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呀，你听吾辈说嘛……”
从回来开始算起，整个下午，莉莉丝都在不停地像我解释着。但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她一点了。
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臭着脸对她说道：“闭嘴吧，你这个魅惑人心的魔女！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那之后，她便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说了。
同时，也算是骗了我的段清，我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甚至下午上课，我都没有像平时那样坐过去，而是跑到了教室的一角，一个人坐着。
或许，我并不只是在生他们的气，也是在生自己的气吧。我总以为，把别人骗得团团转的自己是最聪明的；但被他们瞒着、骗得团团转的自己，其实却是最蠢的。
所以我对莉莉丝的怒气，或许也有些“迁怒”的意味。
不过，其实迁怒与否，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我现在虽然生气，却也已经想到了该怎么做了。
“妈妈！”
晚上一回到家，我便急切地寻找着苏苓。
好在今天她并没有去找汤昊楷，而是在餐桌前和宁静娴一起用电煮锅吃着火锅。
我其实并不在意她们在做什么事情，甚至都不在意宁静娴在不在。我在意的，只是……
“妈妈，你之前是找了哪个灵媒师，把祖先大人除掉的？”
“灵媒？祖先大人？苏酥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听到我的话，宁静娴满脸震愕，甚至连手上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走到我旁边，摸了摸我的脑袋，有些奇怪地说道：“这……也没发烧呀。”
“是没发烧！我意识可是清醒得很呢。”
我拨开了她的手，面向苏苓：“这是我们家内部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的。”
“可是，我是你的妹妹诶……也能算是外人吗？”
“现在确实是不算了，所以……”
我对着苏苓点了点头。
“要告诉她吗？我倒是无所谓啦。”
苏苓摸着自己的脸颊，脸上带着些许担忧说道。
“告诉她吧，我也觉得没什么。”
我这么说着，同时又觉得是自己要告诉她，让苏苓来帮我说似乎也不太好，所以对宁静娴解释道：“其实我身边，一直都有一个幽灵存在。她是我的祖先，也是我妈妈的祖先。可能是因为她之前也在我妈妈身边过，所以我妈妈也是能够看得到她的。我想，应该除了我们家的人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到她吧。”
“幽灵啊……那种东西每天待在你身边，你都不会觉得恐怖吗？”
宁静娴说着，身子抖了两下。
“恐怖倒是不恐怖，毕竟她还是人形，也不怎么‘脏’的。”
我耸耸肩，说道。
“虽然我早就知道女儿你也有一天会受不了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莉莉丝她是又犯了什么事情吗？”
苏苓往自己的碗里打了一勺不辣的火锅汤，一边喝一边问我。
“倒是没有，”我摇了摇头，“说实话，祖先大人对我还是挺好的。不过，她支持我和段清在一起，所以我不能一直把她留在我的身边了。因为她所说的一切话，都有可能是为了误导我、有可能成为我和段清在一起的‘导火索’。我现在，也没办法相信她说的任何话，所以……”
“但是，除灵什么的，就相当于是杀了她吧？总觉得，这样好像还挺残忍的……”
“残忍吗？”
我是觉得“手刃”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没什么残忍的，而且……
“也不算是杀了她吧，毕竟我妈妈那次，‘除灵’了之后，她还是附在了我的身上，只是没办法控制我的身体而已。以她的力量，是没办法完全被消灭掉的。我现在所做的，也只是让她暂时安静片刻而已。”
“苏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莉莉丝刚才似乎是完全宕机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极其愤怒地朝着我吼道。
“哎呀，是不是除灵，让你太痛了呢？连你的尖牙利齿，都露出来了呢。”
我终于有机会嘲笑她一次了，所以尽力学着她平时的那副样子，嘲笑她道。
“痛，痛得要死了！苏酥，要是你敢学着苏苓除灵我的话，待我复活之日……”
“绝对不会放过我？算了吧，我都不一定有后代呢，你准备再附身到谁的身上？而且，你现在处于这种灵体的姿态，伤害不了任何人吧？不然，你为什么会放过我的妈妈呢？待你复活？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年了！你想怎么对我、对我妈妈复仇？”
我全然不怕她的威胁，甚至笑着问她。
“你……！”
她除了一个咬牙切齿的“你”之外，再也说不出来什么别的话了。
但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意求我，或许这就是她所谓的“尊严”吧。
“苏酥……”
看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我，宁静娴有些担心地叫了我一声。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啊，对了。如果只是为了不让她一直‘锁定’在你身边的话，应该有其他的办法才对。我就曾经听说过，我们学校里有一个学姐在做这样的实验，现在‘容器’已经做出来了，只是苦于没有灵魂能够装进去而已。”
“有这种事情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思考了一下，或许这样也好，对我和对莉莉丝都好。但是，谁也没办法保证那个学姐就一定是靠谱的。毕竟制造这种“灵魂的容器”，需要很高深的“炼金术”。而学姐，可能也不过是比我大一两岁而已，怎么可能会懂得那么高深的“炼金术”？
“好吧，你把那个学姐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下次我去找她试试看。如果不行的话……”
我只是看了一眼莉莉丝，她就又像个“小猫”一样，在那里“呲牙咧嘴”了。
我想，她自然应该是明白我是什么意思的。
宁静娴有些无奈地笑道：“你也不用那么谨慎啦。我想，那个学姐应该还是可以相信的。有传言说，她是转世过好几次的，现在估计年龄也得有个几百、几千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