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再来一次...”女性轻刮他的后背。
法尔肯下床,一边穿衣一边回道:“等会儿再说,我出去一趟。”
“再陪陪我啊——”她也跟了下去,衣不蔽体,但对方不做回应,“你昨晚一直心神不宁,难道是她的事?”
“嗯,我去前台问问——现在优先于未知与未来,你不也这么认为么?”
“是倒是,但她有侍从,能出什么大问题?”近日以来,她习惯于相对直白的对话,因为对方不太喜欢谄媚,不过这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我就去问问,要不了多久。”
她拉住衣角说道:“等等,如果从不好的方向去想,你可能问不出什么,我帮你问。”
“随口一问或付钱问,你我有什么区别么?”
“有,我资历挺老的,可以确定她是否真的离开。”
法尔肯略微思考,决定让她帮忙。
“安心呐——宝贝,我很快就回来。”
如她所说,也就过了十几分钟,但这十几分钟叫法尔肯坐立难安。
“打听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她想买下新来的姐妹,”然而对方漠不关心,只好直言,“她二人点了这位姐妹的通场,昨天在里面过夜,今天去找老板买人了。”
法尔肯感觉事情不太对劲,故而问及老板的情况。
“老板中规中矩,性格么...我就不好说了。”
“你有办法见到他么?”
女性摆手回道:“你不能去见老板,会导致活动违约的。”
“无所谓。”他又重复了上一个问题。
“但过了今晚,你就能见白银姐了,坚持这么多天...不会留下遗憾吗?”
“如果你对我有一分真心,还请告诉我。”
“我...需要通过固定的侍者,前台知道。”见他眼神真挚,也是于心不忍,而且感觉他想见白银的目的不单纯,夹杂着一种故意隐藏的悲伤,但偏偏与现下的情况产生了冲突。
“谢谢,你感觉这位新姐妹如何?比如——外貌特征?”
“长相不错,听说她很能打,随身佩戴一把很花哨的剑,栗色卷发...”
话还没说完,法尔肯立马离开房间。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追出去已不见人影。
“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想见你们老板一面。”
“先生可以说明情况,我才好转告。”
“这样能说明情况么?”他指旋风魔力,抵近对方的喉咙,“现在、马上带我去见他,否则我会不惜代价。”
“等等——我叫侍者过来。”前台拉开后帘,不敢放下,连忙叫出一名女侍者,“请带这位先生见店主人一面。”
女侍者瞥了一眼他的指尖,俯身示意,与他一同进入暗门,又依照惯例,在小平台上失去了踪影。
法尔肯持剑警惕,以魔力开门,上行阶梯进入一处通道,吹散香薰之气,而后在一间小木屋内发现昏迷的凯洛斯。
“凯洛斯,醒醒。”他检查之后,以风魔力抽取对方体内残存的不明气体。
“这...小姐呢?”凯洛斯连忙起身,却是站不稳。
他制止对方,同时说道:“先说说你的遭遇。”
“好...”凯洛斯大致讲述目的与经历,“另外,外面的地板可能会塌陷。”
“或许这里比较安全,你先呆在这里,”他深入通道,边走边想,“夏洛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巴图鲁格...什里夫波特?”
虽已遗忘多年,但经由一番联想,他还是想起这两个地方以暴力闻名,而同盟想必不会把重心放在这种地方。
情况刻不容缓,心中的不安感加剧。就在这时,地板莫名崩裂,而且是全面崩裂,与凯洛斯的描述不相吻合,或许是人为做手。
法尔肯身披旋风,尽可能扩散至周边。于是乎,轰隆的卷积声中,场景倏然一换,魔力吸入墙体,眼前是一名年轻的男性。
男性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怎么是个男的?没意思,你赶紧走。”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他见对方似与不稳定的墙体相连。
“俗套,你可以称我为店主人,或者批判性大师。”
“你见过一名银发女性吗?”
“我们家白银天生银发——等等,好像还有另一位...”
“至于这位么...已经委身于我了,直接献出身体——”
话还没说完,一道风刃直袭而去,却见小师隐去身形,与环境融为一体。
“你也需要学习礼仪,一步一步来。”
“领域...”法尔肯见谜色凭空生成,只有魔力反应,未感应到任何连接。
小师大笑了几声:“闯进别人家里,我就看你怎么赢。”
一道旋风吹来,虽已式微,但目的是引动谜色,使之如浮游物一般散播场地。
法尔肯未见人影,只好一边驱散谜色,一边挥扫强锋,用以判断场地的情况。然而结果与先前不同,强锋与墙体对撞之后瓦解,属于正常情况,只能说明对方可以随时按需要改变结构。
跳动的谜色四散而聚,而场地中心生出一团黑暗,吸引他的目光。
就在这时,小师的身影在近距离挥拳,为之一剑斩碎,又先后出现在不同方向,留下了大面积谜色。这部分在小师现出真身时一拥而上,限制法尔肯的行动,却阻止不了先行的动作。
小师掌中谜色如火似雾,近身之际为铜绿丝线所阻。后者从弯及直,捆锁之余一如弦震,震出的强锋击破谜色,迫使对方连连后退。
法尔肯振剑退色,引出魔力指向对方,以长剑为载体发射一道铜绿剑形,不过目标虚化遁逃。
“太暴力了,我想换一种方式,”说到这里,见四散而聚的谜色一转蒂帕露的形象,“现场有一人是真身,选中就放人,选不中...啧啧——”
“法尔肯,救我...”其中一人缓缓走了过来(或许不是)。
“法尔肯,直接砍了他——”另一人哆哆嗦嗦(或许是,但)。
“离开这里。”沉着的面容,清冷的声线(制约自己的不是像与不像)。
现场共有六种形象,暗处的小师化出闪闪发亮的六道谜色,催促道:“赶紧选——超时了算你输。”
情况不允许他多做思考,也无从确定对方的真实实力,只能做最简单的打算,他暗中保持引出魔力的过程,然后回道:“我全都要。”
“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不选我?”不知声音从何而来,但六种形象都在接近他。
“答错了,倒不是因为你不要脸,而是因为没有正确答案!”
话音刚落,六形象轰然一爆,法尔肯及时瞬身,又空中骤停,引出小师真身趁机来犯,以肩伤为代价开风圈,混合两种性质的魔力,一时捕捉到目标的位置。
他穷追猛打,以至于对方四处乱窜,虽时不时遁入墙体,但不及改变后者的结构。
这场追逐战以小师身中一剑结束,身形一时停滞,却是反扑的开始。
一道风刃自身后袭来,法尔肯反应不及,划伤左腰,再度失去目标的位置,还陷入谜色所化的风刃网。
见他游刃有余,小师不愿等待,现出身形的同时说道:“我品尝过她的身体,太——”
话未尽,法尔肯身披旋风,强破风网,剑指小师,却是击中谜色,反遭真身重创,撞向完全硬化的墙体。
小师双掌谜色,飞向目标,给出最后一击。危机时,一发透蓝的子弹崩碎墙体,结出内旋的冰花...
而在此之前,莫妮卡进入暗门之后,女侍者无声无息地没入一片黑暗。
与其说密道,不如说是单纯的地道,毕竟她走的这条线路过于正常了,因而狭窄,偶有磕头的风险。地道不算长,只是看不清楚地面,只能依照首尾两端的火光前行。
一路上毫无遭遇,进入另一栋建筑后上楼至第二层,在一间木屋附近听到动静——鞭挞声,以及病态的吼叫,虽然音量不大,但使人不自觉联想发出者的神态。
她暗伏在外,故意制造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引声音的发出者出门探查,而后一枪爆头,暂时的封冻态还拘束了部分魔力,但不及解析,解冻后消散无形。
进入房间之后,她左手握拳,咬牙切齿,脸上却是违和的笑容。她暂时用热冰敷住伤口,止血的同时保温,然后联系在外的援助者,配合他借自己之手给出冰属的方体,再强化连接之绳,以作拖尾之用,好在沿途留下他的魔力特征。
上行至三层,援助者帮她打开封闭的领域,而莫妮卡一路探查魔力的变化,终是寻至此处。她在外校准,一枪退其攻势,而后张开屏障。
“游隼,找你该找的人,别在这里跟一个死变态耗费时间。”
“死变态...”他心头一紧,随即退出战场。
“接下来由我接手旧案件——大范围失踪案的元凶。”
“你骂谁变态呢?”小师语调平稳,但愤而一击破除屏障,“我不过例行改造之课,给她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一群无知的大小姐做好人有什么问题?普通居民也会喜闻乐见。”
“我没兴趣和你讨论道德、立场问题,你同时违反王国、同盟及地方的多重法律,滚进监狱议论是非吧——”
莫妮卡枪弹瞬出,却是打入黑暗之中,仿佛对方与环境互为一体。几秒后,枪弹自后方而出,她闪身又出水幕铺空,接触后渐而冻结,虽然降低了弹速,但形成了多段式延续的反应态攻势。
不过水与弹的整体动能削弱,以至于对方较为轻易地躲开。
“虽然你的长相远不如传闻,但是一等一的帅气,”小师笑了几声,“就算这么说,你这种不良不少的女性需要接受礼仪指导!”
话说完,多道谜色离开墙体,化气藏空或遁地,先后出击,想打她个措手不及,却见透蓝的短刀瞬出,如弯似月,接连歼灭谜色——完全歼灭,不过小师还沉溺在幻想中,尚未意识到这个问题。
“特勤小姐,我要狠狠教导你,剥光你的衣服,把你牵上街游行,然后向居民展示你的赤胆忠心,展示你的最终归属,这样才能让你知道——特勤是服务业,而不是自说自话、恃权利己的法律代理人!”
而与此同时,莫妮卡衣上残留的谜色开始发难,不断覆盖整个身体,脚下黑暗趁虚而入,缠住她的双腿,进而捆绑四肢。前方也张出一张大口,下一秒就要将她生吞。
“神经病——打烂你的嘴!”
她右脚一踏,引爆预先留下的魔力,顿时冰雾四散,而后强行收回,覆盖周身,再辅以体内的魔力进行二段爆破,一举震破谜色。
此举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但有援助者在外援手,还不足以影响她的状态。随后抬手一枪,封冻大口,再纵身一跃,以附魔的短刀之首撞碎封冻态。
“后面!”声音确实从后方传出,然而他从前方出击,抓住滞空的一瞬,手执谜色的火焰突然袭击。
莫妮卡刀枪相架,同时阻挡,震手之余见谜色攀援而上,于是略回左手,快速加大短刀威势,撤回右手之际奋力挥出,暂退来者。
“你等等——”她感觉魔力有异,想来是弗雷德通过连接出手,故而出声制止。
这一瞬疏忽使她身形受制,落入下风。原本留下谜色是想算计一招,倒是自食其果了,谜色正影响双手的动作,而对方的进攻愈发激烈。
莫妮卡险中取机,屈身隐藏动作,打出一发子弹。
“最后一枪,送你上路。”却见子弹为对方转送至墙体,偏转了走向,在接连的上下飞行中失去动能。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谜色在她动作僵直之际,吸附黑暗,强化了力道,令她一时动弹不得。
小师一掌拍肩,把她打跪在地,随后掐住脖子,大力上扬,再来的双掌先后而至,轻掌左胸,重掌右胸,使之肋骨受创,撞向墙面。
“特勤小姐,你行不行啊?至少留条命给我,”他现出真身,端起对方的下巴,开始仔细打量,“邪恶的笑容不错,但希望你以后变得真挚、善良。”
“你恃权妄为,目中无人,愧对赋税人的奉献,你日后应当忏悔,应当贡献自己的身体...”特殊能力再启,却戛然而止。
“砸——”一道锁链自空中而来,击中对方的头颅,而后向后拉扯。与此同时,莫妮卡大力拽住锁链另一端,绕飞一圈向前拉扯,形成绞索之态。
“竟还有援...”话还没说完,前端收力,致使他绞向后方。
但见小师快速虚化,语出嘲讽:“特勤小姐,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无尽的屈辱在等着你,哈哈——哈!”
虚化之身撞上透蓝之墙,隐隐有水流作响,只叫他出入不能。
“这才是最后一枪。”莫妮卡起身,打出第五发也是最后一发上仓的子弹,穿过方体击中对方大腿。
她瞬步上前,以短刀未开锋的一侧砍向腹部,阻断封冻的同时予以内创,而后化出两根冰锥插入肩锁之间,一脚踢面踢翻对方。
“起来——”她提起批判性大师,短刀怼脸,缓缓割下一块肉,“从现在开始,我来帮你回忆今天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