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流淌的河流上，游过几只绿头扁嘴的鸭子。看不见的鸭掌在水底下扑腾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们是晃着尾巴在那里游。有时必须说明一下，只是这几只鸭子爱显摆它们的尾巴，请不要以为所有的鸭子在游泳时都爱晃它那尾巴。个鸭行为请不要上升到群体。
其中一只笨笨的鸭子把头伸进了水里边去和小鱼较劲。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什么鸭子会练习闭气的。等它将小鱼吃进肚子里后，它才发现同伴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长着杏红色长发的“水怪”冒出在它转过脖子的头前。
“是鸭子！”
秋舒元一把把这只正欲飞走的鸭子抓住。翅膀在水面上拍打着，鸭嘴张地老大的在那叫喊着。可是它的小尾巴被揪住了。
“别闹了元元，快来擦干水。”
没钱花举着的是之前睡过的被子。
听到声的秋舒元放飞了鸭子，从河中上到岸上来，静静地等待没钱花擦拭她的身子。
小女孩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没钱花直接盖住了秋舒元的整个人，将她舒舒服服地照顾在了被子里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们之间隔着层可悲的，印着西瓜条纹的被子。在秋舒元从被子中探出脑袋之前，没钱花已极不情愿地套好了那件长裙装的衣裳。晾晒的衣物没那么容易干好，只能先将就着穿穿过的衣服。这属实是种折磨，会凭空冒出好多不存在的汗液、灰尘的吧？
没钱花将同样的衣服递给了秋舒元，秋舒元欣然地退下了“浴袍”，换上了裙装。只是她显得有点奇怪。对此，没钱花没有多问。
接过被子就要拿去洗。石板上沾了水就只能蹲着擦拭了，麻烦一点。
等到洗好来，再要拧干可得费好大功夫。叫到秋舒元一起“一，二，三，嘿咻！”也还是转反了一次，使劲了三回。觉得差不多，就停下来。乏力好一阵子，才算是结束。等把被子挂上树杈时，她萌生了种将头发也挂上去的想法。长头发可真是增添了烦恼。
在她的视野中央重新安置好秋舒元后，忽地冒出一个人。那就好像相机对焦好后按下快门，结果照片里多出了个人。误入到拍摄范围内的是有不少种情况，但就这么站在那里的，可真是少。
只见那是位少女，有着麦穗般的头发，穿着粉色翻领的白色连衣裙。看不清具体的脸。不过总感觉她站在那里时有点恍惚。
在对方尚未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之前，没钱花赶忙挡在了秋舒元身前。事后回忆时，没钱花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蠢，但就是不清楚，为何会有那样的冲动。
那金发少女也是在没钱花的这一番动作后做出了回应。眼睛下瞟，双手背离，小脚带着凉鞋也退了几步。
“对不起，突然出现真是吓到你们了。”
靠的近了，就不自觉地观察到她的容貌。五官似雕琢般的精巧，艺术家极尽心血地计算着画画，才可能向世人展现出这经由数学计算而来的人类审美的极限。它可能满足不了所有人，但确实是最能满足大众的。除非审美发生了畸变，才会去否认这份美丽。
没钱花本来想说的是什么来着？忘了。可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个氛围上了，话总该出口。
“道歉有什么用？”
那女生极小心地看了没钱花两眼，又将眼珠子打了个转。
“道歉可以表示诚意。”
没钱花此刻清醒了不少，甚至记起了她刚才要说的一句极为经典的台词。
“你是谁？”
没想到这一问将对方问沉默了，脑袋上不断冒出来数码形状的问号。秋舒元见她一直没有动静，戳了戳她。可是没有戳到，手指直接伸进去了。
似是幡然醒悟似的，她回过了神来。
“我吗？我是由秋方年创造的编码ai，起名叫秋天。主要负责协助管理凝扬城，调动其中的机械，确保其正常运行。最后的接受到的指令是照顾好秋方年的亲人，也就是秋舒元，没钱花。”
“爷爷？”秋舒元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于是就，没钱花和秋天一起安慰好秋舒元。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三人之间的关系像是一下子变得要好了起来。
太阳快要下山了。
三个女孩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秋天叫了车，只需等待即可。野兽也威胁不到她们的安全，驱散信息已经散开在了周围，像是大型野兽那样的圈占了领地。
秋舒元没见过秋天，但听爷爷说到过；秋天也只是见过秋舒元可爱的照片，没见过真人。不过相互之间多少有个了解。而且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她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必再言语的。
就只剩下那两在那里靠着了，没钱花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们聊天。比方说，有一个小家伙到了她那里，她才知道她们是从矿洞里爬了出来。为此，她感到万分抱歉，地下实验室是她去不到的地方，不知道那里坏了。她接着无奈地表示，坏了她也修不到。问到现在年份，她倒是支支吾吾的，最后是以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念叨到“应该是16年，世界战争结束后又过了12年。”说起秋方年来，却是极为平淡地谈论着，只是把感情藏好，不叫人发现了。“他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秋天说着。“他是最好的爷爷。”秋舒元如此肯定着。秋天又告诉了她们秋方年跨专业研究冬眠技术的事情，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成就。论及到其他人时，秋天又沉默了。过了良久，她说，她只听到人们的欢呼声。等再次重启时，大家都消失了。她还说，凝扬在管理下井井有条，大概。以及深井和可以供给能源的流质。地下城基本上都靠流质支撑着。有流质之后，地下生命也丰富了起来。
“靠过来点，花花。”
秋舒元招着手。没好意思拒绝，没钱花就把身子挪过去了点。只是稍微靠近了点，手刚好可以放在她的手上。然后被十指相扣了，没钱花本是平静的心，也多少有了点小尴尬。
车子来了，不过轮子没来。讲个笑话啦，是磁悬浮汽车，整体呈流线型设计，中置重力平衡装置，后边是引擎，前边是车箱，叫汽车是不太对的，不过叫法倒是延续了下来。秋天向她们介绍着，这是无轮车。
其实叫起来有点那个味道，那个味道跟她原来那地方叫“車（ju）头”是差不多的。
秋天坐上了驾驶位，她可以装作驾驶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开车。这是她坦白的。就像游戏里设定好的那样，她可以站到地面上，或是坐上车，开开门。碰撞模型是有的，她可以像作是触碰了外物的样子，外物却无法接触到她。“其实可以用一点小小的电流来达到触碰的感觉。”她可以在车上开开玩笑，毕竟不是她这幅身体在开车。所以她就摸了摸她俩的脸蛋，传递了份温和。指尖拂过，这回真的是触电般的感觉。
车窗外是沿途的风景事物，比如还没开动时看到的裙子挂在树杈上飘动着。秋天说她会在后边整理好，明天干了，就放到家里去。
还有是说不要下水嬉戏的告示牌。靠近凝扬外，有着的大地图。还是那个老样子，也就是没钱花看不懂的样子。不过是放大版。除此之外，就是远处的青山和白云，夹杂着旁边的河流。丘陵，总是让人觉得世界就是这么小的一块地方。秋天说，凝扬有上千年的历史，但从建成城市到现在，只有不到百年时间。没钱花就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城市。原来参与构成包围结构里边，有凝扬城出了1/3的力气。
接近了城市，秋天先延外围绕着圈。她没着急进城市里，而是把她们带到了一座墓前。周围极平坦的没有任何其他事物，只留这一座孤坟。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这可就耐人寻味了。秋方年最后，应该是受人们讨伐的。否则，也就不会是安置在这种偏僻点的地方了。
秋舒元只是温柔地抱住了墓碑，脸蛋贴地冰凉，也只是轻轻地抱着。
秋天将没钱花带到了一旁。只有坏风景的纸在向她解释。
“拥抱是拉卡亩的最高礼仪。用于表达爱意，尊敬和传递温暖。他们相信拥抱亲人的墓碑，也是在拥抱亲人。这份礼节是在向死者传递人世间的温度，用于安抚他们的灵魂。一般只死者的血亲才可以拥抱墓碑。”
城市的灯光亮起，只是为了两个小女孩。用的不是宝雀发光的原理。秋天自信地说着。
秋舒元瞅到背包上的矿灯才知道它已经停止工作了。
在新家里，秋天变出了两身睡衣来给她们换上。床铺说不上大床，也说不上小床。不过是秋舒元认得的床。上边挤下她俩，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应该还够再长大一点时用的。
没钱花得承认这是个舒服的房子，布置的很温馨，是非常适合小女孩子的房子。房子后边带有小花园，也是修整的极好的。
“花花身上好香啊！”
没钱花试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香气。
“是向日葵花香。”
没有得到回应，秋舒元已经装作了熟睡的样子。没钱花知道她是装的，不过，让她装一装吧，很累了，确实很累了，对大家都是如此。那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秋天姐姐，晚安。”
“嗯，晚安。”
城市的灯全部被熄灭了，是秋天干的。这座城市现在只需要为两个小女孩做出服务，更别说秋天还要照顾她们呢。
没钱花记着之前纸上写的东西。她只需要在这里自然地生活。她会有回去的那一天，在故事结尾的时候。还有便是，为什么要分辨地明白呢？都是纸上边的，这里同原来的地方一样，对没钱花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