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很多时候,山上是不住人的。于是乎,人也就得顺着水流,寻得回家的路。
飞墨鱼也是走这条路。
宝雀飞走了,它是生活在地底下的,那儿才是适宜它生存的地方。它的家族也在那里面,它是完完全全的属于地底的生灵。秋舒元有点舍不得,她早已将宝雀接纳为伙伴。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山间的水流湍急,只能必要时接点水用于解渴。平时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容易被激流冲走。遇到翻白浪的地块,更是危险。那底下常有石头容易磕碰着,翻打的河流夹杂着空气,难以给落水的人提供浮力,人处在那种地方是浮不起来的。
感受外边的气温,现在大概是夏季。哪怕是穿着这裙装,也还是觉得热。情况并不比待地底下时的闷热来得多好。
树木扎堆在一起,就成了森林。灼热的阳光照射在那翠绿的叶子上,闪着白光。
真正的风吹拂着外围的树,树就跟着摇摆,光亮处随之闪烁着,叶子就一会白,一会绿的变幻着。它以浪的样子,展现阳光的身影。
瞅着那亮处,没钱花真不想到那太阳底下去晒。待久了会掉层皮吧?绝对会的吧!在她还是技术工人时,大热天里的,常是和太阳过不去。打交道归打交道,讨厌归讨厌。更何况她现在这少女的皮肤,应该不禁晒。
说实在的,这算是好的天气。若是冬天,没钱花就得考虑在地底下待上几个月,做一回穴居人。
下山的期间遇到一水坝,进去参观了一下。这个文明的水利发电工程和她自己文明的好像都差不多。不过里边全是机械在干事。有一个机器人待命,负责维修,最关键的是它能自医。进去看时,它正在拧自己腿上的螺丝。然后这些都不带理人的,就很气。
最后是,没有员工宿舍!
没钱花失望地离开了水坝。
至于那里吃的东西,机油吃吗?量大管饱。电池吃吗?自我供应,还有富足。
啊不对,飞墨鱼很人性化地吃了几块。
继续顺着河流往下走,一直走到了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它已经不再那么炽热了。
就这样,没钱花走出森林的阴影时,还是迟疑了片刻。之前树林间的光斑在她皮肤上待久了,会灼烧地痒痒的。在光底下感受了会,她此刻还能接受。
在这平地上,水流缓缓地流淌着。是最适合养育人们生命的。可不是嘛,依山傍水,好一处快活的地方。
“就先在这里打理一下吧,记得天黑前要远离河流就行。”
对于这次选择的结果就是,飞墨鱼自顾自的飞走了。
没钱花如果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要回工厂里头,也可能是城市里。它这跟没钱花的关系已经不大了,去往那些地方,看着走就行。她已然把所有机器人都当作了只按程序运行而不近人情的东西。
靠近这河水,绿草、绿树、绿苔藓把它映地绿油油的。岸边算是干净,有块石板铺到水边,没钱花就在那跪坐下来,用手捧了一口水。大多数随指隙间流逝了,只剩下手心处那点清澈的水。
弯下脖颈,细抿,一点甘甜。然后咂咂嘴,和先前遇到的地下水是同源。
秋舒元在一旁放下了背包,凑了过来。
“听爷爷说,以前河水都被污染了。整条河上没有鱼,漂浮些塑料的垃圾。后边听其他的什么话,鱼好像是在更早的时候,从水的源头下药起就全部被捕捞没了。是再到后来,工厂排放污水,垃圾倾倒在河里,才污染到很严重的地步。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爸爸是在一个环境恶化的年代长大的。也是那一代的人克服了困难,补足了人们欠下的罪恶。”
“嗯,改善了的环境。这水可以用来洗衣服,或是稍微洗下澡。”
“唔姆,洗澡吗?”
秋舒元有点闹别扭。
没钱花在这时估计了下水深。可以见到底,看着是就到腰这里,等到时候下去时,应该会没过胸口。(对了,未成年的小伙伴们千万不要学习,要在家长的带领下,在非陌生、有救护人员、安全设施的水域下游泳。这里是作者,我可不想带坏了样。)
接过了秋舒元的背包,没钱花先将几件衣服浸泡在水里。她打算之后换件衣服,这件衣服穿好久了都,说是女孩的体质,出汗少,但也耐不住在地底下这么折腾。而且,不会有哪个女孩会喜欢一件衣服穿好多天的吧。没钱花再申明一点,她还是男生的时候,也不会一件衣服连着穿三天以上。
虽然说没钱花在以前是个男生,但现在在这里已然是一个女孩子了。身体是否会影响意志,这点还有待商榷,不过身份的转换,是会让人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我提一点,没钱花在先前就代入过作者这一角色,想象过自己能做到些什么事情。
没钱花意识到这一点,除了觉得心里痒痒的外,也没什么。挺特别的一种感觉,然后也只是感觉。
小手开始胡乱地搓起了衣服。
在做单调的事情时,思绪其实空闲不下来。不过胡乱做事时,那可就能想很多东西了。也许该换个说法,在想很多东西时,就开始胡乱地做事情了。还好洗衣服可以比较随便。
没钱花想着秋舒元,有她在,没钱花大概就只能好好做“没钱花”。除非没钱花是一点都不照顾秋舒元,甚至是处处针对秋舒元,她就可以摆明自己没钱花的身份。可这对没钱花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明确了自己没钱花的身份又能怎样呢?可以不用受到“没钱花”这一层身份的束缚?可这对没钱花来说算不上什么束缚。作为“没钱花”时,她自在多了。她只需要保持好身为秋舒元的朋友这一层关系就好了,这都说不上是束缚什么的。元元很可爱不是吗?
人为地用手臂卷起衣物,装作了卷筒洗衣机,搅啊搅啊搅。收上来后甩了点水,鼻涕眼泪,污渍什么的,应该是剩不了多少。和秋舒元一起把水给拧干,再晾在了草地的一颗树的树杈上。白色的衣裙随风飘荡,在阳光底下,没钱花才瞧见这衣服是有多么精细。在精细之余,褶皱和花纹又都是恰到好处,不至于叫人觉得过分。
接下来,是两个少女打算下水冲洗。身上的衣物脱在背包里了。这幅样子,以前在这么宽广的空间是十分令人羞耻的。现在也有一点点。秋舒元红着小脸先下了水。没钱花的小脚接触到水面感到有点冰冷。嘛,怪异的感觉。还有点小鱼来啄脚脚,有点痒。
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放不开手脚,可这里实在是没有其他人,少女间的嘻戏就活跃了起来。好像是从秋舒元浅浅地泼了没钱花一点水开始的,那时没钱花选择沉默,然后秋舒元比较明目张胆地泼了没钱花一下。接着没钱花默默地靠近了秋舒元,抱住了她,一起摔进了水里。秋舒元是背躺着进水的,没有气压差就进了点水到鼻腔里。
只是因为这地方水比较浅才可以这样玩。但没钱花听到秋舒元咳了两下后还是有点难受。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细想一下,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不过,有意义吗?
她就摆出了一副随便秋舒元欺负的样子。
秋舒元泼了她一点水。欢乐毫不掩饰。
那这样可不行,没钱花就开始反击了。
这是离开地底下后第一次在阳光底下的玩耍,她们是阳光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