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宁静娴去买东西回来的第二天,同时也是我变成女孩子的第三天。今天的我,依然维持着女孩子的样子,而且经期也还没有结束。
因为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被苏苓和宁静娴抱得死死的,导致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再加上经期的原因,早上的我是异常地烦躁,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有了焦虑症了。
带着这种焦躁的心情,我有些不耐烦地问莉莉丝:“经期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回男孩子啊。”
“苏酥呀,不要太过于着急咯。”
莉莉丝回答我道:“女孩子的经期,一般要持续2~8天,虽然大多数都会在第4、5天结束,但是你现在也才只是第三天而已呢。还有,这大概算是你身体的保护机制吧,在你来例假的时候,你的身体会暂时中止这种不稳定的状态。至少要等到经期结束之后,你的身体才会有可能变回男孩子呢。”
或许是我梳头梳得太过于用力、着急了,梳子的齿“啪”地一声断掉了。
随后,我满脸惊慌地问道:“‘可能’……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莉莉丝摊手,“就是说你也有可能变不回男孩子,永远被固定为女孩子了。虽然我告诉过你还有两三次才会变不回来,但也有可能就是这一次也说不准。”
我还想要垂死挣扎一下:“我、我不是族里世世代代里出的第一个‘男孩子’吗?祖先大人,明明没有先例,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那么清楚、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呀。”
“因为这个哦。”
莉莉丝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苏酥呀,你可曾听过一句话,‘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算上吾辈作为幽灵的时间,吾辈再怎么说也存在了几千年了,又无时无刻地在读着四周的人的心,你可知道吾辈的知识储量,有多么丰富吗?有这么丰富的知识储备,只是用来推算出你这个‘第一次’的详细状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怎、怎么这样……”
我刚才心里的焦躁感已经几乎完全被恐惧感所代替,就差没捂着脸哭了。
“嘛,不过也不用害怕成那样啦。”
莉莉丝似乎在使用自己这些天难得积攒下来的一点“能量”:她在摸我的头的时候虽然完全触碰不到实体,但是却让我心头的那种不安一点一点地在被一种奇怪的温暖感驱散。
“吾辈也只是说‘可能’,并不是说‘一定’啦。真的这次就变成女孩子的概率,实际上也不是很高的。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也不准备再找个女朋友、破个处什么的了,现在就变不回来,跟以后再变不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呢,也不差这几天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到有可能变不回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觉得有点发慌。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女孩子的身份吧。”
……
然而我没有注意到的是,我变成女孩子的第三天,也是我以女孩子的身份来上学的第三天,同时还是苏酥“请假”的第三天。
自己的好兄弟连续三天都因故没有来上课,无论是谁恐怕都会担心一番的吧。
在今天的课间,段清就直接问我:“汐汐,你知道你表哥到底怎么了吗?他都三天没来上课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曾经的室友,我还是有点担心他的。”
“啊,他呀!”
被段清“点醒”了之后,我才突然发现我之前只是说“有事,来不了”,还没有编新的借口。这一有事,三天都不来学校,还是有点抽象、没法解释了。
“他生病了,生了好重好重的病,现在只能在公寓里休息,来不了上课呢。”
我几乎没经过什么思考,就又撒了一个谎,找了一个最最基本的“没来上课”的理由。
“生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而且他也两天都没回我消息了,不会出事了吧。”
他说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全然不顾接下来还有课,就激动地说道:“我要去你苏酥表哥的公寓看一下他,免得他有什么生命危险。汐汐,你要不要也来?”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两天确实是没上我的大号。甚至就连手机卡,都因为我觉得会有暴露的风险而被我塞到了抽屉里。
“等等等等,清哥你先别这么着急嘛。”
我连忙拉着段清的袖子,对他说道:“今天我还去看过苏酥表哥,他目前生命不会有危险的啦。就是头会有点晕,手机也没怎么用。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回你的消息的吧。也不用专门翘课去看他啦,我们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再去吧,好吗?”
要是他现在就过去的话,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肯定会被他发现我在说谎的。
“你确定他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话,那就中午再去吧。”
他脸上虽然还挂着担心的神色,但还是答应了我。
所以,为了争取到准备的时间,也是为了让“苏酥”和“苏汐”没有同屏出现变得合理,我在最后一节课上课之前装模作样地接起了那根本没有在响的电话。
“喂?茉茉姐呀,怎么了?啊,现在过去吗?现在的话……”
我满脸担心地看向段清,遮住手机对他说道:“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有工作要我现在过去,只是翘掉最后一节课的话还好说,但是我刚刚和清哥你约好了,要一起去看苏酥表哥的……”
“啊,没事。有工作的话你去就好了,我一个人去看苏酥也没关系的。”
就像是我在控制着段清一样,他轻而易举地就给出了我想要的回答。
因为最后一节课不会点名,所以我也没必要交代给段清让他帮我回应一下,直接走就是了。
走之前,我还装模作样地对段清鞠了一个躬,对他说道:“那么,苏酥表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听我妈妈说,好像‘照顾他还挺麻烦’的呢,我就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