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结局:世界上只有一个月亮,却有无数颗星星。
一年的时光匆匆溜走,转眼我们已到毕业的年纪啦。
虽然是距离考试还有三天的急迫时间,但我们的心仍像轻飘飘的羽毛一样,一点感觉不到压力。
我与小梓漫步在商业街的一角。
今日份的小梓是双马尾哦,格子裙连身裙什么的都看太多了。改变口味换成了齐臀的牛仔裤配上Luck花文的短衬衫。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按照我的经验来说这应该算是比较随意的装扮啦。
今天的流程非常的丰满,倒不如说每次和小梓出来都是这样吧。
首先是衣帽店,不断变装的小梓总是向我确认着合不合适?好不好看?王子喜不喜欢呢?这种话,但我的回答完全没有被参考到!就算是我发自内心的说了非常适合非常喜欢,最后还是会歪着头嘟粉嫩的小嘴自言自语又放回去——结果最后还是买了……搞不懂女孩子就是了。
在挑选出入围名单后,就是考虑到心情啊星座啊各种乱七八糟的搭配问题了。身为男生的我一点也不懂就是了。什么手环项链包包蝴蝶结变着花样的组合,在两家店中不断游走穿梭的小梓与在休息区发呆的我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午后时间。
我经常穿着学校制服或者是老土T恤这种事已经被吐槽太多遍了。要我说,把这份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不好吗?如果这样说的话,肯定又要被吐槽不懂风情不懂女生心里的想法了。但如果是跟我的好朋友胖太说肯定会举起双手双脚赞同的——我宁愿把心放在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哪怕是一分一秒!果然还是男生最懂男生。
「我好啦!真的忙的像打洞的兔子呢,像狩猎的狮子一样带着满满当当的猎物回来哦。」
不断喘着粗气的小梓,拎着大小各异的包包。
「幸苦你了。」
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信用卡先生还能支撑多久,商店若是有出售蓝色药水的话请给它来一些吧!
我接过狮子女王的猎物。
然后是随意到电动厅去消磨时间,无论是投了多少个币都抓不到心爱娃娃,小梓哭的稀里哗啦,最后店员打开玻璃罩将鲸鱼娃娃拿了出来。
再意外的发现小梓对跳舞机有着特别的天赋。
商场中间巨型的心型的时钟中,象征着时针的丘比特之箭指向Ⅴ点。
我们在新开的蛋包饭餐厅靠窗的位置面对坐着,小豆梓满心欢喜的摆弄着新夹到的鲸鱼娃娃。露出像是刚收到圣诞老人礼物的孩子一样的笑容……不过纠正一下,应该说是新买到的。
我也笑着,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不断搅动杯子里的冰块,恍惚间想起了那个抓娃娃特别厉害的角色……
在那之后不过一个星期,我便接到了家里搬家的通知,没错。我搬到了小豆梓的城市,也理所当然的转到了那边的学校,作为恋人的小豆梓自然跟着转校。
在这之后的日子过的虽然很平淡,但因为小梓的陪伴也很让人幸福啦。我们过上了高中生的恋爱日常,陪着她上课,补习,听她倾诉烦恼,手牵手在校园漫步的日子,虽然小梓并没有交到很多朋友,但她看起来并不太关心的样子。
实际上在见过父母后,小梓就干脆的住进了我的家。那天小梓直接就将我以结婚对象的名义介绍给了父母吓了一跳,初次见面过程十分和睦,不过听说她父亲当晚就喝了很多酒,又说了什么要揍死我之类的话,哈……
在那之后做了……各种幸福的事,嗯就是如此。
在你侬我侬的时光中,我也将她淡忘。在背后似乎又有猫咪的影子,不过我没有证据就是了。
其实在之前我就试过搭电车去到月子的城市,可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她的足迹。
我拜托我的发小胖太,以捐款500日元的代价,让她拿到了学校的花名册。结果就连高校的学生花名册,我都找不到筒隐的姓氏。
更别说找到那个留着尾发的少女了……我还能这么称呼你吗?
年少时我也曾为她许下承诺,偶然想起我总有些无法释怀。
「王子?」
那个是小梓对我的爱称啦,但在生气的时候会喊横寺。冷战的时候会称阳人君。比起女生那么多的心思,男生就直白多了,我对她只有一个称呼。
「嗯?小梓怎么了。」
「有心事吗?」
「没有哦。哪里。」
「真的吗?」
「当然啦!跟小梓出来重要事件中的NO.1就是和小梓共度快乐时光啦!」
「切,好拙劣的演技。」
「哇,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吗!」
由于在一起太久的缘故,心里事一下子就像露出肚皮的猫咪一样被看光光了。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啊。但为什么看光女性这件事我一点也没有进步呢?指的也是心理事啦。
「王子的事肯定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哦。快说吧,是什么事。」
夸耀自己拥有无比锐利眼神的小梓,却推了推度数达到500的粉色镜框。什么锐利的眼神嘛……我想应该是冒着热气的蛋包饭已经摆放在面前我却没发觉的原因才是。
「没什么啦,只是今日之事过于繁重,今晚可能需要心爱之人的特殊护理啦。这种事真是超烦恼的。俗话说,就是说。因为……」
「盯~」
「哈哈……」
我被我的话蠢笑了,到底在讲什么啊。
「哼,请不要再外面对女生说这种失礼的话哦。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是变态的话可就麻烦了哦!你是变态这种事要好好隐藏起来才对。」
说着,我的脸颊受到了来自小梓温柔5kg的引力进行着向上提拉。
「痛痛痛~我会反省的。」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的身边总是不缺乏对我进行各种批判以及人生攻击的女生,这算是好运吗?对于M来说是吧?是谁帮我点了那种属性啊!
我们浓情蜜意的打闹着,这就是属于我们幸福日常的一部分,我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是筒隐月子对吧?」
我呆了一下,如果说看穿有心思这种事还算可以理解。但此般的一剑封喉,是预言库洛牌吗?
筒隐月子——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好多年了。
我以沉默默认这个答案。不知如何说出口,因为我不知以何种身份去提及,我们之间象征的缘分的红绳已经消失不见,可能连友谊之链也不再存续。
「你想去找她对吧?我知道的。毕竟那个时候也没有好好告别,一直以来都成为了你的一桩心事。」
「没有啦…」
「阳人君,我理解你呢,也相信你不会离开我的。没关系,我会在家里等你哦!」
「一起?」
「不,我的心意是,我会留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了,你可是答应我要陪我去冲绳看鲸鱼的哦!」
「嗯!在国考结束后。」
最近对鲸鱼十分感兴趣的动物学家,在好久之前就与我约定好国考结束就要去冲绳看鲸鱼。
总之,小梓头上并没有阴霾,我就没有推辞。
在电车分别时吻了小梓的额头,微笑的拉钩约定,挥手告别。
——你一定要回来哦。
小豆梓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哪怕她知道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她仍然愿意相信、理解着我,以我的立场为我着想。谢谢你,小梓。
于是我擦拭一下眼角,抬起头。
来到筒隐家古老的庭院,似乎好久好久没有住人的迹象了。
斑驳锈迹的锁链随意的锁住,木门上的防水漆都风化的所剩无几了。墙上到处都是锈蚀的痕迹,爬满了青苔。因为没人打理的树枝野蛮生长着,探出墙外,被风不断吹动。
冷清得有些让我心里发麻。
我稍微推开门,试图从缝隙洞穿院内的风景,扬起的厚重烟尘呛得我剧烈咳嗽,也就没有再继续。
到此为止了吗?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要去那——一本杉之丘。
这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是什么魔力把我吸引过去的一样。因为在那之前被猫神力量影响到的时候,就是这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哪儿走去。
那是一切开启的地方。我背着人型玩偶与带着肉包的女孩一齐祈愿,和穿着睡衣的女孩交换心意,和喜欢动物却特别爱哭女孩在此将约定众生的地方。
还有那扎根于记忆深处的亲情,我作为筒隐家的一份子一同长大的地方。
想着,已经到了山脚下。
在我最初的设想中,只有一颗伫立的树,没有不笑猫,没有那个……女孩。
在那些失去她的回忆里面,她却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的风景中。
——筒隐月子
我抑制住心里想要呐喊的冲动,快步的向那个背影走去。
风抚过绿油油的草地荡起波纹。
又吹动她的发梢,她的裙摆,以及我激烈跳动的心。
是的,是的,我确认着,虽然着装不同,不再是那套熟悉的制服,但我还是能确认,是她。
幻想中互相认出然后拥抱的镜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礼貌的问候。
「月子酱?」
「诶?请不要用那个称呼!」
「你还在生气吗?好久不见。我找了你好久……?」
「你就是横寺同学吧?」
「…嗯。」
「太好了,我等你好久了呢!」
「…」
「有些话想跟你说哦。」
记忆中的语气,带着活泼与好奇,一切都是想象中的样子,除了陌生的话语。
我不敢置信,但事实正是如此,只用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我便明了。她把自己的记忆交给了不笑猫。
「听我说哦。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似乎要按照笔记的内容去做比较好。」
「笔记?」
「似乎是某人写给你的。」
「什么?」
「首先,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筑紫还好吗?读上大学了吗?」
「啊…一开始就是这种问题吗?我姐姐已经不在了…」
月子露出困扰的表情,脸上的每一寸都写满了感性。对不起,问出这种问题。
「筑紫她…你一个人还好吗?」
「当然不是。」
「那是?」
「我和我的祖父母在意大利定居,今天也是掐着时间回来。信上面说,这几天在这里会等到你,真是差点!今天我的签证就到期了。」
「听好。」
「可不是我哦,请不要误会。听好了「前辈,好久不见呢。我们相见那时一定已经过了很久了吧?在那以后,不笑猫就把一切告诉我了,关于这个故事所有的一切。不笑猫也给过我机会,让我把一切轮回再开启,它许诺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局。纠结万分后的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见到前辈那么幸福,我就不忍心去打破这样的局面。这样也好,把我忘了吧。我深知自己没有办法释怀,害怕某天又把你拖入轮回,所以我将回忆引渡给了不笑猫。答应我,你们一定要幸福哦!把我忘了吧,前辈,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啦。」」
听完月子对我无情的宣判,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淌。鼻子和眼睛都好难受,像被涂满了芥末。我紧紧的把眼皮合上。此刻我的心情,并不亚于被当庭宣判死刑的犯人,沉痛,不安,煎熬,悔恨涌上我的心头。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
我是怎么一步步的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落到这步田地?
「你还好吗?」
写出这番刺痛我心弦话语的幕后始作俑者,却不明所以的疑惑我的反应。
她真的不懂,因为她把一切都忘掉了。原来被遗忘是这般的痛楚吗?
被女孩子看见哭泣的样子,太差劲了吧。我深知这一点,但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了我的泪腺,干脆让它们肆意在我脸上蹂躏。
我接过信,紧紧的攥在手里。
「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机票准点啦。再见….啊!」
在她背过身的瞬间,无法压抑的冲动,让我紧紧的抱住了她。
对她而言,我们的关系绝对不是能够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地步。察觉到我没有恶意,她也只是有点呢喃并没有推开我的手。
「好害羞…突然干什么…是因为这样会让你好一点吗?」
被眼泪和情绪淹没,我说不出任何话。
「好啦好啦。要乖哦,像个男子汉一样。嘿嘿,这是我在幼稚园见习的时候学的,没想到有一天会对大人用上呢。」
月子转过身,抹去我的泪水,用那记忆中的娇小手掌轻柔的揉搓我的脸。我就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抓住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月子。」
「诶?是我吗?真的没有搞错吗?」
「对不起…」
「我姑且了解你的事情啦…总之我并没有生气哦。不用向我道歉,对了我还要去赶飞机,你这样我很困扰。」
我没有理会。
「等下,你自顾自的在干嘛。随便碰女孩子的头发很不礼貌耶。」
「无论怎样都拜托你,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请不要这样,我会哭的!」
「月子!」
我捧起她的脸,依旧如记忆中那般天真可爱。
她诧住了。
哪怕是记忆被遗忘,真实存在的情感也无法被抹去。
「嗯…这样子你就会放我走了吧?那好吧,书上说你不是个坏人,姑且相信你一回吧。」
她那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因为娇羞不断躲闪,我却一脸沉重的看着她。这种别扭的画面,别扭的心情,是让诺兰来都难以诠释的镜头。
我像小时候那般,为她细心的捆好尾发。恍惚间我看见了年少夏天相遇时她的脸,儿时她在我怀里撒娇的模样——但终究是想象。
「留着尾发的女孩,我还能再这么称呼你吗?」
「这样怪怪的嘞。算了姑且可以吧,算是为了那个人的请求,我要走了。」
「つきこ、おねがい……」
「なに?」
「ごめん…ね…何もない」
她决断的背过身向山下走去,连一句道别都没有。她那么坚定决绝的模样,也噎住了我所有挽留的言语。
还需要道歉吗?我只知道所有的词汇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故事的走向已经注定Be,这是注定有人无法幸福的世界,一切都结束了……我放弃。
望着再熟悉不过的风景,往日的场景不断涌现,交织笑与泪的回忆。脑海中的画面却让我感受到胸口真实的阵痛,鼻尖的酸楚,我无法压抑的窒息。
也许重要的事物都是以无形的姿态存在着吧,诸如幸福、爱之类的,无论得到或失去都在不知不觉间。
二人虽然面朝着同一个方向,但我只是目送着她的背影相距渐远。
神大人,让我将所有的错都重来一次,能否改变结局?
在即将要失去她的风景中,她分明闪烁着泪水的回眸,对我道出——永别。
———向我道出永别的少女,我不再挽留,因此一切都结束了对吗?
「哟哈?有人在寻找神大人的帮助吗?」
无论突然出现的声音是有多么稚气未脱,都把我吓得一激灵,鼻涕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了。
那是?——闪耀着地中海发色的毒舌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