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海水卷着雪白的泡沫冲刷着海岛的礁石,哗哗哗,打在礁石上的海水又返还给海洋,等待着下一次的冲击,这是一座孤岛,海鸥为其携来草的种子,航船为其修建其耸立的灯塔。
少女弹奏着洁白的钢琴,琴声与水声,海鸥的鸣叫,和谐共奏。
“你就是布拉尼米奥。”我看着面前双眼紧闭少女问道
“亦是你”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柔的抚过黑白的琴键,转头看向我。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当即跪下。
“求你了,救救外面的人吧。”
少女摇了摇头,走到我的面前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很强,你可以拯救所有人。”
“我做不到,你才是布拉尼米奥。”少女指了指面前的白发女孩。
“别开玩笑了,谁都知道,我只是个冒牌货,我根本不是布拉尼米奥,我的真名叫风天行,只是个普通的小混混。”
“我什么都做不到。”
“求你了,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为什么不相信一下你自己呢。”
海浪卷起记忆的泡沫,那是一幅幅的画面。
八年前,一家人在逃亡过程中被异兽追击,出于好奇或是恐惧,风天行向着身后看了一眼,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它张着细长的蜘蛛腿追在他们的身后,正是着一眼,风天行摔倒了,他拼命的驱动的双腿试图站起来,但关键时刻这两条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眼见那只蜘蛛吐出一口毒液。
那一刻风天行闭上眼,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但毒液腐蚀的痛苦却没有如期而至,风天行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父母的微笑,他们用身体为风天行组成了一道屏障,看着父母缓缓倒下的身体,风天行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
恰巧此时,救援队到了,大炮击退了蜘蛛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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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再转,风天行就读在一所普通的高中,白天他努力学习,晚上就去餐厅打工,下班后,他会偷偷带一些剩饭剩菜回家,饭店的老板知道他家的情况,所以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回到家后,拿出剩饭剩菜热一下,就是一顿晚餐,在照顾母亲入睡后,无云的夜晚,他还会在阳台上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入睡,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考上好大学,成为军人,给母亲一个好的生活,为父亲报仇。
但因为一次他看见一个男孩被欺负,理所应当的他冲上前去,与对方扭打在了一起,后来他在学校处处受到排挤,只有少数几个他帮助过的人愿意和他交流,在后来连他们也渐渐疏远了自己,自己的成绩原本就算不上什么优秀,他努力也只能到达平均的水平,而后来,成绩更是一落千丈,他堕落了,每天游走在网吧街头,旷课打架,抽烟,他全学会了。
他又一次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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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继续
游走在街头的小混混,遇见被凶兽袭击的女孩,奋起反抗,却最终害的女孩用自己的生命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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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锐利的剑气,是杰克推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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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杰克化成的怪物面前,她选择了逃跑,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被贯穿了身体,一点点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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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些,你叫我怎么相信自己,我就是这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而现在在我的面前,所有来救我的人都会因我的无能而死。”
“你叫我怎么相信自己。”
“的确,你失败了很多次,有时候我们也会想要是当初在那里的是个更加优秀的人就好了,但后来我们想你说不定是个不错的人选。”
“布拉尼米奥家世代的传承都选择最优秀的孩子,他们品德高尚,能力出众,但时至今日家族也没有彻底消灭异兽的存在,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是时间问题,或许是缺乏某种契机,甚至是异兽本就不可消灭。”
“但转念一想,我们都被家族的观念与规则束缚或许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可以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世界。”
“我能做到什么?”我低着头说道
少女双手扶住我的脸庞,湛蓝如同海水般眼睛直视着我说道
“你的确很弱,很无能,做错了许多的事,你在无数个黑夜中独自的哭泣,后悔,怀疑着自己,但正是这些经历让你比我们更明白弱者的痛苦不甘。”
“你并不勇敢,见到异兽的那一刻,你心里满是逃跑的想法,但你却没有逃走,因为你心里清楚身处绝境是怎样的渴望他人的帮助。”
“你会因为陌生人的死去而哭泣,因为你知道他们面对死亡时心中无法诉说的恐惧。”
“你不会去责备他人的自私,因为你知道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你不会去责备他人的错误,因为你知道犯错的人比谁都想做好。”
“你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失败品,但世上又有谁是完美的,正是因为你的不完美造就你的勇敢,你的善良。”
“回看你的人生,你在父亲离去后,一个人养活了自己和母亲,你保护了弱小的同学,改变了他们的人生,是你的挺身而出让布拉尼米奥的传承不断,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并不都是白费。”
“带着你弱小走下去,去帮助更多的弱者,第三十六代布拉尼米奥,风天行。”
虚幻的海岛逐渐崩塌,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钟楼上那扭曲的指针一格一格的转动着,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时间在这一刻被倒流,血液自大地升起,注入被切开的脖颈,紧接着伤口被愈合。
所以血液被彻底的抽离法阵,但天空上血云却俨然更加凶猛。
少女睁开眼,宛如蓝宝石般的双眼折射出深邃的光芒。
洁白的羽翼自少女背后生出,宛如天使降临人间,淡淡流光浮现在少女的身后。
少女飞出钟楼,飞向天空中的漩涡。
此刻远处的诺亚正撕开一道裂口将学生送出,杰克的世界,他远远的遥望着钟楼上发生的一切。
赤金色的法阵以少女为中心扩散,巨大的法阵瞬间便覆盖了天地,法阵开始运转,天空上的生物发出凄厉的吼叫,无数狰狞畸形生物自云层中倾斜而下,这些生物一拥而上,宛如黑色的风暴。
下一刻,圣光自风暴中射出,仅一瞬风暴被灼烧殆尽,无数的异能被少女操控,巨大的能量被倾泻而出,每一击都会有无数的尸体陨落。
与此同时少女身下的赤金法阵不断转动,天空中的漩涡开始倒流,巨大的吸力将大地撕碎,房屋被飓风托起,云层开始消退,所有的异兽被吸入漩涡。
法阵运转到最后的阶段,巨大的光柱拔地而起,将漩涡彻底击碎,连带着击碎了杰克的结界,余威驱散了笼罩在城市上方的迷雾。
外界的阳光洒下,少女闭上双眼,身后的羽翼化作光芒消散。
突然诺亚仿佛感知到什么般,立刻停止了所有法阵,向着少女的方向以全速飞去。
天空中一只血红的爪子探出,硬生生的在空间中撕开一道口子,猩红的眼睛当即锁定了坠落的少女。
赤红的能量朝着少女袭来,诺亚进一步加速,空气宛如刀刃般划过他的脸庞,此刻他已全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还好赶上了。”杰克看着面前毫发无损的少女,满足的笑道
“杰克!?”察觉到身前的动静的少女睁开眼。
“这是在哪。”少女问道。
“嘘,姐姐,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如今我即将死去,最后我只有一个愿望,我想再抱一次你。”
“嗯”布拉尼米奥在空中抱住杰克。
“你知道吗,杰克,那天离开后,我想了很久,我的答案是,我也喜欢你,原本我想下次回来告诉你的,但老师说你已经变成杀人犯了,我怕了,几天后老师告诉我,你已经死了,现在看到你真的是奇迹。”
“我也一样,姐姐。”
杰克发动能力,黑色的雾气轻柔的接住了女孩,一眨眼杰克已经彻底消散。
少女站起身来,对着虚空处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
我睁开眼。
“不用谢。”
···
巷子中,诺亚缓缓的走到杰克的面前。
“看来你已经和这座城市融为一体了,刚才的只是你的替身罢了,对吗?”
杰克虚弱的笑道
“不,那的确是我本体了,不过我还没死也是事实,反正我也不打算跑了,这次你别手软了,老师。”
突然一道黑刺从诺亚身后袭来。
黑刺被诺亚的法阵击碎,同时诺亚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枭首。
即便如此杰克依旧没有立刻死亡,他依旧笑着。
“老师,我刚才想了想,其实我有个疑问,当年的事你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这千年来,你到底在为何而努力,看到那个法阵发动后的变化,我明白了,可我却要死了,而你还要痛苦的活着。”
诺亚一挥剑上的血液。
“这次确实不能手下留情了,永别了,杰克。”
诺亚眼中一扫之前的不忍与温情,只剩下上千年时间打磨而出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