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姐姐!”
咚咚咚……
咚咚咚……
宁静娴不断地敲着我房间的门,已经持续了有十几分钟了。可是,门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苏酥姐姐,你真的不在吗?还是因为段清,所以要回避……”
“女儿,你在干嘛啊?”
苏苓走了过来,停在宁静娴面前,掐起了腰。
“本来我是不想管你的,不过你都敲了十几分钟了,也该明白你姐姐不在这里、出门去了吧?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么死心眼,就要一直敲她的门呢?昊楷他都在担心你了,特意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呢。”
“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苏酥姐姐出去了……”
宁静娴满脸歉意地低下了头,随后又问道:“最近这段时间,苏酥姐姐一直都是在认真复习的,可现在却这么容易就出去了……我猜,应该是去见段清了吧?”
“对啊,你还要猜……唉,苏酥那孩子,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啊。”
苏苓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她说今天是要去段清家,再见一次他的父母来着。之后,也会安排我和他家父母见面。毕竟,她也是快要结婚了嘛,现在不见等到了婚礼前一天两天再见就来不及了。”
宁静娴满脸惊讶:“等等,结婚?!我虽然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应该算是两情相悦,不过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听妈妈你说的,好像他们俩已经订婚了一样?”
“是啊,苏酥连这件事情都没告诉你吗?”
对于宁静娴的“无知”,苏苓同样显得十分惊讶。
“平时,我看你们俩的关系,可没那么差啊。”
“是没这么差啦,但是可能是因为我喜欢苏酥姐姐吧……就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这点妈妈你是不知道的,我觉得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要‘避嫌’的吧……”
说完,宁静娴苦笑了一下,就耷拉着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啊……啊啊啊啊,阿嚏!”
与此同时,在段清家里的桌子前坐着,正吃着饭的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还好,此时我的嘴里没有东西。不然因为喷嚏全都喷出来,那可不好看了。
“怎么了,感冒了吗?”
我身边的段清有些关切地问道,并递过来一张餐巾纸。
“谢谢……”
我红着脸,先是和他道了谢,随后接过餐巾纸,一边擦拭着鼻子、嘴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稍微感觉了一下手上传来的温度,我摇了摇头:“好像是没有,而且我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在背后谈论我……算了,先不管了。本来今天就是来见伯父还有伯母的,就不节外生枝了。话说……”
段清的爸爸,早就已经坐在了我的对面。而他身边的位置,还一直都是空着的。
结合之前段清说过他妈妈得了癌症,现在在医院,我有些担心地问他:“今天伯母还能来吗?要不,还是下次我们俩一起去看她吧?”
“这种事,不劳烦你来担心了。”
我的问题才刚问出口,段清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苍老、虚弱的女声便抢着回答了我。
我朝着那女声发出的方向看去,看到上次在段清家见到的那个年长女仆,推着一台轮椅,正缓缓地往这边走来。
而那轮椅上,正坐着一个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老妇人。似乎是怕她觉得冷,她的肩膀上还披了一件外套、腿上还盖着一条毯子。
“洋荷,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离开医院吗?”
明明是不辞辛劳地来了,可是段清的爸爸却似乎显得有些生气。
“难道我不能来吗?我问了医生,医生可是说只是一个小时的话,没关系……咳咳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连着咳了好几声。吓得我连忙站了起来,跑到了她的身边。
“伯母,你没事吧?”
我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的同时,又看了段清的爸爸一眼。
“我觉得其实伯父说得也没错的,要是伯母你想见我的话,我到时候去医院看你就是了。何必这么辛苦,要回家来呢?”
“呵,我时日无多,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整天,也就是靠药物和化疗,才能吊着我这条命。等你们来看我?我怕是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了。”
明明是悲痛的事情,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无比地轻松,甚至有一种开玩笑般的感觉。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啦,伯母你都活了这么久了,想来也不会在这两天就离开的。”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她直起身子,抚摸着我的脸庞,笑了笑,又眯起眼睛,把脸凑得更近了。
几秒钟之后,她勾着的脖子恢复了原装,又瘫靠在了轮椅上。
“呵呵,到了这个时候,眼睛也是不太行了、看不太清楚了。还望小姑娘你,多多见谅啊。”
“没事没事。”
她的脸突然凑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确实有些慌张。但此刻却谦虚地说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她又突然发问:“你知道,作为父母,最不放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呃……怕儿子不太成熟、容易被人骗?”
“这倒也是其中一个方面。不过,对于我们家来说,还是更怕段清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啊。小姑娘,你又会说话,长得又漂亮,我家段清,也该是真的喜欢你了。我差不多也该大限将至了,要是能亲眼看到你们结婚,那我就算是真的放心了。”
“嗯……”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段清。
“伯母你应该知道,我们俩已经订婚了吧。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俩结婚的日子也差不多近了。我相信,伯母你一定可以撑得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的。不过虽然我们的婚礼能让伯母你安心,你也不要因为安心了,就离去了哦。伯母确实可以放心地把段清交给我,不过比起我,他也是很喜欢你的。所以,我也不希望,红事之后紧接着就是白事;不希望他开心之后,紧接着就是过度的悲痛。”
“苏酥。”
段清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酝酿了半天才说道:“谢谢你呢,各种方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