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姆德斯面带歉意。
贝法仿佛没有察觉到视线,但蕾茜娅却异常敏感的投来目光。
她默默看着,给人一种注视超过三秒就会稍有喜欢,超过八秒就会爱上的气势回击。
这...这不对吧?
怎么感觉她的举止有点奇怪呢,就好像是刻意在眉目传情...
虽然是一脸禁欲的冷艳模样,气质如冰山美人。
但是,艾姆德斯并没有从那双眸子里察觉到反感,彼此互相注视,可以超过十秒,甚至超过二十秒。
虽然最终一定是他先绷不住,害羞的移开视线。
但是当再度鼓起勇气,他又可以看向那双眼眸,欣赏对方冷艳的脸庞,在一次次对视中,心情得到愉悦。
“这不就是见一个爱一个吗?现在你想用什么理由反驳?”
贝法回忆起艾姆德斯在马车里据理力争的模样,忽然在旁边打趣。
“真失礼啊,蕾茜娅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艾姆德斯收回目光,忽然正色,“这份感动,怎么能用爱来玷污呢。”
“这太低俗了。”
“哦,是吗?”贝法温柔一笑,
“既然不能用爱来表达,那就只能用实际利益了,不如我把她调离身边,给她更高的地位,更优越的工作,你看怎么样?”
“啊...这。”
想到不能再注视这双眼睛,心情就有些失落,但为了蕾茜娅的前途,他还是开口道谢,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也会感激你的。”
“当然,公主大人可是很宠爱我的,这种事情张张嘴就能做到。”贝法说着,看向一边沉默的女人,
“所以,你马上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蕾茜娅逐渐波动的心,立刻开始沉寂,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根本没有资格决定命运。
“是。”她低下头恭敬回应。
果然,想要利用这个男人的意图太明显了,染指不该染指的东西,就会变成这种局面...
像一只碍眼的虫子,被随手驱赶。
下一刻,她又察觉到艾姆德斯投来视线,或许是听到‘很远’两个字,眼里正流露出一抹不舍。
十秒...
男人就是这样,只要发现美丽的女人对他没有反感,就会得寸进尺。
二十秒...
但这就是蕾茜娅的目的,是她促成了一切。
三十秒...
她想让这个男人注视,直到爱上,如此命运才会改变。
四十秒...
她很讨厌被男人觊觎,但现在却不一样,因为对方也被「其她」女人觊觎。
五十秒...
所以她没有任何不满,并且同样开始觊觎,毕竟大家都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六十秒...
时间已经足够久,艾姆德斯的羞怯已经达到极限,但在那之前,必须先一步退让,必须让他赢一次,才能给他留下最深刻的记忆。
于是,许多年没有笑过的蕾茜娅,忽然移开目光,带着一抹羞涩露出浅浅的笑意。
“!!!”
艾姆德斯瞬间陷入痴迷。
虽然蕾茜娅笑的很生硬,但此刻与先前冷艳的模样对比,这份笨拙反而更加可爱,有种说不出的反差感。
仿佛吊桥效应,怦然心动。
柔软的部位被什么给狠狠击中,立刻变得坚硬...
是说七星郁了。
她的表情一闪而逝,又变回冷艳的冰山美人。
但艾姆德斯的心脏却砰砰狂跳,半天停不下来。
好想破坏这张冷艳的脸。
好想让它露出愉悦的表情。
好想蹂躏它,看到更多生硬的,笨拙的,甚至是坏掉的模样。
征服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再看过来?为什么不再和自己对视?
对方在一旁静静走着,但艾姆德斯却异常焦躁烦闷。
蕾茜娅垂下眼眸,对男人渴望的视线置之不理。
她能感觉到男人体内躁动的欲望,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摆出冷落的态度...
当欲望被彻底撩拨时,越求而不得,便越渴望得到。
她只能这么做,因为没有办法靠近,所以必须要让艾姆德斯主动索取才行。
哪怕连话都不能随便说,但没有关系,即便不能说话,也还有眼睛可以用。
这双眼睛一定会刻入对方心中,她期愿如此。
...
恶臭愈发浓烈。
随后路过转角,视野开阔。
前面的场景再次震撼艾姆德斯的心灵,甚至连此前残留的情欲,都彻底荡然无存。
人类就像一群老鼠,挤在五个囚笼里,浓烈的臭味不断飘散,想必已经积累许多污秽。
真的就像老鼠,在地下挖出这么大一片空间,将阴暗见不得光的东西藏匿其中,来满足扭曲丑陋的欲望。
快走吧,这里真恶心...
本来想这么说,但眼角却忽然发现某处看台,正聚集着一群兽人,和应该同样被拯救的人类。
“对不起,我能任性一下吗?”
艾姆德斯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于是开口询问。
但如果两位女性不同意就只能放弃,毕竟连自己都觉得恶心,她们只怕是更恶心,所以没必要强求。
“当然,你可以尽情撒娇。”
贝法意有所指的笑笑,连蕾茜娅都投来莫名的视线。
艾姆德斯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甚至还知道,蕾茜娅为什么一副奇怪的眼神看过来。
这可真是难为情,毕竟两个房间只有一张薄薄的门阻隔,里面什么动静,外面应该是一清二楚的。
想到这,脸上顿时挂不住,只能快步走向看台。
不出意外,获救的人类情绪都很低迷,哪怕看到坏人被关进囚笼,也没有多少庆幸的感觉。
兽人则多是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意,所以,‘兽人永不为奴’原来并不只是一句玩笑。
他们的内心确实更坚韧,对待残酷的命运确实更豁达。
之后,艾姆德斯看到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兽人,眼中顿时露出惊疑。
“没错,就是我把你打成那样的。”
狼人坦荡回答,虽然此刻两人的立场完全相反,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滑稽。
“哈哈,你也有今天。”
艾姆德斯走过去,伸出手指按在狼人的伤口上,听着悲鸣愉悦的笑着。
附近的兽人瑟瑟发抖,没有人敢来阻止,当事人也只是咬牙忍耐,目光中甚至连愤怒都没有。
“你可以杀了我。”
狼人流着冷汗,没有说多余的话,因为他知道人类有多么险恶,越是求饶,或提条件,反而会激起蹂躏戏弄的欲望。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不也是受害者吗?”
艾姆德斯稍微报复一下,便心满意足的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