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风魔力内旋,使弗雷德陷入阵心,无尽的风刃反复攻取,威力远超至今见过的所有风魔导。由于这副身体的缺陷明显,他不得不张开环形屏障,随一手翻飞,有如舞蹈中的道具。
短时间吸附了足够多的量,他以环形攻势引爆屏障,一举破除风场。
不过就在这时,驱散风场的一瞬,一个气压形成的大钻头迎面攻来,似乎隐含了不少雷电能量,令弗雷德很是意外——法尔肯的能力自然比不了这位,可他对魔导魔力结构的理解理应无误,这等规模的第二属魔力就显得奇怪。
大地之力运化在掌,他单手接下钻头,然而地面根本站不住脚,使双方一进一退,甚至钻头在运动过程中加强了气压。原以为对方会加大出力,结果推了一阵,不再维持魔力,导致与大地之力对冲的钻头解体。
老人停下脚步,叹了一声,擦了擦额头道:“老了,来不起劲了...”
不过明显是故意为之,又听他大声吼道:“既然如此,来吧——我最强的仆人!”
语毕,一只暗金色的龙形生命体出现——或许是龙形,他的仆人是站立状态,有一对同色翅膀,整个身体以骨架示人,周身流转着雷电性质的黄色魔力。
“魔神对大地的征伐,感受失乐的雷鸣!”
数道落雷降临在目标周边,形成雷柱,又与倏尔变化的天色遥相呼应,引出一道能级惊人的雷电光束,誓要大地感受失乐园的怒火,然而烟尘之后,目标毫发无伤。
“既然如此,我献祭三个恶魔衍生物,一个风魔法,对目标发动增幅攻击。”话语平静且连贯,像是在背书,就是不知道在背什么书,衍生物是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风场地永续魔法是现场造的。
龙形生命体扇动翅膀,聚集大规模的恶魔能量在胸腔,又与口中的雷电吐息合二为一,一同攻向对方。
“光冷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光冷剑封冻周边能量,中空光束内部回击生命体,却在命中的一瞬出现球体光。强光散尽,生命体巍然不动,可能是他发动了什么效果吧...
“这就是速攻魔法!”他扔下手牌——不对,他从手中召唤出一团光球,代为承受了这次伤害。
“光冷剑...我感受到力量!下去休息吧,我最强的仆人。”
“这是什么?你的半永久外部魔力,还是真实的生命?”弗雷德见龙形低吼了几声,退了回去。
“我用一堆银币为载体,通过魔力形式连接自身,在上面转化出固定的雷电属结构,然后抓了一只可以变形的恶魔与之融合,创造出我最强的仆人!他与我共享力量,各自成长。”他手舞足蹈,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这老人确实有点东西,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因为他又开始了,见到熟悉的东西之后,弗雷德不免叹了口气。
他掏出一个黑白色的精灵球,口中振振有词:“就决定是你了——绝望的处刑者!”
弗雷德倒是好奇,现在的自己会害怕何种具体事物,结果预想中的“绝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一种强行缝合后的东西。
“你的罪孽,我来引渡...”这之后,场地发生变化,脚下是漆黑反光的湖面,天上是一片猩红,彼岸花在尽头盛放。
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胡桃钳在空中出现,还有不断开合的机械大手,一看就是握力超绝的类型。这...也不能说完全无关,毕竟自己生气时,倾向于捏爆对方的脑袋。
弗雷德站在一条小船上,身边的桨在自己划,等划到河口,自己就死了,或许吧...他的目光受到吸引,张开屏障,仔细观察天上飘来的彼岸花,后者在燃烧殆尽的过程中闪过一段切片,令自己头痛不已,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与切片一同,仿若不曾发生。
或许领域中的彼岸花与心境有关,时候也差不多了,他不想再陪老人玩了,解放七重虹光,崩碎了这一领域。
“事已至此——出来吧,我的替身!”
一个倒三角体型的肌肉佬出现在他身后,一看就很会打拳,此时的空间仿若凝滞,无数拳影下一秒就会命中目标,然而弗雷德出示了一件对老人特攻的法宝。
老人与替身同时目瞪口呆,停止了所有动作。
“你的替身又是什么原理?”弗雷德问道。
“别问了,快给我——”他直接上手来抢、来偷袭,像一个六十岁的孩子,“求求你!”
弗雷德转来转去,按住他的额头,回道:“我可不能白给,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都行——快给我!”
“真的什么忙都可以吗?”
“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停了下来,比刚才冷静不少。
“我的存在性还不够完整,帮我找回失去的一切。”
“存在性...好耳熟的词,”他以复杂、混合的魔力与对方连接,想了很长时间,“有了。”
老人收回魔力,重新开启了领域,复现彼岸花燃烧的场景,提醒道:“尽可能集中你的目光,与环境融为一体。”
弗雷德照做,一时间后,瞳孔在燃烧,由内及外,发生物理意义上的燃烧,还感觉一把剑穿过自己的心口。
他封冻了彼岸花,思考了一阵,试图拼凑方才所见的破碎切片,却未果,于是问道:“有什么方式可以引导我寻找切片中的场景?”
“有倒是有,不过你所谓的切片真实存在吗?”
“我相信真实存在,但看天意吧...”
“我开始准备了,得要一段时间,”老人完成了排头工作,搓了搓手指向信物,“可以吗?”
“谢谢,我想死你了——”他接过魔力充盈的黑金枝叶,亲了几口。
弗雷德问道:“时间还早,随便聊聊如何?”
“你想问什么?”老人视若珍宝,小心翼翼收好了信物。
“就...聊聊埃琳娜小姐吧。”
“还小姐呢——她也是老东西了,快九十岁了吧...”
“唉...我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遇见她勾引我,当时就看对眼了,大战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你们这么厉害的?”
老人摆了摆手:“虚数,不用在意,总之,她后来跟我结婚了,就在美卡特的一间教堂里,当时可热闹了,领主也来了。”
“或许领主是来看一个危险分子能整出什么花活的。”
“尽瞎说,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拳打恶魔造物,脚踢无良魔导——扯远了,我结婚走的正规程序,会场气氛都是用钱砸出来的,狗银行真黑啊,贷款我还了几年才还完。”
“结婚破产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幸好你不是普通人。”
“对啊,我们婚后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然后我身体不行了,她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