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上一场的考试为例，这个规则对于你们来说，你们的印象是什么？”王刿元单手托腮对眼前三人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好。
“没事，可以用你们想象到的任何词语来形容。”王刿元耸耸肩。
“至高无上。”魏木泉皱眉道。
王刿元笑了笑。
“残忍无情。”杜怀沉思道。
王刿元点了点头。
丁承河挠了挠头，好半天说出一句话：“它是我爹。”
噗！
魏木泉和杜怀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王刿元默默捂住脸。
这个逗比！
丁承河一脸无辜，“谁叫它像我爹一样处处管着我……”
“咳咳……总而言之，规则在我们大家的共识之下是一个强大掌控者的角色这点没问题吧？”王刿元双手交叉，贴近自己下巴缓声朝三人问道。
三人摇摇头表示没问题。
“那好，既然知道了规则的角色定位，那么解决问题的思路就清晰了，假如你是规则，某天突然发现了一群目无法纪的逃犯来到了你的领地四处破坏，你会怎么想？”
“那肯定是抓起来全部突突了啊。” 丁承河一拍大腿嚷道。
“所以说那些活尸就是‘逃犯’？”杜怀想了一下，推了推眼睛道。
“所以你利用了‘规则’与‘活尸’之间的矛盾？”魏木泉如大梦初醒道。
“对啊。”王刿元轻声道：“从一开始活尸在教室里肆意破坏我就明白它不仅是对活人的杀戮，同时也是对‘规则’的践踏，而我……”
王刿元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
“只是给规则提供了一张「通缉令画像」而已。”
丁承河呆呆地看着王刿元，感觉自己头顶尖尖的。
怎么办，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魏木泉和杜怀对视一眼，皆苦笑了一声。
说实话他们根本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两人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不要妄自菲薄。”王刿元认真地看了两人一眼，似乎从两人的表情观察出来了他们在想什么。“这场测试有一个很恶心的规则，它干扰了你们后续的思路进程。”
“哪条规则？”杜怀疑问道。
“就是这条。”王刿元拿起笔，缓缓地在桌子上书写。
「严禁扰乱课堂秩序，上课时，除非经过老师同意，否则学生不得说话。」
“这条规则有什么问题吗？”魏木泉疑问道。
“人的大脑是一种很奇特的器官，其中有项功能就是它能自动补全一些你未出现过的记忆。这通常是优点，但在某种情况下也是缺点。”王刿元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说了一句与话题无关的话。紧接着他举了一个例子。“假设你很饿，突然出现一个人给了你两篮子果子，一种红色的，一种蓝色的。两种果子都能吃饱肚子，但是他又告诉你，红色那篮果子里混入一些长着白色斑纹的红色果子，而这种果子是剧毒，吃了立即会死，这时你该怎么吃这些果子？”
“把这些长着白色斑点的红色果子剔除出去？”杜怀试探着回答道。
“当然是把红色那篮子整个倒掉只吃蓝色果子啊？” 丁承河啃着面包大声回答道：“万一不小心没剔干净把自己吃死怎么办？”
王刿元点了点头，“没错，正常人大多都这么想。”
魏木泉默默思考着，忽地一拍手，“我知道了，那条规则就是长着白色斑点的红色果子！”
杜怀推了推眼睛，垂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看起来也明白了。
丁承河则是一脸茫然的挠了挠脑袋，“那个你们到底明白了啥呀？”
魏木泉笑了笑，拿出一支笔耐心的为丁承河讲解：“元哥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们这条规则使我们陷入了思维定势，犯下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严禁扰乱课堂秩序，上课时，除非经过老师同意，否则学生不得说话。」这条规则会使我们大脑为了保护自己从而脑补出了：「除非经过老师同意，否则学生不得说话」——「学生不得说话」——「学生不得举手主动发言」……也就是说。”
魏木泉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这么想，那么我们唯一的生路就被堵死了！”
丁承河一脸恍然大悟。
王刿元则在一旁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
魏木泉有些不好意思道：“元哥，是不是我哪里讲的不对？”
“大体上是没问题的，我想表达的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王刿元顿了顿，又继续讲：“我之所以主动发言并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还有奥秘？三人对视一眼，立即竖起耳朵听着。
王刿元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边缓声道：“根据我对考试规则的观察，我整理了几个关于它的特点。”说道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语言：“那就是「新规则优于旧规则」，「特殊规则优于一般规则」。”
这又是什么东西？三人又默默陷入沉思之中。
好在王刿元这次并没有卖关子：“因为后来活尸的活动我观察到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被活尸攻击之人发出的惨叫声以及之后未受攻击的活人发出的求救声，这明显是违反了「严禁扰乱课堂秩序，上课时，除非经过老师同意，否则学生不得说话。」这一规则，但是违反规则的学生却并没有遭受黑影老师的攻击。所以……刚才的规则已经失效了！又或者说……”他又顿了顿接着往下讲：“是被新的规则所覆盖掉了！”
魏木泉想了一下，有些迟疑道：“这思路判断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元哥，我们该如何去判断新的规则是部分覆盖还是完全覆盖原有规则呢？万一原有规则的一部分还继续生效……”说道这魏木泉打了个寒噤: “那我们把它当做被覆盖掉的规则岂不是死的很冤？”
杜怀点点头，表达了同样的疑问。
丁承河仍然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确实有这个可能。”王刿元点了点头，“所以就引出了考试规则的第二个特点。”
“什么特点。”
“重复。”王刿元轻声道：“新规则的第2条和旧规则的第2条规定，除了描述上略有差异以外，其内容实质是一样的。也就是说……”王刿元咧了咧嘴笑了，“原有规则的全体失效导致新规则不得不在原有基础上重新发布一条重复的规则才能保持原有的效力。”
“原来如此……”魏木泉喃喃道。
杜怀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看起来收获不小。
丁承河也是一脸沉默的样子。
402宿舍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