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姆德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虽然这也很重要。
但问题是他的身体很诚实,两眼一闭,戴莉丝婀娜的曲线就立刻闯进脑海。
所以说处男就是这样,因为从来没碰过女人,所以才满奶...呸,满脑子都是奶人。
想必只要尝试过,肯定就会变得稳重,不再焦躁。
对,窘迫只是暂时的。
他和戴莉丝也算达成了约定。
对吧?这是一种约定吧?
如果他有足够的价值,戴莉丝就不会拒绝,是这种意思吧?
想到这,他忽然一个翻身坐起来。
床单仿佛还留有女仆的体香,桌面的茶杯,似乎还能体验到唇瓣的温度。
很棒的施法素材...
啊,不是,到底在想什么呢?
色令智昏!
他用双手拍击脸颊,屏气凝神,意识渐渐下沉,渐渐下沉...
最终,沉入一片没有颜色的世界。
...
灰白世界。
艾姆德斯再次来到登录窗口前。
监视撤消了...
虽然不能完全相信魔族会言而有信,但现在的局面也很紧迫。
如果那本书不仅没有创造价值,甚至还因为怀疑破坏已有的价值,那就凶多吉少了。
他不再犹豫,登录窗口上,一字一顿的跳跃出账号和密码。
【确定】
...
“嗯?怎么回事?”
现实中,艾姆德斯迷糊的睁开双眼,下意识抬起手掌,聚焦视线,
“怎么把我踢出来了?”
啊,等等!
手...手掌在消失!
“诶?”
“呼...呼...”
嘴里赶忙吹气,如同吹灭烛火,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他又慌忙在身上擦拭,但这异常仿佛会传染的疾病,瞬间就弥漫全身。
白色侵袭,宛如马赛克不断闪动。这一刻,艾姆德斯的存在被彻底「抹消」。
“卧槽。”
石屋里,忽然响起女性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位少女,她身上穿着劣质的短袖短裤,娇嫩的脸庞未经风霜,灵动的双眼满是惊疑。
手臂上类似马赛克的东西,正如潮水般褪去,很快就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
“卧槽!”
艾姆德斯重复惊叹,情绪更加激烈,但在耳边回荡的,依旧是动听的少女声音。
这是...在异世界进行虚拟现实?
但这幽默的新手装备是怎么回事?等级去哪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抬一个石凳都感觉有点吃力啊?
少女脸色僵硬的松手,如木偶缓缓站起。
嗯,还好可以自摸。
但是不对劲,明明很软,可为什么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不如摸英格丽特的胸甲有意思。
看来,只有那个地方...
念头刚起,万恶的马赛克又忽然出现,他再次被吞噬,就像无数温泉鱼爬满全身,离开时身体焕然一新。
马赛克褪去,少年的身姿缓缓浮现。
一分钟...
艾姆德斯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并不是下流的念头触犯了禁制,退出「游戏」只是因为时间就这么多。
另外,数据被初始化,等级为【1】,学过的技能统统都不见。
现在就只剩一个少女,一个当初满怀激动,登入游戏从零开始的角色。
这段记忆重合,恍如隔世。
仿佛又回到起点,回到那个彻夜难眠的晚上。
他消化着凭空出现的游戏知识,心中感慨。
所以,这就是全部的外挂?
嗯,应该是吧,之后的情况也完全能想象到。
只要把等级提升到满级【60】,再把灰白世界的道具清理出来,应该就能站上世界的顶端。
虽然每提升一级,只能增加一分钟游戏时间,在前期有些麻烦,而且还存在一天只能登录一次的限制。
但总的来说...
前途一片光明啊!
不,不对!大错特错!
角色前途一片光明,跟他有什么关系?
哪怕练到满级,一天也最多登录一个小时,剩下的二十三个小时里,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只能是艾姆德斯。
如果有敌人发现这个秘密,那只需要去杀死艾姆德斯就行。
站在世界顶端的女人,其真实身份居然是一个弱小至极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往后必须谨慎,用智慧建立伪装,用魅力折服同伴,这具身体需要保护!
他将在保护中走过浪潮,即使不借用角色的力量,也能随心所欲悠然前行。
要交一百个死党...
算了,男人就不要了,直接娶一百个老婆就好。
艾姆德斯躺在床上,心思飘渺,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渐渐入梦。
——
“呜呜...”
少女在梦中哭泣,她永远躲不开这样的梦,仿佛以第三视角,冷漠注视软弱的自己。
“都是你,全都怪你!”
“你这个半魔!”
“她曾经那么美丽,现在变成这样,我的爱,我的誓言,还怎么去实现!”
父亲喝的伶仃大醉,不断咆哮。
即使在梦中,画面依旧清晰,痛苦也依旧刻骨铭心。
“我们的孩子,一定要给她最好的东西。”
“他曾经这么说。”
“我也给了你最好的东西。”
“就像幽兰一样...”
母亲靠在床头,苍老的样子,沙哑的声音,看不出曾经有多么美丽。
“他要卖你?”
“是我对不起他,没有陪他走完更长的路。”
“他早就想离开了。”
“你也离开吧。”
母亲躺在床上,微弱的气息就像在嘱托遗言。
少女呜呜的哭着。
母亲赤红的瞳孔暗淡无光。
她的双眼缓缓闭上。
...
...
“做噩梦了吗?”
金发女仆靠在窗前,语气柔和,“你的母亲一定非常美丽。”
幽兰茫然的擦着眼泪,小心翼翼的爬下床。
一只手掌按压过来,示意她放松,然后帮忙擦着眼角的泪水。
“从你身上,多少能看到你母亲的样子,她应该也很温柔,怎么会把你卖掉?”
女仆仿佛捧着娇嫩的花朵,手指轻轻擦拭上面的露珠。
“她死了。”
幽兰抿着嘴,努力忍住泪水。
“她一定非常爱你。”
女仆的目光更加温柔,把少女拥入怀中,细细低语:
“你的母亲虽然不能陪伴你,但她最重要的东西,就在你的身上。”
“我不懂啊。”幽兰身躯一颤,倔强的抬起脸颊,语调也跟着高了几分,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最好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可我要的不是这些啊。”
“那些孩子都能和自己的母亲游荡在花丛里,他们笑的好开心,一起看着夕阳,一起看着月亮。”
“她甚至都不能保护我,在我被人嘲笑,被人丢泥巴,被父亲...”
“幽兰。”
女仆宠溺般的呼唤打断诉说,然后把少女的脑袋埋入胸口,温柔的抚摸起来。
“想哭就哭吧。”她凑到耳边低喃。
少女的悲伤再也遏制不住,宣泄似的回荡在房间。
幽兰想起来了。
母亲确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在能触及到她的时候,伸出手轻轻抚摸。
就像现在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但就是这份温柔,怎么能遗忘掉呢?她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少,不该忽视这份爱意。
她确实在被爱着。
“母亲...”
幽兰在女仆的怀里呜咽。
仿佛回到某个时间,母亲也像这样,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