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旧日追影(四)

作者:Raincht 更新时间:2025/4/15 0:14:19 字数:5054

马车来到城外的一栋小别墅,别墅内的庭院较为破败,进入之后,发现墙体遍布灰尘,还有不少蛛网,看上去空置已久,只是有人清理过地面。

莫妮卡把她按在椅子上,撤出手坐在一边。

“我不是她,你还想听我说几遍?”

“为什么要反复解释呢?不如直接点,直接对我求饶。”

见她不回话,莫妮卡笑了笑:“你看——你果然不会这么做。”

可对方还是没有回应,所以她强迫对方直视自己,起身转了一圈,提起上裙摆说道:“别这么冷漠,我好久没穿过裙子了,为了见你,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然而你并没有见到正确的对象。”

“你今天可以是克拉尔,明天也可以是莫妮卡,换名字不换人有什么意义?”

似乎是不可能说服她了,蒂帕露换了个话题:“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真是贵人多忘事,就算你装作不认识我,至少在加纳见过一面,结果毫无防备,真以为我不敢找上门来?”

“既然你不介意,就好好回答问题。”蒂帕露回道。

是时,敲门的声音传来,几名女仆摆好以甜点为主的餐品后就离开了。

“这一晚还很长呢,你一定饿了,先吃饱再说。”

“没什么心情,不想吃。”

“死性不改。”莫妮卡偏了偏头,拿起一块菊芋饼,打开她的嘴强制喂食。

“这还差不多。”一直等到她开始咀嚼,才放开控制下颌的手。

蒂帕露妥协了,想自己动手,然而对方不同意,一直喂到她吃不下为止,她之后问道:“现在可以回答么?”

“谁叫你闯进别人的地盘呢?你也不是神谋鬼算,总会有失误的一天。”

“别人的地盘,难道...”

“拍卖会结束之后,我参加了洛伊根的葬礼,他的大儿子委托我缉凶,他的二儿子...我从他手里交换了不少情报。”

“原来是他,你们设计我?”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惊讶啊——”莫妮卡肘在桌上,脸在掌上,“别想那么多,他不是打算兄弟相残么?不过是在用情报换我视而不见,毕竟这里名义上还是王国领土。”

又传来了敲门声,莫妮卡起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你说——你会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跳窗?我可是很担心呢...”

她见蒂帕露把头别向一边,笑了笑,开门后见到自己的队员。

“队长,他死了。”队员小声说道。

“你下去转告,天亮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我们。”

莫妮卡回到桌边,说道:“太好了,他的大儿子死了,已经没人会追查你了。”

“不用说我知道的事。”

“原来是这样——人是游隼杀的!”她故作惊讶。

“装什么装?你来的时间不就是他(二子)定好的。”

“怎么这样...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想关心你。”

她先扶蒂帕露起来,然后说道:“来陪我跳支舞如何?”

“我不会跳舞。”

“我管你会不会——”

莫妮卡一瞬发力把她推了出去,随即握住她的手臂拽了回来,再来伸直、高举手臂,强迫她连续转圈。

“这个号角真碍事。”

莫妮卡打算取下号角,却在触碰的一瞬感到高温,好在及时撤手,才不至于烫伤。只见她两指一旋,蓝白的魔力射飞号角,而后击至角落。

又见号角一跃而起,距离虽短,却也使她惊讶,所以她为号角打造了一个复合冰牢。

“这下没有坏东西坏事了。”

她突然勾开蒂帕露的左腿,轻扯头发使对方倒向后方,在身形错乱前以右臂接住对方,而后用力推了出去,再擒住对方双臂反方向发力;莫妮卡在她撞上自己胸膛的一瞬后倾,同时把她举了起来,凌空转了两圈,落地时勾起她的左腿,又使她向后倾倒,保持了这个姿势数秒。

莫妮卡把双手放在她的腰身上,强迫对方走向墙面,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把她推了出去。

眼看下一秒就要撞墙,蒂帕露连忙撑墙,试图把自己弹回去,结果撞到大俯身的莫妮卡,被迫维持弯腰的姿势,而她此时压在自己的后背上,双手环抱腰身。

蒂帕露的身体微微颤抖,小声说道:“我不是她。”

“你在害怕么?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场景。”

“我与法尔肯才认识几个月,在美卡特认识的,真的不是她。”

“但你所谓的法尔肯是他,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他,不会长期呆在一个陌生女性的身边。”

“他在乎你,为你而对我动怒,这还说明不了问题么?”

见她无言以对,莫妮卡使二人站立,在她衣服上划来划去的同时说道:“就算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这衣服选得也太随意了,我看了很不高兴。”

“这种与你的美貌完全不匹配的东西,还是卸掉为好。”

话音刚落,蒂帕露的外裙裂解,只剩下较短的衬裙。

“你——”对方在自己的身体上四处游走,“你想做什么?”

“内衬的质量还不错。”她的手不但不停,还愈发随意。

“你你——不要乱来!”

“怕什么,又不是要羞辱你,这不是还有一条裙子?”

莫妮卡绕过她的脖颈,看了看说道:“这不是没害羞么?害我以为你是什么纯情之人。”

“算了,还是继续跳舞吧...”

暴力的舞蹈再启,蒂帕露为了避免筋骨受损,只能适应她的节奏。可即便如此,两个小时下来还是精疲力竭,感觉比走一天的路还累。

而在这之后,莫妮卡把人带到床边直接推倒,又把腿抱了上去,盖好被褥、熄灭烛火,一整晚都把手放在对方身上。

第二天上午,她洗漱后回到房间,摇醒了对方,可对方睁眼看了几秒又闭上了。她等了十几分钟,直接把人拽了起来。

“起床了,你还真能睡。”

“还不是因为你...”蒂帕露现在是没睡好的状态。

“你太温和了,确实不像那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

“你睡醒了?早说了...”

话还没说完,但见莫妮卡一个前扑把她压在身下,一举夺走她的初吻,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你你——”见对方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她没有下文。

“没意思,还是不见你脸红。”

“这么想看人脸红,找你的部下不行么?”

“克拉尔小姐,你跟他们能一样么?”莫妮卡轻轻抱住她,然后蹭了一会儿脸,“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或许我该忘记该死的追影,好好接受另一个你。”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想得美,你还没回应我的心意呢...”莫妮卡撤回身子,凝视对方。

“唉...我开始讨厌女人了。”她本想拈一下头发,无奈被握住了大臂,小臂翻不到位,手肘动弹不得。

莫妮卡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然后给她梳理头发。

“为什么抓我?”蒂帕露问道。

“这么喜欢装傻,我在想——要不推荐你去宫廷任职得了。”

“他不过是在执行命令,何必呢?你现在还是任务期间。”

“这就不劳费心了——你会原谅对你直接下手的人么?”

“不会,但这不属于他的主动行为。”

莫妮卡笑了笑,回道:“维护他的本质是维护你自己,我不好多说什么。”

“不如这样,”她继续补充,“你好好服侍我几天,我对他既往不咎。”

“拒绝,我无从干涉结果。”

“你看你——死性不改,不就只有等他上门了。”

“放心,如果他赢了,你们能安全离开;如果他输了,我不仅取走他的人头,还会把你留下,我不介意有一个貌美无双的花瓶跟在身边。”

梳理完毕后,莫妮卡取来一件质量较好的长裙给她换上,然后一起散步。

是夜,法尔肯依约前来、进入别墅,眼前是空旷的大厅与背身的敌人。

“我需要确定她的安全。”

“在与亲爱的公主见面之前,你是否有未完成之事?”

莫妮卡转过身来,俯身微蹲的同时提起上裙摆,而后拔出了佩刀。

“你穿裙子跟我战斗吗?”

“如果怕我不经意间踩到裙子,故意认输不就行了,我可以考虑不取你的项上人头。”

话音刚落,她快步上前,动作以切削为主,可即便如此,也受限于武器长度不得优势,过了几招就陷入劣势,被迫后撤与转换身位。

长剑与短刀招来式往间,她寻得机会,一记怒斩接过刺击,但对方始终在控制交战距离,无法以后续的刺击结束对局。为了寻求突破口,她侧身前跳、短刀内旋,试图在迫近的瞬间横砍腰身,之后向外而退,不过对方变换身位、回手短切,瓦解了这一企图。

莫妮卡短刀斜立,交击的一瞬滑向护手,不时改变发力的方向,强行交缠兵器,而在此期间,还试图用左手夺下长剑。对方见她交缠技艺精湛,短时间之内不能脱离,所以趁其双手皆用力时,内旋身的同时一脚把她踢开,而后左脚踏定,迈出右脚踏前直刺。

一瞬空窗的原因,对方的攻势显得格外凶猛,但还在能够应付的范围,她寻隙脱离了交战距离,然后说道:“你对女士可真粗鲁。”

“在我看来,你不在女士的范畴。”法尔肯一边接话,一边缓缓靠近。

“这可不好说,父亲与队员都认为我是女人,可能只是你老眼昏花了。”她再次主动进攻,进攻性明显高于先前。

法尔肯看准机会,一记大力的斜砍击飞短刀,而后直指心脏。即将命中之际,却见对方的右手染上蓝白,一把受召而至的手枪极速飞来,随挥手的动作弹开长剑,再来就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这让自己产生了一瞬的迟疑,白白挨了一记直拳。

这一拳使颅骨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这不是重点,虽然现在的她空门大开,但战中出枪不会只是用于惊吓,就在下一秒,一颗疑似石弹的东西击出枪管。

法尔肯瞬身回避,看向子弹落点,四周散发出的魔力给他怪异的感觉:石弹接触地面时爆出冰花,在周围留下数道内旋的冰裂痕,而裂痕之上还有另一种透蓝的魔力——这不像是她作为水魔导的魔力特性,且不说给人的感觉似曾相识。

场面容不得他多做考虑,又有三连发的子弹袭来,这次闪避中,他发现石弹出枪管后是旋转状态,不符合他对现有火枪的认知,但想来对方手里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火枪,纠结于此毫无意义。

数日以来,他还没有恢复至完整的状态,又见对方使出不同以往的战法,不免有所忌惮,想要快速抵定战局,可在此之前,需要确定对方的装弹情况,故而先以试探为主,一直等到莫妮卡连番劣势不发一弹时,才提高了进攻强度,改以更为擅长的近身战。

不过在几番交手后出现一个问题,场地温度越来越低,因焚风与冰花而生的大量水气严重影响了视线。法尔肯不清楚蒂帕露所在,战术始终保守,不敢以强锋对敌,更不敢以惯用的风压核为辅,所以需要认清敌人的具体位置,然而现在的条件做不到这一点。

反观对方,或能轻易察觉水气的变化,及时给出回应,或以手枪相接,或以冰花散射,更甚者以冰圆壁抵挡来势,而后借力化水反击。不过她的回击存在迟滞,以至于本人受到伤害,原因不明。

进攻愈是积极,交战条件愈是恶化,法尔肯决定声东击西,因而聚拢雾气、挥向对方,随后剑光一闪作为诱饵,而本人身披旋风,一边搅动气流一边移至侧上方,只待目标移转视线,就从地面给出致命一剑。

动作完成度很高,莫妮卡的视线也在一瞬看向侧上方,却在最后关头棋差一着。

法尔肯从高空瞬身至地面,再瞬身给出最后一剑,就在即将命中之时,惊闻一声枪响,他为了躲避石弹强行扭动身体,结果是大腿擦伤,还受到附加能量内旋带来的二次伤害——或许她的迟滞是在取弹、装弹。

视角转向另一边,莫妮卡躲开来势削弱的一剑,还以直拳迎头痛击,趁一瞬之机卸掉长剑。

强行改变瞬身时的体位有损于筋骨,因为惯性还在,这也加重了直拳的威力。长剑虽失,但局面还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无论如何,她刚才只装了一发子弹,不然自己难逃一劫,而且她不擅长近身使用魔力,当年如此,现在亦然。

不过她的格斗能力较强,法尔肯花了不小的代价才拿下她,随后用风魔力把她拘束在墙面上。

“现在可以说了,用她的安全换你的命。”

“换我的命?如果我死了,就说明你的智力水平严重下滑,”莫妮卡一脸不在乎的表情,“我们最亲爱的公主在二楼——打开门的房间。”

确实如她所说,蒂帕露安然无恙,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解开冰封号角的牢笼后,二人一同来到大厅,蒂帕露见到地上的手枪后,要求法尔肯没收所有的装备,毕竟在她眼里,号角的遭遇与手枪有直接关联。

法尔肯收走了手枪与短刀,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子弹的藏身之处。

这个时候,他耳边传来对方玩笑式的声音:“还需要脱掉我的衣服,不然你完不成任务——快动手吧。”

“小姐,她身上只有这两件物品。”法尔肯不做理会,回到蒂帕露的身边,然后离开了别墅,“她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好像有,好像没有...倒也算不上做过什么,不过她看上去确实不太正常...”

晚上十一点左右,治安署释放了弗雷德二人,他们回到旅馆,发现凯洛斯蹲在门外。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快了,再等等。”他的神情多了几分忧虑,但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现在说,”弗雷德压抑怒气,只是把他提了起来,“蒂帕露在做什么?法尔肯又在做什么?”

“小姐这几天在补充行李,没做什么危险的事。”

“算了,我自己去找。”

就在这时,一道铜绿光色从天而降,蒂帕露二人落至地面。

“你还好吗?”弗雷德跑了上去。

“我没事,但他受伤了。”

见弗雷德神情、语气有异,他已经猜到发生过什么,于是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请不要怪他。”

“我需要一个理由。”

“因为这是个人之事,只能由我个人来解决。”

弗雷德“哼”了一声,愤而转身,推门后被蒂帕露叫住。

“等等——我想走夜路,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布兰卡,收拾行李。”他没有回头,直接进入旅馆,回到自己的房间。

哥三见他们说完话,从巷子里钻了出来,递出一大袋银币说道:“克拉尔小姐,这是说好的报酬。”

“你们还有脸来?”蒂帕露有些生气。

“这...不关我们的事,从昨天开始,我们一直搞不清楚状况——别生气,我们马上滚!”

哥三的任务结束,又一次告诉了其他人什么叫健步如飞。蒂帕露三人也回房收拾行李,然后离开了这座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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