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我没有理由拒绝段清。思考了半天,还是攀上了他的后背。
我比段清要矮上一个头,这却是我第一次感到段清的后背是如此的宽大、温暖,又是如此地让人有安全感……
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就是纯纯的南通发言,但这也是事实、是我现在的真实想法、感受。
无法抗拒着本能的我,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背上,脸也因为舒适感而变得通红——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但沉默了半天的段清却发话了:“苏酥,你身上好热啊。刚才也说头痛,是不是真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
“诶?”
原来脸红,是因为热吗?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我,摇了摇头:“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刚才是有点头晕,不过现在要好一些了。要说热的话……倒也没有感觉那么热。”
“这样啊……”
段清改为单手托着我的屁股,把头转了过来,将腾出来的那只手伸向了我的头。
我不知为何,一下子慌了神,身体不知所措地乱动了一下,差点从他的背上摔了下去。
他皱起眉头,带着些许气愤地对我说道:“别乱动,要是你现在还在发烧的话,我现在就得把你背到车上,带你去医院了。”
被他这样一说,我也不敢乱动,任由他温暖的手掌盖在我的头上。
这样的状态差不多维持了几秒,他又把刚刚从我头上离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确实要比我热一点,不过比起昨天烫手的高烧,现在这种程度应该算是正常范围吧。”
他似乎是松了口气,又恢复了用两只手背我的状态,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去医院的话,就要挺久了。还是先去医务室,看看校医怎么说吧。”
“嗯……”
我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对于校医的讨厌,以及对她言语上的非难,并没有拒绝段清,而是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就继续趴在了他的背上。
我不再乱动,他走得速度也快了一些。没多久,我们就到了医务室。
“什么啊,又是你们啊。”
校医看到我们,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放下手中的咖啡,走过来摸了下我的头。
“这烧不是已经退了吗?怎么今天又过来了?”
“他的脚被划伤了。”
段清把我放在了其中一张空床上,脱下我的鞋,又托起了我的脚,把脚心展示了出来。
“都流血了,所以想请您处理一下。还有,您说他的体温是正常的,可是我刚才觉得他身上还是有些热……”
“女孩子嘛,比男孩子的正常体温要高一些是正常的。”她翻着桌子,从消毒盒里拿出了体温计,“你要是不放心,再给她测一下体温就好了。”
嗯……她的意思是说,女孩子的正常体温也算是正常体温吗?
突然觉得大脑有些理解不能了,难道是我的感冒又加重了?
虽然理解不了,但我还是依照她的指示,乖乖地把体温计夹住了。
然后,她把镊子和纱布都拿了过来,还戴上了口罩。
“躺好,别乱动哦。不然会很痛的,伤口也说不定会扩大。”
“我知道了啦……”
我感到有些不快,但还是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忍一下,会有点痛。”
她说着,酒精直接就喷了上来,没有给我一点准备时间。
“啊!!!”
也因此,我痛得大声叫了出来。
她不仅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捂着耳朵,仿佛成了“受害者”。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要忍一下了吗?”
我紧紧地抓着床单,抱怨说:“可是、可是你也要让我准备一下啊,刚说了就直接喷上来的,我肯定要痛得叫出来的啊!”
“别叫了,忍着点!”
她清理着创面,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你这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光着脚到外面跑了一圈?”
“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我心虚地看向段清,他只是沉默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有些害怕段清的质问的我,松了口气。
校医在把创口清理完了之后,又涂了些药,用纱布帮我包上了。
“按理来说,伤口是要透些气比较好。可你这些伤口都是在脚底,而且面积还大,如果不包上的话,有很大感染的风险。等伤口全都结了痂,就可以不用再包着了。”
她把我夹在腋下的体温计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点头说道:“你这果然没发烧啊,正常的,今天也不用再吃药了啊。不,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校医用手中的笔戳了戳自己的头,在药箱里翻找了一番,从中拿了一板药给我。
“这是止痛药,脚痛到走不了路的时候就吃一粒。不过也不能吃得太多,那边的男朋友,你注意一下,每两个小时最多让她吃一粒。”
最开始的时候,段清也没有反应过来。大家都愣着,愣了两三分钟之后,他才指着自己,问道:“男朋友……说的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她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抿了一口咖啡之后,叹了口气:“都冷掉了啊……你们两个,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可以回去了。”
段清还因为“男朋友”的说法,而愣在那里,反倒是我一拍床站了起来。但因为太过用力,脚被我踩得有些痛。
“嘶……你这完全是污蔑!我难道看起来很像南通吗?”
“什么南通,你不是女孩子吗?”
这下,疑惑的变成校医了:“因为昨天和今天都是他带你来的医务室,又是公主抱又是背着的,我真的以为你们是情侣。如果不是的话,容我说句抱歉。”
“不是那个问题啊!我……我不是女孩子!”
明明刚刚才从变成女孩子的窘境之中脱离出来,为什么现在又要被认作女孩子啊!
我的脸,真的有那么像女孩子吗?
之前,可从来都没像这样被错认过……
我带着些许希望,看向段清,用祈求般的语气问他道:“段清,你也可以证明的,对吧?”
“当然!”
段清语气坚定,可是视线,却撇向了一边。
“我证明,苏酥他真的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