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极恶之始 丰饶之初(一)

作者:Raincht 更新时间:2025/6/13 12:30:01 字数:4025

圣维斯比,特勤十队办公室,莫妮卡正在整合文件。上次回归后,国王遣代理人至前线与特殊勤务对接,而代理人原本的工作暂时交由她负责,主要内容为整理进行中案件的反馈,然后向上提交。

“达拉斯公爵与同盟高层在暗中协助么...”她在一堆零碎、混合的条目中解读出这条信息,而在此时,敲门声响,“请进。”

“特勤队十队长,国王有请。”来者是擅长骑行与乱战的传信官。

“我回来这么久了,提交报告时也没见上国王一面——你脸色不对。”

“不重要,国王想接见的人是莫妮卡小姐。”

“有必要区分么...”她心想情况有异,“什么时间?”

传信官说完就离开了:“请暂时放下工作,就现在。”

过了一段时间,莫妮卡进入宫廷,由侍者引入书房,但眼中所见却不是国王。

“斯韦恩殿下代为接见,真是荣幸。”

“莫妮卡小姐,不用这么拘束,本来就是我要见你。”

“或许是我听错了?”

“无妨,从明天开始,就没人会用父亲的名义了。”

莫妮卡有所怀疑:“殿下这句话意味深长。”

“这正是我想说的第一件事——父亲在十天前离世,死因是慢性的反应式...具体原因我转述不了,反正死于毒杀,死于一场长期的阴谋擘划。”

“需要我来查明么?”

“我已有眉目,只是难以定论。”

“看来你打算亲自处理,不过十天前就发生的事,出于什么理由隐瞒至今?”

“再简单不过的理由,我已接收国王的所有权利。”

斯韦恩二世年仅十三,为免幼君继位多生事端,全面封锁国王死讯。好在老国王全盘经历外来者之变局,整顿过宫廷人员,如今方能顺利进行。

小国王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还请小姐多多挂心我的位置。”

“我有什么能为陛下效劳呢?”

莫妮卡对他的印象是好女色,然而有老国王强制要求及掩人耳目的成分,他是不是真的好女色有待商榷。不过他自幼习武,心思深沉,行政课题又专于一长,完全不像学龄期的孩子,表象真相难以分说。

老国王两女一子,大女已嫁,二女待嫁。甚至不用问过政法大臣,即便在莫妮卡看来,保护他的安全也是当为之事。

“我打算明天为父亲举行葬礼,七天后正式继位,而这期间,一定会出现不安分子。”

“所以陛下想让我有所因应?”

“不,我已布置好一切,出来一个杀一个。”

“陛下大才...”实际上,莫妮卡很是无语,越听越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诶——这种话就免了,我今天邀请的是莫妮卡小姐。”

“好的,”她分开二人的手,“抱歉,我不太习惯。”

小国王笑了笑:“是我唐突了,不过他也是时候回来了,或许同盟的生活更加自在?”

“西古尔德么?听说他以前是老国王的侍卫,为什么人在同盟?”

“因为与父亲的约定,毕竟外来者肆虐这么久了。”

“如果只是一个约定,就有真正离开的可能。”

“或许以前有,但现在...我会遣人告知父亲的死讯,甚至不需要任何调味。”

“就这么放心?我听说你们之间没什么交情。”

“该回来的都会回来...父亲教导我比部下更关心敌人,所以我从小就开始了解同盟,然后发现他们擅长引导别人做梦,不与梦想神教合作可惜了。”

“同盟骂我们窃取民众的智慧,弄瞎民众的眼睛,而同盟却在教睁不开眼睛的民众做白日梦,还把他们的智慧架在公有制的火炉上烤——唉,这下我也不知道是谁迂腐了。”

“很奇妙的比喻,”莫妮卡笑了起来,“但陛下似乎没有能用上我的地方。”

小国王又一次握住她的手,脸很近,语气很暧昧:“亲爱的莫妮卡小姐,我需要一名正常交流的朋友,因为父亲留下的忠信者过于实在,不太喜欢说话。”

“荣幸之至,但我职责在身,不会长期出现在宫廷。”

“这才是好事,保持一定的距离,彼此的思念会更加清晰。”

她轻声回道:“陛下的想法很是独到,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愉快的交流时光总是短暂...”他松开手,叹了口气,“达拉斯公爵传信,翠鸣山东部商路的天象异常,前所未见。”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敢真的调查回魂谷。”

“不调查,我已抽调部分七队人员先行设置营地,由你的十队负责,所有人员驻扎在通道之外,实时观察周边情况变化,然后原地待命。”

“听上去陛下另有安排,不过回魂谷的问题,我有一个提议,还请陛下同意。”

“只要是合理的建议,尽管提...”

而在另一边,中部大平原上的赤沙之境。

“沙守,你好像很在意那件衣服?”战中的右使与安朵斯在同一个空间之内。

“这是我从祂手里讨来的礼物,本想转送给伊莲女士,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典雅恶魔窃取了。”

“典雅恶魔属于疯子中的翘楚了,但偷窃手段有点东西,也有够特别,好在没有实质性的危害——不过恒沙之主的礼物,穿在她身上没问题么?”

“事已至此,我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对付无关人员。”

“诶——”右使警觉了一下,想起自己在泽城的行动,“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把大恶魔的本体丢给不死者,以至于圣魔轻易得逞,也不知是好是坏。”

安朵斯摇了摇头:“不用在意,一切皆是因果,而圣魔既已重现,一定会重启过去的计划——他必须死。”

“既然如此,要不要通知梦想神教配合行动?”

“梦想神教残兵败将,通知即可,主要奉劝他们谨慎出力。”

“嗯...弗雷德呢?虽然现在的他远不及你,可终究是个异数,足以击败不死者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不用管他,再看看情况,说不定...”

右使见他语气有所动摇,问及详情。

“没什么,”他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不知道她寻找第一生命的触角有无收获。”

“希望她能有所收获——不对,如果外来者都回家了,我岂不是会失业?我还不想失去这么愉快的工作。”

“就算她真的能做到,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敢进去,你敢通过触角打开的通道么?”

“要不是你把第一生命说这么玄乎,我还真的敢。”

安朵斯转向右使:“话又说回来,你不是收过一个外来者徒弟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闲了这么久,可以给她第一个任务了。”

“还是算了吧...世道这么乱,她一个社...社恐还是什么?不重要,总之她一个不会交际的人能做什么?”

“看不出来你这么爱惜她。”

“我很认真的,你也认真点。”

“她知进退,有分寸,这就足够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的潜质?至于自保的问题,我会帮她想办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么...”

安朵斯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看来我得亲自探探她的动向。”

在安朵斯看来,金色长发、深蓝长裙的女性与恒沙之主九分相似,姑且称之为恒沙之影。影离开赤沙之境后,四处打听触角的情报,终于,在王国以西、高地以北的大山脉之间发现端倪。

“这种反馈...”赤色山地-科罗拉多(德伦格林尔方面的称呼)地界,影在空中利用木元素之力对生命的反馈,探查有无触角的气息。

确认无误后,她眼神一凛,拔出长刀斩向地面。刀光落下之后,山体一分为二,以不多不少的山体齑粉为代价,科罗拉多喜提一座大峡谷,从上方可见海水涌入,而延时的力直至西海岸,在整个赤色山地间开出一道横亘数百公里的断裂带。

断裂带的两边似有人群对峙,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触角藏身此地,现已做出回应。

梦幻般的星光状粉气团出现,从四面八方围困来者,封锁周边区域。二次确定为空间能力,影早有应对之策,不过始终是一场赌局,因为她似有印象——失去了部分能力与记忆。

对于抗拒者而言,异空间的压迫力极其强大,体感在压缩与放大之间轮换,好在魔女之身饱经摧折,不至于前途尽毁。

“原来如此,偏轴(偏离可视化球体轴标的不重合宇宙)移动。”这层空间似乎在迁移对象的一切构成,但详情不明,或许与她失去的部分记忆有关。

她发现原理之后,解放大量木元素以为置换之用。

就在这时,高温状态的触手进犯,不过通体血印,疑似蒸干所致。触手为绿色的无形墙体所阻,而后一瞬燃尽,余下死灰。

尚有潜伏者蠢蠢欲动,一番对峙后,她故意露出空门为触手卷走,随之一声炸响惊天动地,巨大的能量在异空间内爆发,还给外部世界编织了一道绮丽的光幕。

一段时间后,伸长的触手利用空间东逃西窜,在确认无追击者后,回归自己的本体。这里是高山上的沙漠,气候异常干燥,地上是结块的黄沙,空中是飘忽不定的白色粉末。而其中存在一处地热丰富的大谷地,周遭险峰不计其数,山顶终年雪白,山中死灰遍布,山底又是猩红分割之相,谷底中央有一个大裂口,隐隐可见巨物蛰伏其间。

巨大的火山口下正是第一生命的触角的巢穴,它喜欢燥热的环境,把触手的各个部位嵌入地层之间,长居于此——不算长,也就不到二十年——它不喜欢岩浆,爱好是把高智慧生命转移至其他宇宙,想休息就休息,如果抛开对蒂帕露二人的转移,已经好几年没出过门了。

触手回归后,它出于某种原因,选择暂避锋芒,于是整体向下。然而下行几百米之后,忽感大地震颤,早已休眠的火山再度喷发,无尽熔流在外力影响下喷涌而出,给它来了个全身浴。

当然,它不喜欢这种感觉,且不说熔流中存在侵彻力极强的水元素,于是上行至地面,拍碎山峰,搬运岩石,堵住相对较小的喷射口,用以缓和水蒸气的量,因为中间的实在是太大了,只能敬而远之,以免自己喜欢的地形完全改变。

一番忙碌之后,触角默默看向擎天的熔流,等待环境恢复正常,毕竟这里对它来说是一块宝地,不愿轻易离去。不过这时,却见熔流一瞬冰封,化为一道冰柱,又见蕴含庞大水能量的冰柱断裂,砸向自己,破碎后消散无形。

万千碎冰之间,绿光乍现,一道瑰丽的身影通过木元素置换而来,手中长刀一瞬即出,却是不近敌身,刀光在命中前夕消失殆尽。

触手连续拍地,似在嘲笑,又似怒火高涨,但见无数触手长击,粗中有细,交错而至。

然而结果使双方不解,触手莫名停在目标周围,不得再进一步。眼见触手膨胀、硬化、颤抖,通体出血,似乎受到无形的钳制,正在与之抗争。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影在遭受对方攻击时,竟然动弹不得,别说挥刀,更别说使用元素力,就连基本的闪躲也不能进行。

不过另一边有所进展,触角透过空间穿行的一瞬空隙,成功卸刀,还捆绑了对方,但仅此而已,无能再进一步,甚至身体的疼痛使它萌生退意。

僵持几十秒后,触角主动放手,远离了对方,却不打算离开此地,因为知道对方奈何不了自己,反之亦然。这种两败俱伤,还伤得莫名其妙的局,想来没人愿意打下去。

现场出现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影设下结界,以免外人误入,然后离开了此地;触角不做理会,因为结界阻碍不了它的行动,只会白白浪费力气。

事后,影百思不得其解,但至少明白需要外力协助,既然关乎外来者的去留,不如一行王国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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