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大概是某种感应,或者是某种注意,林青夭出现的瞬间女孩子的歌声即刻停止。
她眨着微微颤抖的瞳孔,惊恐地看着林青夭,直到将林青夭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对比融合,惊恐褪去。
成了惊喜。
“林同学?!”
女孩子微微内八的脚暗示着她的羞怯,可微微泛红鼓起勇气向前踏出的一步却又正好出卖了她的好奇。
“噢,是你啊,”林青夭拂着鬓发,清冷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再到恍然大悟。
“你还记得我!”
如蒙大赦的,林青夭松了口气,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抿着唇,假装微笑,“当然了,毕竟都是一个学校的,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女孩子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她试探性地走近了些,感受着耳畔略显炽热的风,吸了吸鼻子,她眨着眼,有些感慨的说着,“那天谢谢你了。”
“嗯……?”
林青夭没明白那天究竟是哪天,于是公式化回答,“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想的吧,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人家给自己扫了真金白银,自己怎么着也得认认真真做一份鸡蛋煎饼吧。
这叫契约精神。
原来认真履行契约,也可以被人谢谢呢。
两名女孩子在风中沉默,对方看起来有些紧张,脑袋都快挠破了都还没想好究竟该找一个什么样的话题。
至于林青夭,她就像韦德·温斯顿·威尔逊,一手双刀玩得酣畅淋漓,还做得一手好煎饼,可惜的是,她的嘴被缝上,只有小姑娘可以解开。
说白了就是社恐,还是百分百浓度的那种。
“其实我是社恐,”那女孩子龇着牙,露出略显勉强的笑。
“看得出来,”林青夭点点头,她在对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从小我就听过一个故事,”女孩子缓缓说着,“那个人年轻时为了修炼不受外物干扰的定力,专门到最喧闹的地方读书。”
“于是我就想啊,要不我也试试参加比赛,还特意去人多的地方唱歌,只希望这样可以……”
“练练胆量。”
女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甚至要林青夭通过她的嘴型去猜测她究竟说了什么。
“其实我私底下唱歌挺好的听的,一般情况,不会出现那天那样的状况!”
似乎是在解释什么,林青夭好奇地问,“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状况。”
“那天……”
女孩子瞪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
聊了这么久,她总算意识到一件事:林青夭同学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认出自己到底是谁。
明明就在那个昏沉冰冷的雨夜,林青夭亲自开着她的迈巴赫闯进了自己的尼伯龙根。
少女情怀总是这样的,别人随手抛下的硬币居然成了俄罗斯转盘的子弹钱,随手扣下的扳机恰好抽中特等奖。
砰——
脑袋开花,然后心花怒放。
最后失落落。
“噢,对呀,”女孩子嘴角掀起几分勉强的笑,她忽然嘿嘿傻笑起来,摸着脑袋,“都忘了告诉你呢。”
“什么?”
“我一直想找一家可以加香菜的鸡蛋煎饼店,找了这么多年只有林青夭同学这里可以加,所以,我很感激你。”
至于吗?
“既然你想吃,那下次来我给你多放些。”
林青夭突然噗嗤笑出声,她在想,如果让面前这个女孩子与陈子展开一场决斗,就比谁的脸皮厚,如果她赢了就可以让陈子在全世界种满香菜,如果输了就先种满全世界香菜,再让陈子全部吃掉。
这样的话,她一定能治好社恐和脸皮薄的毛病。
真彳亍吧,林青夭有些满意的点点头,感觉自己是个计划通。
林青夭得意之际,没察觉女孩子眼眶的失意越来越浓,像是夏季转凉成了秋,得避寒加衣了。
“嘟嘟——”
身后喇叭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来,停在林青夭身旁。
车窗降下,魏云齐面带微笑,柔和说着,“活……嚯,林同学原来在这儿呢,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学校。”
言罢,魏云齐心脏狂跳,暗骂自己:你看你,差点就把活爹这两个字说出口了,多丢人,到时候惹陈子吃醋就完蛋了。
正如陈子那句“who care”,她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魏云齐的口快,她也摇下车窗,默默看着林青夭,以及她身旁的那个女孩子,悄悄捏紧拳头。
“青夭,上车吧,该回学校了。”
“嗯,”林青夭点点头,既然自己有所求,那么就要好好完成与陈子的交易。
临走前,她忽然听见身后女孩子用宛若蚊吟的声音,难以置信地呢喃出声,“迈巴赫诶。”
林青夭转过身,她想起来这个女孩也是千叶大学的同学来着。
于是她问,“要上车一起回去吗?”
“不……不用!”
女孩子像受惊的麻雀,吓得轻嘤一声,连忙摆摆手。
“哦。”
林青夭没再挽留,拉开车门,后排的陈子立刻向旁边挪开位置,满怀期待的看向林青夭。
林青夭砰的一声重新关上门,转身一屁股坐在副驾。
这就叫契约精神,陈子答应帮她找楚月瑶,可是她还没看见结果,那理所当然不用继续惯着她嘛。
借着后视镜,林青夭看着那个站在原地,紧张似乎都在发抖的女同学变得越来越远。
“说起来,青夭你得感谢那个同学。”
林青夭听着后排的声音,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子咬着牙,冷笑一声,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她,我哪有机会听见你唱的那首《我的美丽》呢。”
如果不是她,这段歌声只有我能独享,陶袁琪陈子目光变得有些阴沉,占有欲这种东西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无法占有里膨胀,饕餮般吃味。
噢。
林青夭终于懂了女孩子那句“那天谢谢你”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那个被陈子欺负陶袁琪的啊。
那天晚上天太黑,雨太大,思绪太乱,小小姑娘太可爱,林青夭根本没注意到陶袁琪的模样。
拯救自己的好女人最后坐上了欺负自己的坏女人的车,多可悲。
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
林青夭叹了声气,她看着失落到快沉进海底的陶袁琪,敲了敲副驾。
“停车。”
“怎么了?”魏云齐和陈子同时问。
我晕车,
林青夭随口编了个理由,还没来得及提速的迈巴赫又一次停下,面容冰冷的少女推门下车,拍拍衣服上的灰,告了告别,然后朝陶袁琪走去。
林青夭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另一个雨夜。
一只浑身湿透了的白色小狗趴在路边,浑身颤抖,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
小狗看不得林青夭悲伤,林青夭也看不得小狗悲伤。
陶袁琪抬起头,怔怔看着面容清冷的少女一步步走来,嘴里却唱着可爱又滑稽的儿歌。
“小狗乖乖,小狗乖乖”
“聪明活泼,淘气又可爱”
“小狗乖乖小狗乖乖,喜欢做什么”
“和朋友一起做游戏呀多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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