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内心不断地翻腾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的是，我内心几乎所有的波动，都表现在了我的脸上。
“汐汐，你怎么了？”
段清先是注意到我面前的蛋糕连动都没有动，随后才注意到我表情的不对劲。
“没、没什么！”
他这一声关心的询问，把我从自己的内心世界拉回了现实。
我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些暧昧不清的想法全都赶了出去，同时又使劲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紧接着，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厕所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身后的段清说道：“我去一下厕所！”
“哦……”
段清完全愣住了，我想在他的视角看来，我大概是吃坏了肚子之类的，都有些憋不住了，才会这么着急地往厕所跑。但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了。
“祖先大人。”
把隔间的门反锁，确认了这么早几乎不会有其他人之后，我抬起头，看向了莉莉丝。
“怎么了？”
幽灵是没有办法入睡的，大多数没有她说话的机会的时候，她也不会一直“睁眼”观察外面的世界，而是会“闭目养神”。
她也不需要考虑“移动”的问题，因为她是被“锁”在我身边的，只要我一移动她就会移动。
是直到我叫她的时候，她才睁开了眼睛，似乎是被我打扰到了休息，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厌烦的感觉。
我并没有去管她的心里有多么、如何的厌烦，现在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来说，我都觉得是我的事情要更加重要一些。
“我……总觉得今天我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有些奇怪。突然有很多奇怪的想法冒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眼里好像段清就像是蒙了一层滤镜一样。我的内心，还会因为这些奇怪的想法而不断波动……”
“毕竟物质决定意识嘛，大概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才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奇怪的感觉冒出来吧。”
她翘起二郎腿，打了一个哈欠，非常懒散地解释道。
“大概……是什么意思？就连祖先大人，你也无法确定吗？你的知识储备，不是比任何一个大图书馆都要丰厚吗？”
比起她的懒散，我的内心里倒是非常焦急，而且也表现在了我的行为和语气之中。我对莉莉丝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比平时要重了许多。
“苏酥呀，你先不要着急嘛。”
莉莉丝不愧是那种“老妖怪”，即使我的语气变重了，她在回答我的时候也没有显得怯懦或者是和我同等的着急。
她似乎能看得出来，即使我这样反问她，内核也并不是为了责怪她，而是对自己处境的一种焦虑。
所以她先是叫我不要着急，随后才以平静的语气解释道：“其实所有人，因为‘莉莉丝’的神话传说，都会带上有色眼镜，觉得吾等‘莉莉丝’一族，就是‘滥情’、‘滥交’的代表，甚至苏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没错吧？但事实并非如此。吾辈记得曾经和你说过，吾等一族的身体，在成长的阶段，会选定一个‘目标’，以此来进行‘变化’，对吧？那你觉得，要是身体都发育成熟了，结果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精神’却突然改变了目标，喜欢上了别的男人，结果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也许身体会再次变化？就像是我，从男孩子变成女孩子那样。”
我思考了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
“一般来说，吾等一族的身体，在完全成熟之后，就不会再变化了。苏酥，你是唯一一个特例。而且，你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身体差距过大，变身的时候很痛苦吧？是不是会发热，并且变身过程结束之后，会感觉空腹难忍？”
“是啊，祖先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疑惑，因为我最开始变成女孩子的那个时候，莉莉丝还不在我身边呢。而且她又不能读我的心，是怎么知道的呢？
“推测啊推测！”
莉莉丝双手抱胸，继续解释：“因为这种变化是十分消耗能量的，所以吾等一族的‘基因’，才把这种变化分到了整个青春期去完成。你会发热，其实就是这种变化在消耗你身体中的能量，会饿也是同样的道理。本来这种变化是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不用像发烧一样不停地发热的，但那是建立在用整个青春期、用每天的细微变化来积累成极大的变化的前提下。而你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完成的，有那种反应也是当然的。”
“这些我都明白啦，可是这些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越是解释，我反而越是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了。
“你看，又急！”
她嘟起了嘴：“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嘛！真是的……吾辈想说的是，就是因为把这种变化的过程缩短是会消耗能量的，所以你觉得，基因的选择，是不断更换目标、改变自己更合理，还是锁定一个目标，只用一个青春期来变化更合理？”
“大概是后一种吧……”
因为想到刚才莉莉丝说过我是唯一一个把这种变化过程缩短的特例，其他人都是不会二次变化的，所以我沉思着，这样回答道。
“所以说，这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身体都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发生了这样一个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变化。那你觉得，如果精神突然就‘移情别恋’了，如果你是身体的话，你可以接受得了吗？”
我迟疑着，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概……接受不了吧？”
“所以咯，”莉莉丝摊手，“这样不就一切都说得通了嘛。正是因为身体没办法接受做‘无用功’，所以在基因里才会有这样的一个‘保护机制’。你可以去问问苏苓呐，她应该也是一样，对其他的男人都没有特殊的感觉，所以才会那么快就分手；而同时也只会对汤昊楷产生特殊的感觉，所以他们才会重新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