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时候,这个女人刚毕业,向往着大城市的生活,可是父亲却患上癌症,时日无多。
不得已,符琳放弃了学业,选择继承一个人将她拉扯长大的父亲的衣钵,重新拾起了从小练习到大的武术,然后在21岁的时候为父亲举办了葬礼,继承了武馆。
可是武术在当今社会不吃香,原本满心期待的少女在经历了社会的拷打,武馆一落千丈,还输了踢馆,属于是人走茶凉,日渐没落。
22岁的时候,九岁的陈淮找上门来,拿着自己攒了几年的压岁钱和零花钱交上了第一笔学费,当时的符琳心智也是个孩子,哪里会不答应?
而且当时的陈淮还说自己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这种为他人付出的心让符琳接受了陈淮,并且决定倾囊相授。
她决心好好教育这个武馆唯一的弟子,誓要重振符氏荣光,可是又遇上了资本这一大魔王,遂在陈淮学习五年之后,不得已变卖了家产。
健身房租出去了,武馆卖掉给人建了写字楼,现在的符琳虽然过着包租婆的生活,但是对于武术是再也没有半点的想法了。
摆放在房间角落的刀枪剑戟,也全都都吃灰了好些年。
兴许是为了找个由头逃避过去不再的现实,她开始酗酒了,而陈淮当时十四岁,无能为力,只好尽心尽力地照顾符琳,也正是那时候,符琳开始有些疏远陈淮了。
原因很简单,她趁着酒劲窝在陈淮的怀里哭诉,还让陈淮摸摸头安慰她了一晚上。
那之后她就开始和陈淮保持距离,说是害怕陈淮顶撞她,以下犯上,实际上担心自己忍不住。
现在倒好,陈淮成了大帅哥,她成了老酒鬼。
不过你要说符琳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子有什么看法的话……这小子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居然喊我老登了?
符琳借着看手机的余光,偷偷瞄了一下从自己面前走过的陈淮——
他毫不避讳地整理地上的衣服,那些都是曾经武馆的训练服,是运动服的款式,就印着符氏的名字罢了,现在是符琳的家居服。
陈淮基本上一个星期来一次,所以符琳一个星期洗一次衣服,她倒不是不会去洗,就是不想晾衣服,所以现在洗衣机里面有衣服,客厅有衣服,卧室也还有。
陈淮手里抓着一个洗脸盆,把地上的衣服都丢进去,还从衣服堆里面捡起来符琳的内衣,先放在了一侧,这些东西要分开洗,有些还要手洗。
陈淮一点都不避讳,倒是符琳偷瞄着自己这弟子的“不齿行径”,有点儿架不住脸上的无谓和冷漠,因为罐子里没酒,吸管只是咬咬而已。
然后令她瞠目结舌的一面就出现了,陈淮走到沙发的另一端,路过符琳搭在沙发扶手的脚丫子以及挂在上面的袜子的时候,十分自然地带走了袜子,然后塞进了上衣口袋。
等等?这厮?
然后捡完衣服的陈淮便离开,身影消失在了阳台,不久之后便传来了洗衣机开始运作的声响。
可符琳还是一动不动,她早就无心刷手机了,但是就是不动。
她开始聆听房间内的细微声响,塑料袋翻动,一些食材被拿出放在餐桌上的声音此起彼伏,洗衣机在阳台轰鸣作响的吵杂声音不甘示弱,水花、抽油烟机、炉灶被点着的响声……
嘈杂当中透露着和谐,这些日常生活当中本该就有的声音,只有在陈淮到来的几个小时当中才会出现,然后由外而内,让符琳放下手机,闭上双眼。
这一周她就睡了三次,不过四个小时,平时这房间安静到没有半点声音,可是现在吵得要死,却叫人困意泛滥。
……
等到一双冰凉的手抚摸过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已经是喷香的饭菜被放在了面前不远处的茶几上,窗户外被夜色笼罩,房间内灯火明亮的时候了。
陈淮似乎还抽空去买了个新的电灯泡。
不过和这些东西一起传来的,还有自己脑袋湿漉漉的感觉,有一双大手在抓挠自己的发根——陈淮在给自己洗头。
察觉到不对劲的符琳身子一颤,试图反抗,但却被陈淮用手压了回去:
“别动——快好了,你都几天没洗头了……”
陈淮给符琳洗头不止一次两次,所以动作上是十分熟练的,问题在于她真的几天没洗了,脑袋有些敏感,抓到不对劲的地方身体就会一颤。
这一颤对于陈淮而言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胸怀,显然是没有穿着内衣,因此吊带衫舒服之下两团嫩肉开始涌动,时而左、时而右,突出一个软嫩得像是布丁。
“我又不是没洗澡……”
符琳抱怨道,心说自己也不是那种不爱健康的人,陈淮不在的日子里每天都洗澡的哦!就是觉得洗头和吹头很麻烦……
“但你不洗头不是吗?等下去冲澡的时候再冲一下头发,然后可以吃饭了。”
半响,陈淮终于把提来的温水浇上去,将泡沫大致冲刷干净了,才放符琳从沙发上起来。
此刻的符琳,虽然依旧是一副颓废的模样,但是脸色微红,眼神迷离,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她的脸颊和肩膀,像是一位失了意的风尘女子,略有些许的惆怅。
不过这只是个酒鬼。
水渍的痕迹从肩头蔓延向了灰色的吊带衫,将里头自然饱满的形状映衬出来,又有十分明显的突出点,惹得陈淮快快起身,然后再一次催促她去洗澡。
等到她洗了个十来分钟的香澡出来,陈淮已经备好了饭菜和碗筷,正准备将自己的那几部分打包带走。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陈淮打包饭菜的符琳显然有些错愕,因为她以为今天的陈淮会和以前一样,陪自己吃饭、闲聊,打游戏。
“你这就要走了?”
符琳本不打算问的,但是陈淮看起来有些着急的模样,所以她没忍住。
“嗯,老登你记得别睡太死,我锅里再给你熬八宝粥,再过半个钟就可以关了,知道吗?这些饭菜吃不完就放冰箱,用微波炉煮一下,你有在听吗?”
陈淮十分随意,随意到有些冷漠了。
而这个间隙,他也将东西打包好了,带给顾夏和方爱纯的居多,自己只要回去吃之前剩下来的就行了。
“你、你是要去哪儿?以后还……”
“嗯?啊,我没和你说呢,爱纯受伤了,我要照顾她——”
语罢,陈淮已经拎着书包朝着门口走去了,徒留符琳望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不是,我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