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7日,上午八点整,秦芷馨设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中秋假期第一天,离过中秋节还有两天。
秦芷馨连趴在枕头上,被闹铃吵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身上的被子这时只剩下一只角,勉强盖住她圆润的屁股,剩下的全被她蹬到床下了。她晚上做梦了,一做梦她醒来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累,好像一晚上都白睡了。
昨天晚上嘬着螃蟹看电影《孤儿怨》的时候,她还在和系统调笑说,主演的鬼婆子长得真难看。
当时她的注意力至少六成都放在嗦螃蟹腿这件头等大事上,电影她就看了个粗略的情节。
她没记住多少细节,大概就是一对闲出屁来的绝育白皮去福利院随机开盲盒,开开心心地中了异世界单程票的大奖的故事,等开润的时候丈夫先转生了,但老婆比较耐活,没能一起去。
至少有个好消息,他们不用再担心绝育了。
秦芷馨对这种愚蠢、老套、烂俗的故事提不起多大的兴趣,阿米利卡每一年的畅销书里多多少少都有几本讲类似故事的。
这种套路看几遍还可以,但对恶的描写流于表面,看多了后看个开头就能看到结尾。
编剧对这种套路的过度依赖,低能的简直像是吃了过期汉堡王食物中毒后又灌了两瓶伏特加,脑子只能处理“复制黏贴”的产物。看着像好人的,如果是主角,那多半是“白莲花”,或者说“傻子”,如果是配角,那看着美好的就一定是邪恶的、善于伪装的、喜怒无常的。
哪怕秦芷馨这种脑子里全是“搞瑟瑟”的咸湿佬也能一眼望穿。
就像现在里番的解构主义发展,文化以输出端为表现的常态就是错位的。里番用表番人设搞反差,表番用里番人设吸引眼球,纯爱番里动不动就捡破鞋,而牛头人剧情的愈发贞洁。主打一个,表番的美好人设全去里番当碧池,里番的混蛋人设全去表番搞纯爱了。
里番人设越是看起来糟糕的角色,比如爱欺负人的辣妹,随便跟男人走的神侍少女,专门到处找nerd的吸血鬼,都来搞纯爱就是了。问就是看起来经验丰富的破鞋,一进正戏其实还是第一次。
突出的就是个高攻低防,光速白给。
而表番的,越是看起来美好的角色人设,比如邻家温暖的姐姐、深爱丈夫的妻子、光明正义的女骑士、为了民众而献身的圣女、非常憎恨男人的调查官………越是伟光正,堕落的就越彻底,就是主打一个前面越光彩背后越黑暗。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从古至今男人的两大爱好,拖良家下水,劝碧池从良。
放恐怖片里现在成了越是看着纯良的角色越是危险。
至少秦芷馨是这样想的。
昨天总问傻了吧唧的问题的“木子箍”被她直接忽视了,毕竟都问这种傻子问题了,一般现实里也是傻的。
秦芷馨觉得昨天最大的恶人就是王天卓,他只管自己爽,拍个照来馋别人,馋完别人就跑。
按常理,他们都是认识了有三四年的网友了,不应该是只要她说想吃,王天卓就该立马把菜用特快邮件寄给她吗?即便不是成品菜,仅仅是粤省的土特产,只要足够珍惜,哪怕是罐头她都不介意的。
秦芷馨昨天只吃了一只螃蟹和半只猪耳朵,她感觉自己是被气饱的。不管是王天卓的豪华晚餐,还是坐在王天卓对面的女伴,这俩都让秦芷馨隐约的不舒服。
反倒是那狗屁恐怖片把她整乐了。
那些生猛海鲜,单纯是秦芷馨吃不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由此因爱生恨。而她讨厌那个小网红则是秦芷馨觉得那个的出厂品控太差了。对着这种货色,王天卓居然也能抬枪?秦芷馨不由记起“自己”上辈子的长期伴侣们,哪怕是他最瞧不上眼的,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网红一比也是降维打击。
说句实在的,放“她”上辈子记忆里,和“腌黄瓜先生”吃饭的那俩硅基生物十有八九连见“她”面的资格都没有。再加上又是假脸又是石头奶的,让上辈子的自己去玩,枪都提不起来。
透过王天卓,秦芷馨用一种奇异的视角来审视了那不属于自己的“上辈子”。
她莫名的觉得疏离,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虽然自己确实不着调,但上辈子那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子真的是自己吗?
系统感受到她的想法后尴尬极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
秦芷馨上辈子的记忆可都是祂给的,这死丫头想的什么枪都提不起来什么的,听着就像小学生在互相置气比赛谁的爸爸更能吃屎一样。
虽然秦芷馨想的可能也没错。
祂还是人的时候也玩过人造人,但绝对不会玩审美那么差的,但真轮到场了也不至于说枪都提不起来这么夸张。
系统莫名有种自己那堪比电动小马达能力被这死丫头看扁了的错觉,但祂又不敢跳出来指证,等这死丫头日后反应过来了估计会把祂嫌弃死,毕竟祂上辈子确实有亿点点花。
昨晚看完电影秦芷馨兴致寥寥,懒得打游戏干脆就去睡觉了,可睡觉也睡得不安稳。即便一晚上的注意力全在吃上,但秦芷馨昨晚她还是做噩梦了。
她梦里的内容还十分离谱,和《孤儿怨》的剧情有个三分相似。秦芷馨梦见自己又回到了上辈子的大学课堂,但“他”不去上课,莫名其妙的去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叫唐鱼鱼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就是年幼版本的老妈,她见到男版的秦芷馨后怯生生的伸出小手,紧紧的被攥在自己手上。
最开始是个美梦,因为女儿唐鱼鱼不仅给“他”做家务,还给“他”做作业,晚上还和“他”一起洗澡。
浴缸里娇嫩的小姑娘是自己这辈子的妈,放里番这种这种就叫养成系,在某方面过于早熟且混乱的秦芷馨,对于真正的自己这辈子的“妈”总是有种复杂的欲望。
她认为上辈子的自己是个“花花公子”,是个名副其实的渣男,“他”嘴上总是和不同的女生说着未来、说着真爱,“他”会说各种逗趣的事来让对面得到短暂的温暖,但却满心恶劣的看着可怜的怀春少女们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压抑爱慕的酸楚眼神。
这是上辈子自己的残忍乐趣,甜蜜的、苦涩的、注定无法成真的感情加上一点点的欺骗就让她们甘之如饴,如同永远掉在驴子前的胡萝卜。
越是成长,大脑的发育让秦芷馨愈发的感觉自己上辈子是个人渣,但她却误认为那个人渣是自己而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
大脑不会出卖自己的屁股,正如上辈子的自己就该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所以这辈子的自己也该是个蔑视他人感情的人渣一样。
秦芷馨对老妈唐鱼鱼也好,对表姐唐曼文也好,内心总是会时不时的升起一点黑暗的念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唐鱼鱼和她身份倒置出现在秦芷馨的梦中也不足为奇。
可到后面梦境就开始崩坏了。
秦芷馨梦到自己挂科了,并且还挂了不止一科,“他”领养的“女儿”唐鱼鱼瞬的长大,变成现实里的模样,拿着细棍子就“咝溜”一声出现了。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内容,男版秦芷馨变成了现实里的雌小鬼,她又一次被唐鱼鱼追着打。梦里她在拼命地跑,从京城的大学一溜烟的逃到南陵的南实高,唐鱼鱼在她身后不停的追。
睡着的秦芷馨不停的蹬被子。唐鱼鱼和学习都给了她太多心理阴影,最开始秦芷馨是躺着睡,没多久变成侧着睡,到后面进化到趴着睡。
闹钟响了许久,秦芷馨虽然醒了但就是不想起床。这梦让她心累,她觉得自己昨天还不如通宵打游戏算了。
做了半宿的噩梦,她此刻有些神志不清,但今天要去见表姐唐曼文,还是要准时一些。
如果她再接着赖床,到时候唐曼文上门了估计又要笑话她了。给脸盆倒满自来水,秦芷馨先深吸一口气,再把小脑袋深深地埋了进去,一直到自己憋不住气为止。
起身大口喘着气,现在她感觉清醒多了。
对着洗漱池上方的镜子,秦芷馨开始了洗漱。
芙蓉玉面上还挂着水珠,一头乌黑的秀发蓬松如云,一小撮头发湿哒哒的沾在她白净的前额。
颀长如天鹅般优美的玉颈下是精致绝伦的锁骨,雪腻光洁的肌肤宛如羊脂美玉,在昏暗的卫生间中似乎都在散发着荧白的暖光,白得没有一丝杂质,锁骨之下,是一大片高高坟起的奶冻般的巨兔,随着美人刷牙的动作轻微摇晃着。
只可惜秦芷馨刚睡醒的失焦的死鱼眼把这美好破坏的干干净净。
洗漱完,她喝了杯牛奶就当是早餐了。
中午唐曼文和她出去吃,早上多吃的话亏的慌。
秦芷馨给自己套了件米色的无袖丝绸小衣,下身选了一条藏青色的苎麻直筒裤。她感觉这件小衣穿的身上有点不得体,小衣领口偏低,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白花花的上半球,那深不见底的沟壑上欲拒还迎,更加显得诱惑。
她在穿裤子的时候自己蹦了下,俏皮的兔子好悬没跳了出来。
于是她又抓了件格子纹的男士衬衫披在身上。这衬衫是表哥在初中时穿的,穿不下了才留给她,她也不挑。衬衫上排的纽扣因为兔子发育的太好扣不上了,现在只得披着。
秦芷馨看了眼手机,表姐在七点四十就给她发消息她已经出门了,现在都半个小时过去了,估计唐曼文也快到了。
秦芷馨回了句“小区门口等你”便也急匆匆地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