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
为什么商会会长会不借？
投资失败，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温莎好歹和商会会长合作过，也算生意人吧？生意人之间，互相借债过渡也是常有的事情吧。
而且……我们的家族还是南方边境伯爵一家，以家族的名声担保，有那个老妈兜底，这个商会会长在担心什么？
“你似乎很不理解我的决定呢。”商会会长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她是一个成熟的女性，这样的笑很神秘，让她有着别样的魅力。
可琉安此时，只想弄清楚她笑容背后的真实想法：“是的，是什么让您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温莎……应该值得您借这五十万才对。”
“她是值得。”商会会长的笑容依旧，“毕竟她是南方边境伯爵的长女，日后是要继承伯爵家业的人。而且还有商业天赋，和我也合作过。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她提供帮助，她想必日后会报答我的恩情的。”
“那？”琉安还抱有虚妄的希冀。
但商会会长的语气非常决断：“所以正因此，我才不能借钱给她。”
“你似乎很不明白。”商会会长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但这是我作为商人的看法呢。
“温莎是炒期货把钱亏掉的。如果是办实业，那我或许已经伸出援手了。但炒期货，搞金融投机，还不知及时止损，这不就是在赌博吗？
“既然是赌博，她就是赌徒。如果她不学会改过自新，即使我借她钱，她也会再亏掉。到时候，又是现在这样的死循环。那我还借她干什么？”
琉安的内心在震动，她没有想到商会会长居然是这样考虑的。
“琉安。”商会会长的眼眸直视着琉安，“我看过太多温莎这样的人了。如果一味纵容她，她是永远学不会教训的。只要我再加仓，就能东山再起。最后借遍身边人的钱，然后一死了之。这种悲剧我见得太多了。”
“那……有什么办法让温莎走出来？”琉安嘴唇颤抖着问着商会会长。
“走出来吗？”商会会长的眼眸别开了，她看向了窗外，人来人往的商会大街，“也只有让温莎凭自己的能力，把这钱赚回来，她才能走出来吧。跌入谷底，但从谷底爬出来。这样一个生意人才能学会畏惧。”
商会会长如此说着，似乎一切风轻云淡。可琉安知道赚钱有多难。
就算天天去女仆咖啡馆打工，一天赚五百，五十万也要连续不休息一千天。
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笔巨款。
而温莎失去了这些，她这个不顾一切的财迷，能够接受去那些女仆咖啡馆打工一千天来自我救赎吗？
很难的……
如果温莎是那种人，她就不会留下遗书一个人跑到天台了。
“总之，我作为商人的建议，就只有这些。”商会会长站了起来，这说明这次谈话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还是要以温莎的名义向我借钱，那我也只能送客了。”
“我明白了……”琉安也站了起来，商会会长是想给她体面，不想最后撵她走。琉安明白她的意思。
“那我会再想办法的。感谢您的建议。”琉安最后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个豪华的会客厅……
……
商会会长捷安娜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她看向了窗外，心中若有所思。
没想到啊……
那个温莎，那个南方边境伯爵玛丽的女儿，居然去炒期货马失前蹄了吗？
捷安娜觉得自己对这个事情也有责任。
那个时候，温莎找到她，两个人一起合作垄断整个王都的魔石交易。
可后面，我却转头和她的母亲合作，把她撇到了一边。明明这一切都是她打通的。
我，肯定是辜负了她。
不过捷安娜也清楚，商业就是这么残酷。一方得利，就必有另一方的忍让甚至剥削。
可这打击，对一个学生来说未免也太大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惨败，她这么有商业天赋的人才，才会选择去炒期货来翻身吧……
可期货这种东西，捷安娜也了解过。现在王国的期货市场，就和赌场没有区别，这是新兴的金融形态，王国还没有开始对期货市场的正式监管。
大空头可以联合庄家，无情收割那些加了几十几百倍杠杆的散户，操控市场让多数人血本无归，而自己盆满钵满。
温莎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成为了残酷市场的牺牲品。
甚至说她败给了贪婪都是苛责。
因为说难听点，那些交易所都是一个一个的骗局，如同绞肉机一般绞烂轻易入场的不幸者。
可正当捷安娜如此想，她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谁？”捷安娜看了过去。在商会，她的办公室要进来可是要敲门的。
结果进来的人，是那个琉安？
那个温莎的妹妹……
还是不死心吗？我该说你们姐妹情深，还是该骂你这个妹妹对姐姐太溺爱了？
“我的建议已经给你了。钱是不可能借给你的，你还不明白吗？”捷安娜的态度强硬，因为现在不是在会客厅，而是在她私人的办公室里。
这里说的一切，都是不会被商会记录，她也拿出了自己的本性。
可这个琉安，自顾自走了过来，她在捷安娜的对面坐下了。
真是大胆的家伙……
她们这对姐妹，都是吃豹子胆长大的吗？好歹给我些面子啊，我可是王都商会的会长。
“会长大人。”这个琉安的双眼里有火焰，“您的建议我当然收到了。但那是作为商人的建议吧？”
捷安娜佩服起这个家伙了，她比她的姐姐更有雄韬伟略。只是她看上去貌不惊人，软软弱弱，因此看上去有欺骗性。
不知道为什么，捷安娜想起了一种生物。那是一种长着蓝色环状条纹的章鱼，看上去可可爱爱，但被它咬一口，鲸鱼都会被毒死。
“你想说什么？”捷安娜和她针锋相对。
这个琉安站了起来，扶着捷安娜的办公桌：“我想听听您作为温莎共犯的建议。”
“共犯？”捷安娜觉得这个琉安说的东西不明所以，“魔石的交易，已经被资政院合法化了吧？”
“魔石的交易是合法化的。”琉安眼神里冒着火光，“但还有其他的涉男物品呢？会长大人，您的生意，没有这么简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