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安的瞳孔放大，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爱丽丝……她给我下药了。
而且还是吐真剂。
她到底从哪里弄来了吐真剂？这种东西，可不是低级魔药。
琉安脑海里窜过一道闪电，多丽雅的办公室被人盗了，恐怕这偷盗的人就是爱丽丝。
可是爱丽丝为什么要对我下药？
难道……她真的变成伪人了？
爱丽丝走了过来，她看着琉安，眉头微蹙，她似乎不忍心让这一切发生。
但她还是念出了吐真剂的咒语。
“琉安，接下来，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准说答案以外的任何东西。”
在魔药的作用下，琉安居然只能回答：“是。”
“琉安，你之前到底为什么要弄到我的魔法结晶？”
爱丽丝提问了。
琉安清楚自己不可能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只会暴露一切。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嘴，琉安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分裂，她有一个意识在抗拒，但另一个意识却宛若水桶上的洞，它在泄露脑海里的一切思维。
“我要调查爱丽丝你是不是伪人。”
不要说！
不要说下去了！
琉安想阻止自己，但她发现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阻止自己。
这是魔药的效果，无可抗拒的魔药效果。
“是谁让你调查的？”
“魔法师之手。”
琉安绝望了。
只要爱丽丝继续问下去，一切都会无法挽回。
可爱丽丝接着提问了：“伪人到底是什么？”
还是老样子，琉安自己把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伪人是不受诅咒影响的人，她们能是任何人的外表，并且能把任何人替换掉，连记忆都能复制。她们……可能是机器人。”
“机器人？”爱丽丝听到了一个她陌生的词汇。
琉安想捂住自己的嘴，但她无法做到。
束缚魔法的魔力锁链扯着她的双手。
求求你了爱丽丝。
你不要再问了……
如果再问下去，一切都完了。
但琉安此时，除了爱丽丝的提问，一句话她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回答爱丽丝的问题。
“机器人又是什么？”爱丽丝又提问了，她的眉头紧皱着。
而琉安痴痴地回答着：“机器人是地球上由电子元件组装成的人形机器，它们可能有智能。”
“地球又是什么？”爱丽丝的眉头更皱了。
琉安想堵住那另外一个意识的嘴，但那另外一个意识根本不受琉安控制。
它还在说着：“地球是我来的地方。我是异世界人。”
爱丽丝的瞳孔一瞬间就放大了。
不要再问了……
求求你了爱丽丝，我求求你了！
爱丽丝无法接受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接下来的这一句话，不是她问琉安的问题，而是她在质问这个世界。
“开什么玩笑……这些……到底是什么？”爱丽丝整个人都动摇了。
但在魔药的作用下，琉安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些是我的秘密。我是魔法师之手从异世界召唤来的人类。我不受诅咒的影响，所以我才能潜入王国。”
完了……
琉安清楚一切都完了。
她在这个世界想要隐瞒的一切，如今都在爱丽丝面前全部暴露。
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原罪，所有都没有藏住。
“哈哈哈……”爱丽丝看着琉安，她在笑，那笑里有癫狂。
她瞪着琉安的眼睛，那猩红的瞳仁仿佛能流出血，她咬紧了牙关，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琉安，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琉安担心那另外一个意识会把一切都毁掉。
但最后它说出了琉安的心里话：“我们……是挚友。”
挚友的关系……能够让爱丽丝满足吗？
我能够靠着这个，最后挽回她吗？
琉安不知道。
琉安如今所获得的一切，很多都在靠机巧应变甚至隐瞒欺骗。被灌下吐真剂的她，失去了一切能耍的滑头，能玩弄的小聪明。
靠这一份真心，我能挽回爱丽丝吗？
“原来……我们是挚友吗？”爱丽丝看着琉安。
她很高兴自己听到的是这个回答。
如果琉安说，她只是一名王女身边的奸细。爱丽丝的心会碎掉。
她可能会疯掉，她甚至会杀掉琉安以后自杀。
但我们是挚友吗……
太好了。
虽然琉安的所有都可能是假的，但她的这一片心还是真的。
只是爱丽丝，很快又寂寞了。
但我不甘心只是挚友呢……
我还想更进一步，我还想你更靠近我。
因为你是第一个，想要了解我的人，哪怕你的动机不纯，哪怕你的所有都是假的。
但我已经……
“琉安。”爱丽丝摸着琉安的脸，“现在你可以说谎了。”
这是吐真剂解除药效的咒语。
琉安被分离的灵魂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只是现在说谎，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说刚才的才是谎言？
不，没有用了。
“爱丽丝！”琉安喊着爱丽丝的名字，眼神如炬看着她，“我做这一切，其实还是为了你……我想保护你！”
“琉安，我明白的。”
“爱丽丝我不想你怀疑我，所以我……才隐瞒这些。”
“琉安……不用再说了。我现在都明白了。”
琉安舔着自己的嘴唇，她的嘴唇发干，仿佛她口中说出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都轻飘飘到像空中的树叶，只会落到地上腐烂。
她想挽回爱丽丝。
可爱丽丝摸着琉安的脸：“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我也还会继续相信你。不过……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王立女子魔法学校了。”
“爱丽丝！为什么？”
“琉安，你知道的，因为伪人的事。那些传闻，我全都听到了。”
琉安的太阳穴怦怦直跳：“爱丽丝，你要小心其他王族，其他王族都已经是伪人了。包括你的母亲！你不要回到王宫！”
“哈哈……”爱丽丝又落寞地笑了，“我早就应该想到我的母亲是换了一个人了。结果到头来，我是最后知道的吗？
“琉安，这个魔法锁链，之后会自动解除。之后你不用试着来找我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
“爱丽丝，你到底要去哪？”
爱丽丝没有立马回答琉安，她的左手，凝结出了自己的魔法结晶。
她把这些魔法结晶，留在了桌面上。
爱丽丝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现在也怀疑她是伪人。
“琉安，我会先去休息一下。但之后我有一些事情要做，这些是该做的事情。”
“爱丽丝！”
琉安知道爱丽丝会一去不回。
可她挣脱不开爱丽丝留下的魔力锁链。
爱丽丝离开了学生会室。
而果然，这是一去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