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青百禄神父数着演唱会的票数,一一分发给孩子们。一共十六张,算上神父和向任臣。30白值一张门票,如果是买给孩子的,则会便宜很多。242.2的白值,可以让神父心疼好久的了。全部用来消费,足以让神父自己十分体面地度过一个月快乐的生活。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孩子们听说可以出去玩,老巴交着神父,软趴趴地一粘,再找我这个当姐姐的旁敲侧击,他自然是得败下阵来。
向任臣是公正的,是跟我们串通一气的。他怎么可能伸着胳膊往外使。
当然,实际情况是向任臣分了一半的花销。我自己提前买了票,神父才可承受得起。若非如此,青百禄便可能做出更明智的决定,不去立省百分百。
分到最后,攸曲没要她的票,说藤里曼姐姐带她买过了。那这近两天的饭钱,他该找谁申冤去?所以,去往演唱会,他身上多了件神圣的使命,那便是退款。幸运的话,他可以保下这12.1的白值。
不再犹豫,青百禄领着十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城中环出发了。路上我独自揣摩着每个人的心思。那隐而未现的事物,是否就如同我笔下所描绘的那样?我不知道。我不想去写小孩子,因为我根本上,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已经消失了。
我昨天做梦,梦到我在续写别人的小说。醒来后回味一下,其乐无穷。看看我还能抓住什么吧。
身边跟着个大盔甲,实在是惹眼。小猫小狗认出我们是两天前在那卖烤鱼的,贴近着问候两句。我们是去看表演的,不是去卖烤鱼的。猫咪得知了这个情况,留下祝愿后,另寻它处去了。笨狗还跟着,不仅幻想着美食,还垂涎着美色。我吓唬道,要乖乖的,不然没有好果子吃。我的样子一定很凶,出面镇住了恶犬,抬手拔掉了尖牙。
神父喜欢用走的,这让路程极其漫长。还好我会讲故事。我把没钱花经历的和要经历的全部讲给他们听。比大盔甲的故事,要更加的生动。讲完,我在“军”中的威信也随之水涨船高。我说不能老是为难神父,他们应了;我说不能老是让我一个人讲故事,他们应了。我满意,在他们之中,我俨然已经是一个领导班子了。艾丽说,不同于我,她的声音清晰地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根。“我们没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讲呀!”突然的,我感到很伤心。
我没再讲故事,他们以为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便不再聚集到我的身边。好在占卜俱乐部快要到了。
俱乐部主体的几栋建筑像拔地而起的孤峰。缘于上窄下宽,到底没说它是座塔。地方是几个人合起来办的,斯蒂纷把他个人能买的地块买满了。名义上,七分之一的地块是归他管的,其它需征求占卜师们同意。商业街并不排斥这种合作模式。但真正做得到的很少。
步入其中,望着那林木排列,散布星盘的建筑,暗合某种奇异的规律。前来寻求慰济的人,或许心中升起股信赖,就向往神秘的占卜了。建筑师不可不谓是一个天才。我问过斯蒂纷,他说建筑设计是他们这一位占卜师的兴趣爱好。我以为他搞反了,再三确认。那个人没有建筑师的证明。
我们见到斯蒂纷本人了。他正站在俱乐部偏广场方向一点的位置。充当接待员。不再是安排占卜的相关事物,而是帮助客人入场。他为此换了身行头。脱去了以往简单、干净的,类似于西装样式的米白色制服。换上了身元素颇多的灰色裙装?大多数地方确实是不会再服饰上做出男女之别的啦!不行,我的认知不能限制住我笔下的世界。
斯蒂纷上身伴有香草,下身也是。解释不清了,脑袋晕乎乎的。
他那边有很多人,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人。要不要打招呼啊?可是过不去吧。那望着他,用我那摆设的眼睛望着他。注意到我了吗?会场在哪里呀?
“朋友们,舞台已经搭建好了,请去广场那边集合。”他又吃了千里音,声音不大,却直接盖住人们围在那的喧哗,响在耳边。潮流涌向广场的空地。斯蒂纷周围终于可以通行了。
我去问他怎了了,他指过几个写好的大牌子并妄图用手语说明。算了,他要表达的,我比他还清楚哩。人太多,靠牌子指引没用,大家几乎都不看那个,堆积在俱乐部了。
在他的引领之下,我们也是顺利地来到中央广场。一踏入那场地的边缘,兜里的门票就泛起魔法的微光。脑海中响起嗡鸣,回过神,我们已经在座椅上安分地坐好了。
青百禄的脸色不太自然,大口喘两下气,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从袍子中掏出一张袋子,呕地一下,吐了。我不该这么设定门票的,它比门更不友好。青百禄摆摆手,叫孩子们别在意。他靠坐在椅子上,一副脱力的样子,很难令人信服。但是晕传送,也只能看个人。“孩子们没事就好。”
会场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大小差不多是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讲真的,有点大过头了。观众席绕场地一圈,比平台高不少。按中央的叠加设定来算,可以容纳的观众是现在可以观测到的四倍席位量来着。应该是有富余的。场地上方有一根“幕布”,演出的正面,安置了摄像仪。那“幕布”联通摄像仪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它,都可以看见正面的局幕。这好像涉及很复杂的光学结构,科幻的东西,解释不清。平台上很干净。关机的屏幕上都还有灰尘呢。
等了半个小时,应该是观众还没坐满。倒不会焦急。看着人一点一点把会场给填补,心里暖暖的。
小太阳暗淡下去了,直至完全黑掉。星舰早上的时间,被拨动成了黑夜。一秒...两秒...平台上亮起一闪一闪。“星点儿在湖面上,风轻轻。蜉蝣喜欢一去不回。”
艾奈诂在唱歌。前边应该有钢琴声来着?啊!忘了,我听不到!
“嫩绿儿在湖面上,月弯弯,船桨怎得够打捞起。”
月亮出现了!在台上晃悠悠!
“轻地我来了...轻地荡漾...舟会昂头...尾会翘...”
“将我带到,月亮之上。捧一杯土壤,饮尽甘甜。”
月亮到她底下,钢琴,如同一叶扁舟。玉盘已经圆了。那么协调,隐藏有淡淡的忧伤。
“要来一杯吗?我觉得会符合你的口味。”
嗯?藤里曼先生。她也来啦!记得攸曲在我们旁边,就是说她也在我们旁边吗?之前没怎么在意,好糟糕,会不会失礼了?
“没事,我几乎是最后到场的观众。要喝吗?橘子味。”
她在劝我喝酒!我...听歌喝酒。好像是文人雅士做的事情,我可以吗?
“相当于果汁,度数很低。”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喝酒算什么。谢过藤里曼先生,咕嘟咕嘟就喝完。
台上来了更多的演员,他们是专门表演的。艾奈诂在唱歌,她唱什么,我怎么串不成句子,理解不了了?
两个人来到田野上,找了间废弃的小屋,整理过后,住了进去。女孩是从没见过这景象的,谁在旷野里,没有柔软的床,没有现代的便利,可是有田园的气息。他们播下稻谷,等待成熟。麦子青了绿了,麦子黄了熟了。然后小精灵出现了,和他们分享丰收的喜悦。他们度过了一次难忘的夜晚。第二天,收割机的轰隆声将她吵醒。成排的机械,捕捉着田园的小精灵,带着灰色的世界侵占最后一片田园。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从开始的开始。可是她已经沉谨入田园的幻景中去了啊!
她逃进了森林深处,无法找寻。
咔嚓,照片中惨白的女孩坐在轮椅上,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她说,她要回去故乡听雨。那是她记忆中,最美丽的雨。青年看着她。窗外下着雨,雨声触动了心弦。听从她的意愿,青年带着她,踏着雨,赶到了她的故乡。这一路上,女孩越来越虚弱,青年想过放弃,她应该多活几个月的。可是她说,她想要听雨。女孩的故乡,经常是下雨的,这也让她记忆着那里的雨,那是最美丽的雨。但是雨停了,太阳大的可怕。
那里有个剧组,要拍雨戏,等了很久,不见雨,无奈之下,请来消防车。天空是蓝的,他只看那末尾的一角。
他是山庄的门客。庄主有恩于他,不过留在山庄,更多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无数来客仰慕庄主的美貌,成亲之言,并吞之意。简单,打过他便是。直到那盛名一时的剑客到来之前,无一敌手。那人只为半卷求道剑,也成了门客。剑客说剑发两种剑,一为求道剑,二为世俗剑。他愿他悟透世俗剑,然后再败他一场,证求道剑才是剑道所归。他们于林中比剑,尽管未胜一场,倒也痛快。杀气乍响,山庄危亡。皆因半卷残文所致。他怒不可遏,要杀那人,拦住他的却是她的死。离开山庄,途经村庄,平息一伙贼人。隐退的老者找到他,问其是否要成为大侠。数年过后,直捣黄龙,将灭世间大恶。谁知那大恶竟是故知。她将真相告诉于他,他不过是朝廷的走狗。出来大烂一场,凡间种种,醉酒糜香。等到剑客习成求道剑与他相遇。他说,此刻的他不配他拔剑。那他呢?避世的懦夫而已!他大笑一场!
太蟒至,苍生苦,乘子一剑,斩太蟒。
几场戏剧过后,演唱会已然步入了尾声。总是会有一曲弥留,总是会有一幕长久。
没钱花踏着歌声,来到舞台上。为最后的谢幕曲,献上剑舞。她穿着黑红的礼裙,内一层绸缎,外一层薄纱。飘出道道剑华,开出朵朵剑花。几乎把所有目光夺去,惊讶于她的身姿。曲调空白了片刻,为她让出牵头。雪地上升起一轮骄阳,冷光灼人。
有一影子快步上前,提刀挥砍。接连三刀,凶狠无比。她轻身躲过,直一剑刺出。来犯欲迎击。刹那间三线剑痕,血色炸开。她未沾染半点“雨水”,礼裙亦是。尸体突地燃烧,浓烟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