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人类仍在哭喊。眼前,金币灿灿生辉,一切都显得极其不真实。
“你什么意思?”
克里伸出颤抖的爪子,抚摸这些可以让他安度晚年的资产。
但是女人没有回答,在此等高位的存在面前,他似乎根本没有发起对话的资格,只需要老实回答问题就够了。
女人转身欲走,可走出两步仿佛又想起什么,忽然停顿,然后抬起右手,打出一个响指。
“啊啊啊啊啊!”
兽人里顿时响起撕心裂肺的叫声。
克里赶忙看去,却见相熟的狼人此刻正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大片肌肤如锋刃割过向外翻开,伤势虽重,但好歹没有直接死掉。
原来那个人类还活着...
他心中了然,随后拿起一块肉走向受伤的同伴。
“吃吧,忍忍就过去了。”
他把肉塞进对方嘴里,之后露出恍惚的表情,又想起桥洞下人类说过的话...
「带你吃好吃的」
「给你一百金」
“这可不是一个仆从该有的待遇啊。”
他龇了龇牙喃喃自语。
...
...
房间里,女人把淡蓝长裙褪下,赤身裸体走进侧屋。
昏黄的灯火,柔和而安逸,白皙的肌肤随着熏香缭绕,染上一抹氤氲,愈发显得梦幻。
她捡起床边的服饰,再度穿在身上,变回「舞女」的姿态。
“这家伙...”
舞女躺在少年身边,单手撑脸,饶有兴致的看着。
只见他身上的毛毯,随着某处肢体动作,不断起起伏伏,完全是无意识的抽动,仿佛正于梦中做着同样的事情。
“有那么好的配菜不用,偏要在梦里积累欲望。”
舞女无奈低语,随后抬手抚摸少年的脑袋,似乎根本不担心会把他惊醒。
“没用的哦,居然还想要尊严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给你。”
舞女说着残酷的言语,神态却异常温柔,
“但不喜欢撒谎,这种小小的坚持,倒是能帮你维护。”
“前提是...”她拨弄发丝,缓缓靠近,“你真的不对我撒谎。”
舞女的嘴唇紧贴身下的脸庞,不断呼出气体。
之后,少年眉毛舒展,肢体不再起伏,很快露出幸福的睡颜。
“怎么样,我的味道是不是比香料更香。”
摇曳的灯火下,响起妩媚的声音。
...
...
艾姆德斯再也没有做过梦。
因为所有的梦都被替换成一片灰白世界,精神一刻也不能停息,只能疯狂的摩擦道具。
「道具——烟花」
「清理进度——73%」
白色身影不断耸动,直到某一刻,形态开始变得不稳定。
“要醒了啊。”
他低着脑袋喃喃自语。
现实中,艾姆德斯眼眸颤动。
“嗯...”他放松舒展身体,心情似有愉悦,仿佛正从一片温柔乡醒来。
然后舒展的身体忽然僵硬,因为意识到温柔乡确实存在。
这不对吧?
视野黯淡无光,鼻尖幽香缭绕,身下柔软温馨...
是说他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艾姆德斯扫视周围,几乎颤抖的伸出手,将纱幔拨开一道缝隙。
只见沙发上,舞女静谧端坐,随后似有察觉的投来视线。
手如同触电般松开,纱幔阻隔,但是安全感却一点也没有得到满足。
他完蛋了。
不对,他被骗了!
这坏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等会只要说‘宠物也敢爬到床上’,事情便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太卑鄙了!
屈服,愤怒等情绪在脑中纠缠,他不自觉握紧拳头。
“乖狗狗,你已经睡了很久,还要让主人等到什么时候。”
并没有生气的意味,舞女的声音还是那么宠溺温柔。
他还是乖狗狗。
他还有机会,对吧?
求生的欲望驱使着脚步,艾姆德斯低着头一路爬到沙发。
“绳子。”
舞女发出简单的指令。
“是,主人。”
他不敢怠慢,双掌立即托着绳子,主动送到身前。
“真乖。”
舞女伸手接过,默默牵着。
“睡得很舒服吧?”
过很许久,她忽然开口。
“很舒服,主人。”
艾姆德斯说完就陷入思考。
因为确实很舒服,依靠擦拭道具的时间,能大概知道身体沉眠了多久。
自从转生到异世界以来,每天几乎都只能睡五个小时左右,他很疲惫,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毕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处陌生的环境,面对看不到的威胁,怎么可能踏踏实实睡觉。
但在这个房间,清理进度竟然达到70%多,也就是说,现在至少已经睡了十个小时...
怎么回事?不仅身体感到愉悦,甚至连灵魂也得到放松。
艾姆德斯看向沙发上的女人,对方依旧穿着大胆的舞女服饰,温柔的投来视线。
“怎么,开始喜欢主人了吗?”
她很敏锐,察觉到自己的迷茫,便立刻打趣。
但艾姆德斯不敢回答,因为不知道说出‘喜欢主人’算不算是冒犯。
主人真的需要宠物喜欢吗?
恐怕,在这些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玩具,以此享受调教,享受支配,享受狗与狗之间撕咬搏杀的过程。
小狗是不能反抗的,但他却反抗了,在昨天口口声声说要自由。
这样做,是不是会激起舞女的征服欲?等自己真的臣服,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呵呵...
只臣服于魔王,多么苍白无力的宣言,等真的面临生命威胁,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艾姆德斯忍不住颤抖,他已经做错了选择,自以为是的从宅邸逃跑,结果沦落到今天这种局面。
如果现在又做错选择,会不会被再次丢进囚笼,继续痛苦挣扎。
“怎么在发抖呢?就像真的小狗一样。”
舞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艾姆德斯不敢看那双眼睛,他的命运就掌握在对方手上,如同绳子一般连接着。
“我就是主人的乖狗狗。”
他匍匐身体吐出讨好的话语。
现在尊严已经一文不值,就像破窗效应,他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维护。
但是只要不死,只要拖下去,哪怕不逃跑,贝法也一定会来救他的。
对,一定会有人来救他的,一定会...
现在只需要听话,只需要顺从。
“哦,你不想要自由了吗?”
舞女温柔抚摸脚边的脑袋。
“小狗没有资格谈论自由,我的一切都属于主人,全凭主人的意愿。”
艾姆德斯谄媚的蹭着手掌。
“你倒是能屈能伸。”舞女夸奖似的开口:
“不过也很有意思呢,看来调教能再多延续一段时间,我们回家吧...”
“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上方,忽然响起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