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中秋节,南实高的一二年级假期放三天,高三的苦逼人只放一天。这很合理,一切假期与高三这一年都不搭配。
临着中秋节放假,校长乔春木一拍油亮亮的脑袋,决定临时组织一次大扫除,直接给高一年级主任高青蹇打电话,要求高一年纪所有学生都要参与。
高青蹇刚准备开溜号,就被校长一个电话打来逼着去做事。
他拿往年的大扫除的校园板块划分要求,随手转给班主任群,并转发了一个抽签小程序,让他们自己抽签认领。高青蹇在这方面很时髦,像张维这种他的同龄人现在大多连PPT都用不惯,但他就是对新事物熟悉的飞快。
大扫除放在下午第一节课,张维也急着跑,高青蹇已经催他快点下去了,他们上午已经租好车子了,准备出去玩三天的。打扫卫生这种琐屑小事他现在可没时间去细管,他把三班负责区域告诉班长刘覃雄后就跑路了,让刘覃雄全权负责大扫除。
刘覃雄心气也是被折磨的差不多了,他根本不想管,苦着个脸把组织委员邓兰英拉了过来,她性子凶,平时也爱装,让她陪着去分配至少说的话班上人会听。
只要是念过高中的,对所谓的大扫除之流的活动都有个基础的印象。需要学生的时候,学校会自动成为所有学生的家;不需要的时候,就会自动变成“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
大扫除就是基于以上思想落在实地的产物,但这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校领导,对大扫除的结果就不会要求太高。更多的情况是把能看到的垃圾稍微扫扫,只要学生在校领导来的时候做出整理卫生的样子就行。
就当是让学生校内自由活动了。
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大扫除和自由活动可以归类为同一件事:户外活动,堪比是带着保洁工具在学校郊游。
至于打扫完的验收,学校老师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在南实高,大扫除的验收标准低到几乎是只要负责打扫的学生没有额外多加垃圾就行。正常情况下学生打扫完还要校工再去清理一遍。
但即便如此,刘覃雄还是愁。他性子软,耳根子也软,总觉得如果直接指定工作内容有可能会引起同学之间的不愉快。
例如,凭什么某某只要擦个黑板就行,而某某得去拖地;或者是某某想和某某一起干活,某某不想和某某一起干活。如果不能解决所有人的需求,那到后面的情况就会是分配的计划全部乱套。
但邓兰英不一样,她指定别人做事的时候恨不得戳着别人鼻子说话。
最后他们的意见勉强达成一致,决定用玄学的方法解决。
刘覃雄先把干的活计分成了六组,每组人数不一,根据工作强度的需要来确定人数。所有人抽签,人抽到哪组去哪组。事先邓兰英就已经和班上人说好,认准了后就都别有异议。
等确定了小组后,具体打扫事务小组内再自己分配。刘覃雄不敢管,省的自己管的太宽后可能惹的人不高兴。
秦芷馨被分到和周大洪、李妗妗一起,她们主要是负责高三楼的二楼和三楼的廊道的卫生。
周大洪一脸激动,平时在宿舍没少参与几个牲口对秦芷馨的口嗨,并且李妗妗也长得也还行,除了听说她私下里不太检点外,光看外表也是文文静静的,打分的话也是能打到七分左右的小美女了。
当周大洪抽到和秦芷馨一起的时候,乔华看他的眼睛都要发绿了。开学都要两周了,乔华到现在都没能和秦芷馨聊上几句,即便秦芷馨就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上。甚至连座位离秦芷馨远远的周大洪都曾经借着打水机会和秦芷馨聊过几句,可能论印象,周大洪都比乔华给秦芷馨留下的印象深刻一些。
可以说,在宿舍里,只有乔华一个人混到连和大校花对话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乔华甚至想过,有可能是心理原因导致他见了秦芷馨就说话磕巴。他还实践过趁着上课的功夫先去厕所打个胶先,但打完回来后还是紧张到磕巴。
周大洪一脸傻乐的去找李妗妗和秦芷馨二人,她们已经把需要的扫把、簸箕、拖把、抹布和水桶都拿来了,他一把子抢先把拖把拿来。
老话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尤其是有个赏心悦目的大美女和他一起干活的时候。秦芷馨则是认领了擦栏杆的活,李妗妗自觉认领了扫地的工作。
秦芷馨和二人不算熟悉。开学两周了,这俩最多就是个能认出名字的水平,但秦芷馨和他们都没结过恶缘。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秦芷馨是老司姬了,和她处熟的都知道她一点高冷女神的架子都没有。三人嘻嘻哈哈的走,氛围颇为和谐。
………………
乔华现在感觉很不好。
他也被抽到是和两个女生一起,但感受相比周大洪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这一小组是去负责部分林荫道的清洁,照理说这应该是个很轻松的活计,但前提是不是秋天。
南实高校园建的太早,林荫道用的不是常青树,一到掉叶的时候地上总是很难看。
后面校领导想改,但都几十年的老树了,几乎是送走了好几批的老师。一听现任的要挖老树,好些退休的老教师就过来抗议,指着校长的鼻子骂,校长哪里敢惹这些老员工不开心,到最后挖树的事情也便不了了之。
现在已经九月中旬了,枯黄的树叶子和一些叫不出名的紫黑色的花生米大小的果子落得遍地都是。人一踩,这些熟透了的果子还会爆汁,发出一股酸涩的难闻的气息,汁液和树叶粘在一起,连着厚厚结的大块,一晒就是一块瘢,不用铲刀都铲不走。
树叶沾在地上,难打扫只是客观的问题。如果三个人都愿意干活的话,一切还好说,最多最多半小时就能收工。
但偏偏和乔华一起的两个女生有主观的问题。当主观、客观都存在问题时,问题就成难题了。
这两个女生,一个叫谭沛悦,一个叫楚可可,两人是同桌。
谭沛悦皮肤很黑并且偏粗糙,塌鼻梁、厚嘴唇,五短身材,几乎没有脖子。楚可可则是丑另一个极端。生的高高瘦瘦,虽然皮肤青白,可偏生长了张马脸,五官也是一言难尽,刻薄的像是线条勾勒的,脸上还有不少雀斑。
说好听点的,她俩的长相叫其貌不扬,说难听的话就说的相当难听了。
暑假补习时,她俩就在私底下被男生叫三班的两朵金花,因为过于磕碜的外貌条件,她俩还得了个门神的外号。
平时在教室她们一有空就聊棒子的一个叫EXO的组合。什么赖(LAY),什么凯(KAI),什么实训歌(吴世勋),坐她们后面的周大洪听的都想死。有时候聊着聊着甚至会发出尖叫,那尖锐的嗓音乔华坐在最后面都能听到。
照最大的受害者周大洪的原话来说是,如果这俩真是绿绿的话,那么对所有人都好。至少绿绿得裹上只露眼睛的头巾,这样她们看着没那么丑了。
周大洪坐她们后排,在宿舍就没少吐槽她俩。
周大洪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很惨,同桌陈文秀是个怪胎娘娘腔,前面更是俩丑八怪。
陈文秀一个大老爷们留着长指甲,平时有事没事就拿个小圆镜照个不停,周大洪不小心惹到他了,他就用又长又尖的指甲挠人。现在周大洪胳膊上都还有些被挠出来的红印子。
前面是俩犯花痴的门神,谭沛悦肠胃还有问题,吃了鸡蛋就不停放屁,可偏偏就爱吃鸡蛋,每次他周大洪都能闻谭沛悦的味到头晕眼花。
他这位置的风水好到让他想去蹲监狱,一下课周大洪能去厕所就去厕所,原因就是不想听她俩聊棒子娘炮,也不想看到陈文秀又拿着小镜子瞧个不停。
周大洪晚上在宿舍讲自己的悲惨遭遇时,就属乔华笑的最欢。等周大洪讲完他的“恐怖故事”,乔华就开始讲他的“爱情故事”,而方必先这时候不会戳穿乔华连话都不敢和秦芷馨说的事实。
平时在宿舍夜谈,乔华把周大洪倒的苦水当乐子听,现在轮到他成乐子了。
周大洪看到乔华的组员后,幸灾乐祸的都要笑出声来。
乔华属于啥都干不成的,根本使唤不动楚可可和谭沛悦,更别提要她们配合了。
他叫了她俩半天,这俩门神才十分不乐意地挪动屁股,并且拿着绅士风度的大棒,要乔华自己把清洁工具全拿上,方便她俩空着手。磨磨蹭蹭地到楼下,谭、楚二人就和乔华说要去买水,让他把扫把簸箕都带去。
乔华当时就想骂娘,三对扫把和簸箕都是他一直拿着,这俩逼人下楼时就全程空着手,现在还特么开小差。他哪里会不懂,这俩说是去买水的,但买完喝完少说二十分钟,到时候就算赶来了估计也是出工不出力的。
这相当于三个人的活要他乔华一个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