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她是怎么回复你的?”
回到晚自习室,和段清坐在了一起,我向他讲述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当然,稍微撒了一点小谎。在我对他的讲述之中,我的身份是“苏汐”,只是被秦琪“错认为”了“苏酥”。同时,也隐瞒了当时苏苓和宁静娴在场,以及秦琪差点就要冲上来掐我脖子的事情。
除去是个渣男这一点之外,段清真的可以算是个好男人了。这是在我和他变得亲近之后,切身感受到的。他不仅会很乐意在约会的时候出钱,也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手保护女孩子,甚至是女孩子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愿意好好倾听。
虽然我之前在和秦琪交往的时候,是会把她给我说的每一件杂事都记清的(实际上她也没和我分享过那么多事情)。但是我不知道其他男孩子,会不会认真地去听女孩子和他说得每一件事。按照网上的说法是,大多数男孩子在听女孩子唠嗑的时候都会出神,即使听到了也什么都不记得。
“没怎么回复我啊,她当时就被我给说炸了,说什么‘你和我姐姐一样,根本就不懂我’之后,就跑走了。我当时也没打算去追,不知道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啊……她好像最近也没来上课,要是哪天我在路边看到她衣衫褴褛、大着肚子或者带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孩子的样子,我的良心恐怕会受到冲击的吧。”
段清有些不解:“这有什么的,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的良心要受到冲击呢?”
“因为,呃……可能我心里总觉得或许我追上去了,还能救她吧。她或许的确是因为一念之差而走错了路,可是接下来的路如果我能帮她走对,她还是不会变成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的呀。”
我想了半天,这样解释道。
“如果汐汐是这样想的,那就只能说汐汐有点太过善良了呢。”
段清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道。
“虽然说对别人抱有一定的善意是好事,但是过度的善良就只是在无意义地消耗自己甚至是自己身边的人了。你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你自己的精力,就为了去拯救她,能得到些什么呢?她是不可能真的当牛做马来回报你的,最多就是在生活上,对你多几分敬重。要是说你不为了得到什么,只求自己能得一个安心,那你难道看到每一个需要拯救、走错了路的人,都要去拯救吗?她就是这样一个和你只有着一面之缘的人,没什么特殊的,你完全可以把她当做是陌生人来看待啊。你只去救她而不去就其他的陌生人,按你的理论来说,在你再次见到那些其他‘本可以拯救’的陌生人的时候,你难道就不会心痛了吗?”
“唔,清哥,你的道理好多……”
听着他的话,我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思。可是思考了半天,我也没想出来按他的说法来说,我该怎么做。所以,我还是决定直接问他这个给我提出来建议的人。
“那清哥,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嘛?”
“我的意思是,汐汐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做得很好的了。”
他笑着,接着对我说道:“不追上去就是对的,本来也不该追上去的。因为让你的良心感到不安的,最终还是你自己,而并不是她。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回应每个人的祈祷的。这并不是‘找理由’,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即使没能救她你也不需要于心不安,明白了吗?更何况,你没有说出我当时在哪儿,就已经是帮了我、帮了你的苏酥表哥了,那你就更没有必要于心不安了呀。”
“是吗?好像……确实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也对段清道了谢:“谢谢你,清哥。”
“没什么的,反倒是我该谢谢你呢,汐汐。”
他揉了揉我的头,接着说道:“比起单纯的道谢,我甚至觉得应该回个礼才是。啊,对了,说道回礼……”
段清拿出了自己的包,在包里不断地摸索着,最终摸出来了两个礼品盒。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想总该送你些什么。就只有上次送你的那个星之卡比玩偶,我觉得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这次我挑了这两个。怎么,不打开看看吗?”
“可以吗?”
那扎着蝴蝶结的礼品盒看起来太过精致,让我想要将其打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没关系的,打开吧。看着精致,其实不是那么贵的东西。我知道你的消费观念和我不太一样,所以这次从礼物到包装,我都是挑的比较便宜的。”
“真的?”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贴心,连我和他的消费观念不一样都想到了。
“我都说了,打开吧。”
他这大概算是在强烈邀请我了,我也没有再拒绝,只是点了点头,打开了那两个礼品盒。
其中一个装的是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而另一个装的则是一个最经典款式的星之卡比的钥匙扣。
不得不说,就这个小玩意儿,我还真是挺喜欢的。虽然一眼就看得出没有多贵,可是比起那条项链,我还是更喜欢这个。
喜欢到在把它拆出来的瞬间,我就把它捧在了手里。
“这个就好,真的!谢谢你,段清……”
见我完全不碰项链,他挠了挠头,问道:“那……项链呢?你不喜欢吗?”
“啊,我还以为是二选一。”
这次反倒是我愣住了:“那项链看着好像还挺贵的,我也不怎么会戴,就在想要不还是选这个算了。”
“两个都可以选的。”
他温柔地笑了,拿起了项链,问道:“你不会戴的话,要不我帮你戴?之前我帮我妈妈戴过,所以稍微有一点经验。”
“嗯。”
我点点头,朝着背对他的方向转过了头,同时撩起了自己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咽口水的声音。
但他倒也没有不敢下手,而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熟练地帮我戴上了项链。
“呼,带好了。”
这个时候,他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为何而渗出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