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梦的第十三声回响(五)

作者:Raincht 更新时间:2025/7/30 12:30:00 字数:4517

“大魔这挨千刀的...”余烬之后,为大魔所吞噬的人心亡灵得以解脱,“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自由了,空气是那么香甜,看我跑——”

一阵水流涌动,与亡灵体内的水弦共鸣。

“诶——你轻点,我感觉无法呼吸...”

这一幕无人知晓,而在另一边,损耗过度的博斯帝瘫倒在地。

“博斯帝先生,你还好吗?”布兰卡敲打屏障,殷切呼唤。

金鬃野猪不知道她是谁,只是感觉很熟悉,而且这里不安全,于是用尽力气起身,试图进入屏障,但撑持无果,还是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因察觉地下有异,他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十分着急,之后见一眼泉水涌出,把他送了进去。

事发前不久,圣魔与小冰棍讨论遍寻不得的天相。

“我自己造一个风之柱如何?”

小冰棍反问:“六相是对应六种魔力特性的具有代表性的梦境造物,你认为什么能代表本土世界的风属?”

“固有的冬季北风?海上风暴?毫无想象力,从风魔导的特性来看,本土世界的风约等于气,而气是一种运动的结果,不如我们大胆点。”

“风代表引力,影响天体运作,但本土世界人的视角仅限于地球之内,把二者一联系,就能得到风在本土世界的代表是星星——我们可以做一个显示星座的星盘,类似于地面裸眼观测下的金属雕塑。”

“好方案,但为了保证成功率,我需要确定先后次序,先引出天劫相——即幻想魔女的木属本相,然后在此基础上嵌入星盘,这不是简单的工程,费时费力。”

“至少我们痛定思痛的结果不至于出错,如果出错...我就怪毗湿奴不给力,无处不在的三相神也不知道来帮帮我...”

“接下来,让我们跳脱一切本土世界的法则,让幻想魔女自己复活自己...”

圣魔二度进入陨落之地,环境一如过去,但无人的平和与安宁本不属于这里。

“天灵相,光之柱(万神庙)。”曾经出现在哥伦比亚同盟上空的万神庙早已不见,如今复现于陨落之地,为天空缀上万丈光华。

“天尽相,花之柱(蔷薇城堡)。”山峦迭起,蔷薇铺满的城堡坐落其间,无数花蕊绽放。

“天生相,地之柱(山神心)。”大地翻转,石上膏壤,万物迸发生机。

“天倾相,火之柱(炼魔境)。”王令转万魔之命,聚为一阳,将以万众之手捧上天空。

“天波相,水之柱(十全音律)。”九九越限,十全转声,千丝万缕,至绝之音如水起潮涌,如天星倒转。

荼罗综摄门再开,强行统合陨落之地,圣魔以水为基底,辅以五行之变倒转阴阳之理,经由日月轮连接一体,尝试唤醒沉寂已久的存在。

“幻想魔女,既包容世间一切,是时候回应我的期待了...”

“重现尘寰吧——天劫相,木之柱(从始至终,始终境)。”

环境如画面定格不动,呈失真之相,黑白抽丝剥茧,解构出一层又一层扑朔迷离的线条。

线条完竟之时,天地恢复如初,若隐若现的巨大树形重临世间,虽不完整,却也足矣。

“天环相,风之柱(星座盘)。”流星不再划过天空,一如甘露般滋养大地...

至此,六相生,还欠缺的只有时间...不完整的梦境领域回归,覆盖了陨落之地,重现了交错之景,过去的美梦以混乱姿态重现世间。

“又是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梦想神教来不来人...”

“还是不来为好,”小冰棍顿了顿,“你想好如何面对伊莲了吗?”

“伊莲,啧...这老妖婆确实是个大麻烦,但我们会因此驻足不前吗?”

“幻想魔女在上,我开始想象自己是一名信徒,”他与日月轮连接,开始吸收扭曲的梦境,“你是无私的神,至少神不能亲手扼杀她的信徒...”

圣魔为免受不可知的力量影响,以梦境生造新的躯壳,过程中,他看到无数人的无数场美梦,混淆了视听,隐匿了心智,不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迫近的恶意。

直到梦中出现墨绿色的藤蔓,张牙舞爪,妄图收割四肢,才使他清醒过来。

“触手怪,又是你——”他燃尽体表的藤蔓,转过身去,“时过境迁,梦想神教只剩你一个人了么?”

诺顿沉声回道:“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你知道么?你现在的行为是找死。”

圣魔弹指一挥,射出一道极为浑厚的水气,即便对方及时反应,也不堪承受其力,在推力下撞碎了一座山丘。

“老头,我再问一遍,你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她——拒绝你们的神复活?”

“我一无所有,只剩心中的念想,就算只是一厢情愿,我也为自己负责...”

诺顿艰难起身,集合全部的魔力,打出最后一击。

“冥顽不灵...”圣魔扶了扶额头,心中有所感慨,可手上毫不留情,使用次级力量湮灭杂乱的枝条,同时推回聚合态的墨绿光束。

迎来终局之时,他脸上是欣慰的笑容,或已无所挂碍,或已放下一切,不过耳边传来优雅的音律,传来蛊惑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侵占全身...

“可怜的守旧人,你心中的火还不能熄灭,你不能倒在聒噪的暴力之下,我来帮你走一段不后悔的路...”

圣魔瞥了瞥深不见底的坑洞,无喜亦无悲,心中只有一个念想,无他者容身之处,不过环境发生变化——紫黑从空间边缘堆积成壁,一转为空中楼阁,顿时漫天结彩,礼炮齐响。

诺顿的身影重现在望台之上,抛下金色的钱币,撒下纯色的宝石,一把又一把,尽是世俗的缩影,也是庸俗的炸弹,炸出一系列繁复的彩带,在风中轻摇曼舞,折射万千光柱,如破坏性的能量不间断挥扫,撕裂大地,唤回地下的水声。

礼炮在空中炸响,分裂出无数圆润的珍珠,奔向高大的白发男性,通过少女之音热情表达心意,希望他把心托付给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圣魔不明所以,未免殃及六相,主动吸引火力,“老友,有什么发现?”

“目前只能确定现在的他不是他,能量大幅度波动,像是在与梦境结合...”

“管他是谁——”火天之天吞没了空中楼阁,然后出现一顶魔术帽,转了一圈分裂成几排大小相同的帽子。

“这么现代的东西,我可能已经开始做梦了...”

魔术帽像是在玩对错游戏,击中对的就消失,击中错的就分裂,于是在火天的穷举下反复增减,可游戏盘的强度不足,濒临崩溃,崩溃之后,暴露出诺顿的身影。

次级力量打在身影之上,理应以湮灭收场,结果对方变成一件华丽的衣服,在天灵相的映射下熠熠生辉,衣服上高反射率的饰品回敬出大量光束。

极端混乱的场景下,一切气息互相杂糅,对方却是如鱼得水,虽不至于伤身,但圣魔一时拿他不下。

终于,在一片珠光宝气的攻势下,小冰棍分析出对方的真面目。

“检索到目标存在,正在分析本土世界数据,代号——典雅恶魔,擅长空间改造,疑似梦境造物,与原始魔息不尽相同。”

“啊?总不能是幻想魔女的保镖——算了,我速战速决。”

无间门自综摄门徐图而出,缓步改写空间,完全倾覆之时,现出不和谐的典雅恶魔正身。

圣魔觑准一瞬时机,回反式吸纳于掌,一掌断灭。

不过典雅的跑路本领无人能及,逃出生天的同时,还保全了诺顿的身体,后者掉向地面,是生是死,但凭天意。好在圣魔失手后收回了无间门,不至于万鬼侵身,但他奄奄一息,早已无药可救。

“好一个典雅恶魔,你说他可能是梦境造物,有什么依据?”

“难以解释,或许你可以通过躯壳感知他的存在,他正与梦境融为一体。”

几分钟后,他已掌握梦境追踪的方式,于是发现了这名不安分子,立马动身阻止。

“太阳要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才能沐浴大地,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场即来的灾难,”影子形态的典雅一拳击碎火之柱,解放了万魔命阳,收归于异想空间,“让我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正要动身时,圣魔追击而至,现已掌握追踪之法,使得对方无所遁形。尽管狼狈不堪,典雅恶魔还是利用空间之能东躲西藏,可自身力量有限,加之意外发生,终究以失败收场。

“烫死了——”命阳点燃了异想空间,使他通体发红,急剧升温,在最后一击到来前,把命阳转移至天外。

一时间后,万魔命阳失去十二天之力镇压,巨大的影子出现在视野之中——燃烧中的不规则球体,从本土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见,仿佛下一秒就会撞上来。好在球体性质特殊,质量反馈几乎为零,不会影响地球的正常运转,可内中蕴含无比庞大的再造魔力。

“该死的家伙,缺失部分,就用你的身体来替换。”

圣魔引魔火焚典雅之身,剥离部分躯壳,用以固化对方,再以日月轮重新连接,平衡了天倾缺失后的六相互转。

“我开始不耐烦了...”他跺了跺脚,“什么神头鬼脸的东西都来了,下次又会遇见什么?”

“稍安勿躁,好好护持六相,这次我们非赢不可。”

等待是一件枯燥的事,不枯燥的话又会增加风险,孤身一人犯险的圣魔,只能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尽善尽美,控制不了原本不存在的变数。

就在这时,几道坚韧无比的藤蔓伸了过来,圣魔轻易折断了来物,可接触之下,一时乏力,只是不到伤身的地步。

而在此之前,距离六相较远的地方,一具男性身体几近失去温度,但指尖还在微微颤动,似乎抗拒命运,抗拒结束。

他听到温柔的呼唤,听到不可知的存在回应自己的心意,用尽最后的气力,握住不知有无的手——令人动容,也令人安心...

“哈——”冗长的呼气之后,黑暗与模糊不在,诺顿缓缓坐了起来,感觉做了一场梦,不过现在的自己动弹不得。

他目光浑浊,回应不知有无的对方:“我太过弱小,我很遗憾,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只是感觉不能就这样离开。”

“嗯,你说得对,人体可以退化成养料,根植大地的深处,成为她的一部分...”

“不——我把一切献给大地,献给心中的她,换回自己的生长——我就是再生之木。”

多重的声线重响之余,诺顿的心智退化,不再思考,也不再受制于人体。他的面目开始扭曲,遍布深亘的木纹,一条又一条藤蔓肆意生发,从大地中来,回大地中去...

“什么怪东西——树妖?”圣魔切断错杂的枝条,仔细观察眼前的怪物,枝条如堆叠如缠绕,“不对,集合体?检测一下。”

“检测不到目标的存在形式,能量值显示为零,推测为梦境造物。”

然而圣魔以身试险后,出现了明显痛觉,于是证伪了这种说法——或许说法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只在于梦境领域。

藤蔓形的集合体除之不尽,即便以次级力量湮灭,仍能再度出现,这么不符合能量学的东西想来是幻想魔女所为,可如果她还有主观意识存在,为何对自己的行为视而不见?

圣魔不愿在它身上耗费能量,只尝试了几种简单方案,均以失败告终,好在它对自己的威胁小于烦躁,于是暂行封印,看系统有无解决方案。

“你不接受梵天的赐福,非要统御非天,我有时候也挺为难的。”

“梵天这老年痴呆浪荡子,比起赐福,我更希望砍他一颗头,然后摆在阿修罗的大殿里,看着就高兴。”

“毗湿奴不是赠你一道莲轮?物尽其用。”

“区区一个不死的集合体,至于大动干戈?再说了,这东西也不在我手里,毗湿奴久久不归须弥山,缩影的效果有限。”

“无忧王可助你一阵,缩影亦一阵,选对时机,方是物尽其用。”

圣魔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采纳了这个方案——妙见莲轮初现,无光亦无彩,一切寻常之理,一切朴素之行,劝善行,甄非理——扭转虚实之物,不死不灭之命,伪善也,非理也。

莲轮的缩影透过封印,径直飞向目标,却在接触之际光华大作,七重虹光充斥了整片空间。褪色之余,莲轮毁,造物存。

无济于事,莲轮早已锁定目标,根本无需命中。藤蔓不断收缩,像是干瘪无水,却不见原本的面容。

集合体的手臂部分微微颤动,挤出一枚老旧的银币,传达最后的心意。

弗雷德接过银币,未有熟悉之感,但情绪复杂,口中喃喃:“诺顿...愿你在梦中安息。”

他放下集合体,转过身去,扫了扫六柱的景象,顿时明白了一切。

“大魔到底在搞什么...”圣魔扶了扶额头,“但为什么是你?我放你们一马,现在却用敌对回报我的善行,不如做笔交易?合魔王与我之力,定能改写现在的局面。”

“幻想魔女以错误的方式重现,世人无一幸免,但我不在意世人...”

语毕,大地震颤不止,用愤怒回应王最后的沉默。一时间,风也狂啸,水也张扬,合为一股前所未见的能量轰雷掣云,直逼圣魔。

“算了,你也是疯子...”

圣魔倾尽道门之学,以人之体对抗重现的精灵王,虽屡屡受挫,但意不在此,未免六柱遭受强大力量波及,招式起转间,把战场一步一步移转至外围。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