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询问了礼拜堂的位置，灰烬目送小骑士和女仆们离开。
虽然习惯了分离，但灰烬还是每一次都有些感慨。
“灰烬大人...”
一路沉默不语的温蒂塔，看着灰烬再次一脚踹开分隔礼拜堂与外界的铁栅栏门（灰烬：‘爽！’），还是没忍住开口。
“怎么了，奇怪我为什么会好奇那个卡朵莲吗？”
“不，大人。”
望着灰烬头盔上的缝隙，温蒂塔的目光仿佛能将其穿透。
“我听说过那位异端审判官卡朵莲。她自幼被教会培养，在教会内部也颇负盛名，被她处死的魔女不计其数。”
温蒂塔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她还是让自己平缓了下来。
“我想先和她说说...至少说个清楚。”
“当然可以。”
说罢，灰烬带着温蒂塔迈过漫长的阶梯，来到礼拜堂大厅的平台上。
光线透过两侧墙壁上的彩窗，洒下绚丽的光点。
墙上支柱的烛台也有蜡烛点燃，虽是地下教会，却也不显得昏暗。
在这本应神圣的礼拜堂，四处有被十字架钉死在地的寄生怪物和被寄生的修道骑士。
鲜血涂满不再洁净的大理石地板。
在大厅的中央，一位洁白的身影正单膝跪地，双手合于胸前，为其面前钉死在十字架的一位修道骑士超度。
黑色高领底衣搭配白色金边裙摆的开领长裙，少许蕾丝轻纱点缀，典雅不失干练。
棕色底裤，深色长靴，金丝装饰的小臂甲，优雅且实用。
过肩散发银灰，光洁柔顺，显然勤于打理。
同样白色的发箍并没有压住刘海，发箍上的白色花朵与垂下的纱布给女孩增添了些许活泼与灵动。
在女孩的身体两侧，各有一柄大剑，那剑和女孩一样洁白无暇。
右侧大剑剑刃宽而光滑，剑尖与剑身过度平缓，但剑柄与护手却有繁杂华丽的浮雕。
左侧大剑，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将右边剑的剑鞘边缘做的锋利，然后将鞘身雕刻成密布精制镂空的奇怪刃具。
“...请，安息吧。”
放下祈祷的双手，少女将双剑提起，因为灰烬二人的到来而起身。
“魔女啊...是你引起这场魔堕的骚乱？”
“不，我什么都没做...不对...并不是‘我’...”
温蒂塔盯着转身的卡朵莲，诉讼着每个魔女都知道的事实。
“‘魔女’，从来都没有引发魔堕！将毫无罪过的魔女全部凌辱，杀害...魔女狩猎绝对是错误的！！”
“...你果然是魔女吗。”
显然，这位光彩照人的处刑人并不在乎魔女的话语。
“本来必须经过正式的审判程序才能处决的...”
将双刃如鸟翼般收拢在胸前，洁白的卡朵莲轻启红唇，发出有如冰川凛冽的声音。
“...我明白了。就让我，异端审判官卡朵莲来做你的对手吧...请，安息吧。”
扬起手臂，伴随金属敲击的声音与火花，卡朵莲像飞鸟展翅般猛的舒展双剑，屠宰的气势向面前的魔女压去，就像每一次的处刑。
“好了。”
看完剧目的灰烬出声打断，将温蒂塔护至身后。
示意温蒂塔远离后，一步接一步，慢慢向卡朵莲走去。
“你并不是魔女，为什么-”
“为什么？”
将卡朵莲的话语打断，灰烬沙哑的声音不温不火。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所谓的魔女，也只不过是些渴望与家人平静生活的普通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这样肆意妄为的东西，才应该在挣扎与哀嚎中生不如死。”
轻抚月光大剑的剑身，月光渐明，灰烬的头盔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当然了，这世界的一切现在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
连续侧步，灰烬闪开三座从天而降的金属十字架，一剑光华散落，逼退意图接近的卡朵莲。
看着灰烬轻而易举的闪避，随意至极的反击，卡朵莲已然明了，这已不是一般的敌人了。
“权与力将你们的双眼蒙上傲慢的底色，卡朵莲。
你们让本该平静离世的人们像犯人一样，在恐惧与绝望中迈向死亡，这不好。
你们亵渎人的生命，扭曲人的精神。”
连续的斩击，哪怕只是从那湛蓝大剑中飞出的一道道光刃，也让卡朵莲难以应付。
将手中双刃合并，光滑的剑刃嵌入精制雕刻的外壳，卡朵莲左手抽出隐藏的手铳。
“砰砰砰！”
弹丸被光壁拦下，灰烬懒得看它们一眼。
“轰轰轰轰！”
一道光环从卡朵莲身上展开，四座与先前不同的十字架交错堵住灰烬四周，随后同时爆炸，扬起一片灰尘。
“干-”
“你的下一句话是：干掉了吗！”
“什么？”
伴随着足甲敲击石板的声音，灰烬在卡朵莲更加警惕的眼神中从烟雾内走出。
“果然啊，很久之前我就想试试说这句话了。”
毫不在乎卡朵莲的想法，这种程度的活动对于灰烬而言，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玩闹。
再次展开双剑，卡朵莲冲向已经靠近的灰烬。
少女手中双刃顺斩的同时白光泛起，随后脱离剑刃，化作两根光矛，与少女一同攻向灰烬。
“砰！”
一块巨大的岩石塔盾凭空出现，矗立在少女面前，稳稳的接下所有攻击。
随后，灰烬轻而易举的将少女一把掀飞，砸在墙上。
“唔呃-”
澎湃的力量让卡朵莲完全握不住手中名为“纯白的处女”的对剑。
但此时她也顾不上自己的武器了。
哪怕灰烬已经收了力道，但对于灰烬来说，卡朵莲的身体还是太过脆弱了。
“唔咳！”
血液夹杂着细小的不明固体，从滑落在地的卡朵莲口中涌出，染红了从来都一尘不染的白裙，哪怕她想咬紧牙关也做不到。
剧烈的痛楚从身体各处传来，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受伤，也有可能是每一处都受伤了。
“按照常理而言，我应该让你饱受自己曾犯下的罪孽，在苦难中哀嚎着逝去。”
说话间，灰烬踩住卡朵莲的头，随后将已无还手之力，呼吸有进无出的卡朵莲用脚翻了个面，让她面朝屋顶。
“不过我想，恐怕你不是会为此恐惧的人。而我，也不是来审判你的正义使者。”
提起月光大剑，将剑尖对准卡朵莲的眉心，灰烬向卡朵莲说着。
“你有什么遗言吗。”
“唔-”
“好吧，你现在也不是能说出话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你不会就这样消亡于此，你的灵魂会成为我的又一个收藏。”
言罢，灰烬刺下手中月光大剑。
在卡朵莲圆睁的眼中，倒映着月光之辉。
随着肉体化作破碎晶体消散，其灵魂也被灰烬引导着析出，汇聚，凝固，最终成为一块纯白结晶。
捡起这块美丽的结晶，名为卡朵莲的人就此不在。
灰烬顺手捡起女孩遗落的对剑，将其组合，和女孩的灵魂结晶一起收好。
“好了，温蒂塔。”
在大厅对面，灰烬看到了一扇打开的门。
“让我们继续愉快的旅行吧。”
前方会有什么呢？灰烬很期待。
......
“第二十一章·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