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钱来到旧街角落的酒吧，周扬将旅行包丢到吧台上。
站在吧台后面的灰白发男人从中抽出一部分，不多不少，恰好十万元，放入了身后左手边的保险柜，然后将剩余的部分放进了右手的保险柜。
趁着这个间隙，周扬拿出了一个小本本，翻到其中一页。
确认无误后，他淡然的撕了起来。
一张，两张，三张…
足足撕了十几张后，周扬才将撕下的纸全都丢进烟灰缸里。
“成叔，借个火。”
成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丢给了周扬，默默看着他将记录有唐雪清所有资料的纸条燃为灰烬。
两年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人生会有几十个两年，但16到18岁的却只有一次。
不过，对周扬来说，能赚钱的时间才有意义。
恰不到米的话，18跟98没有区别。
待火焰不再燃烧，周扬继续翻起手中的小本本。
“嗯…周末的时间得去陪那个女神经病，晚上还得给女老板当陪玩…”
“白天的时间富裕很多啊，我之前莫不是每天都在给唐雪清当保姆？”
见周扬看过来，成作挑了挑眉。
你干的事，看我作甚。
好在周扬只是无意识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合上小本本，周扬坐到吧台前:“成叔，就没有新的活嘛。”
成作取了根烟塞入嘴里，因为只有一条胳膊的缘故，他必须分两次完成点烟的动作。
不过，有周扬在，打火的步骤倒是省下了。
烟燃起后，他吸了一口。
“周末的那个女疯子病的更重了，要你周五晚上就去帮她服务。”
周扬罕见的流露出一丝厌烦，但他却没有拒绝。
他从不讨厌任何一个客户，除非对方太过分。
不巧的是，成作口中的女疯子恰恰就是这么一个过分的人。
玩点刺激的也不是不行，局限于皮鞭蜡烛高跟鞋就可以了，非要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
要不是她每次打完后都给一笔零花钱，周扬早就把她举报了。
作为昨日的榜一大姐，周扬对她还是很包容的。
“行吧。”
他跟钱没有仇，能多恰点米也是好的，大不了这回在衣服里多垫几层。
“别急，我还没说完，我帮你拒绝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故意的。
好吧，成作就是故意的。
他只是坏心眼的想看看周扬难受的表情，以及此刻的错愕。
没等周扬发问，他就把一纸合同拍到桌上。
“主要是跟一个大单的时间冲突了。”
周扬拿起合同简略的看了一遍，随后，对成作竖起大拇指。
“具体内容你到那就知道了，再多完成几个大单，你就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了。”
“别瞎说，成叔，我现在过的就是喜欢的生活。”
签完合同，周扬丢下笔，哼着小曲走出酒吧。
合同上的地址在开发区，周扬赶到的时候，落日仅剩余晖。
按响门铃，伴随着沉重的脚步，门被打开了。
虽然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实际见到对方后，他还是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目测两百斤左右的中年妇女，除了脖子上那条比周杨手指头都粗的大金链子，其他各方面都平平无奇。
干这行久了，总会遇到这么一次。
周扬不挑，就像他对管家所说的，他爱着每一个客户。
至于在他心中的分量，由她们的身价而定。
眼前这位的分量无疑是很重的，无论哪一方面都是。
“美丽的夫人，初次见面，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周扬脸上的笑容无比温暖，恰如春风拂面，瞬间打消了贵妇人的疑虑。
她本来想着成老板这么不靠谱，怎么派了个娃娃过来糊弄她。
现在看来，是她以貌取人了。
嗯…
其实以貌取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周扬的外貌在她这的评价很高。
或者说做他们这一行的，没有一个是颜值低的。
“先进来吧。”贵妇人柔声道。
进屋后，周扬不留痕迹的打量着四周。
鞋架上只有女式的鞋子，至少说明这个家目前没有男性。
至于她老公去了哪，就没必要深究了。
毕竟家庭和睦，本身又很幸福的话，根本不可能跟他有所交集。
现在唯一要担心的点，就是这个贵妇人需要生理上的安慰，还是心理上的安慰。
成叔是个靠谱的人，应该有和这些客户交代过，他只提供情绪价值，不提供肉体上的服务。
可万一贵妇人很有钱，直接一个小目标砸到他脸上，他说不定真的会突破底线呐。
但很快，周扬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对方不但没有这样的想法，甚至都不是他服务的对象。
“成老板有没有跟你说明情况啊。”
“没有，成叔只告诉我到这里后听安排。”
周扬表现的很乖，他知道，年纪大稍微大一点的女性最吃这一套了。
“是这样的，我有个女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肯去上学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不肯离开家一步，可把我愁坏了。”
“我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得有个人来解开她的心结。”
“恰好我年轻时光顾的酒吧老板，也就是成作，外号女性之友，应该会有办法。”
“只是没想到…”
她没把话说完，但周扬也能猜出后半句是什么。
无非是害怕自己不靠谱，不能把她女儿带出来。
“放心吧，姐姐，我可是成叔的亲传弟子，保证完成任务。”
这声姐姐把贵妇人叫的心花怒放，她马上就拉着周扬上楼，告知周扬哪个是她女儿的房间后，还给他抛了个媚眼，以示鼓励。
可以的话，周扬还是更喜欢她能来点实际的。
小费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强求的，反正对方给的也够多了，自当尽心尽力。
门上挂着的楠木牌子上有她女儿的名字，周扬也是用最温柔的声音敲门道:“韩雅，你在里面嘛，可以开门让我进去送个温暖咩。”
没有回应…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要是钱这么好挣，人人都是百万富翁了。
周扬不再尝试，将目光放到尽头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