰烬反手换上亡命骑士铠,右手正持黑暗剑,左手掏出圣职圣铃。
“叮~”“轰~”
清脆的铃声伴随着雷鸣在灰烬的左手炸响,灰烬捏着雷枪,快速进入战斗状态,只要有任何会动的物体出现,他就会让那东西知道雷枪绝不是只有好看而已。
“簌~”
一只灰兔从树下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灰烬眼疾手快雷枪脱手一下子砸在了兔子身上,“嗯,这是什么本地动物吗,一下就没了啊。”灰烬看着手里的兔子灵魂,又看了看地上的一滩灰,“即将消逝的弱小灵魂,看来这个世界的生物也是有灵魂的啊,如果防火女在身边就好了,这方面她才是专家。”
在心中感慨一阵后,灰烬左手换上哈维尔大盾,开始了对周边环境的探索。阳光穿过森林的树冠,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照耀在灰烬的盔甲上,微风拂过树叶,与四周的鸟叫虫鸣一同带来令人舒适的,自然的声音。
“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啊。”举盾前进的灰烬心中感慨着,这里的一切都让灰烬显得格格不入,曾经的灰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坚定不移,因为他一直有着明确的目标,从每一位薪王到最后的初火的火炉。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火焰燃烧的宿命已经被灰烬亲自熄灭,他已经不必再追逐火焰,没有了枷锁。
“哗啦~”
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灰烬循着水声走到一条溪流边,溪水清澈,卵石密布,拇指大的不知名小鱼在小溪中轻快的游过,偶尔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顺着溪流应该能找到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吧,如果有的话。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顺心而为?那么,是往上流区走还是往下流区走呢?”灰烬抬头看了看太阳,“上游吧,地势高些。况且这里的山虽然看起来不算高,但也能看得远些。”打定了主意,灰烬开始顺着溪岸逆流而上。
岸上的草地青翠柔软,踩上去脚感颇佳,就算穿着足具也能感受到这份舒适感。“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灰烬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自己的身体绝不应该这么轻松敏感才是。“难道这就是让我养老的世界吗?”灰烬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概念“但好像也不赖啊。”
一边漫步,一边享受着山林风光,在经历了在溪边喝水的灰兔与大大小小的鹿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儿之后,灰烬已经发现这些动物并不像黑魂的生物那样充满了攻击性,这不禁让他再一次感慨这个世界的美妙。而在发现这些动物不会自动攻击,甚至会自行远离之后,灰烬也不再主动对这些动物进行攻击,而是试着收敛自己的气息,从背包中掏出望远镜后蹲在溪边的灌木中来观察动物们喝水嬉戏。
在看了小半天后,发现天以渐黑的灰烬才意犹未尽的收起了望远镜,离开了灌木丛继续他的踏青之路。
又一次提剑劈开拦路的荆棘后,灰烬久违的感受到带有敌意的空气流动。
“嘶~”
一道阴影从灰烬身后向着他扑来,却被灰烬反手用盾拍飞,连带着身后的一颗小树也被灰烬拦腰砸断,在一声巨响中惊起四周的飞鸟。灰烬走到已经看不出全尸的蛇身边,收走了那微小的灵魂。
“这是本地的蛇吗,这么小?”灰烬努力把这条可怜的小家伙和记忆中机缘巧合看到的巨大蛇骨做着对比,然后跨过断裂的树干继续前进,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座荒废的...嗯,篝火?
灰烬慢慢的靠近由石头垒起的小型篝火,篝火早已熄灭,没有一点温度,而篝火的四周还有用树棍搭建起简易平台的痕迹。
“看来目前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世界是有原住民存在的。”灰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像是有那么一点期待,“希望是可以交流的人吧...如果这个世界的人也是那副失去理智的模样,那我就钻到深山老林里自己慢慢生活。”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防火女,也没有初火。
既然都走到这了,灰烬来到那曾经燃烧过的篝火处,看着那黑色的残骸,他突然感到自己心血来潮,从胸口取出了螺旋剑,反手扎进了篝火中。
“轰~”
一阵轰鸣,冰冷的残骸中突然燃起火焰,也涌出了那熟悉的枯骨,“啊,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灰烬有些奇怪,螺旋剑的存在他早有预料,毕竟没有螺旋剑和火的力量他早就和大部分不死人一样成为无智的游魂了。但他是怎么隔着胸甲把螺旋剑从胸口拔出来的呢?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灰烬静静的在篝火旁坐下,就像他曾经一直做的那样。今天的灰烬感觉,意外的充实。
(第二章·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