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着积极性拉满的卓大通,梵天点头应道,“你和护法同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勒!”
两手再一拍掌,卓大通便高高兴兴地跑回原本站的位置,跟卓婧打报告去了。
“什么~~~……!?”
康儿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本该是惊扰上级要倒大霉的事情,居然会轻松愉快的就定成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
司徒然低吟着梵天的这句话,抬手推了推眼镜。
“我明白了。既然是教主的命令——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哦!!”
卓大通斗志满满,高高举起了背在身上的沉重锁链。
“真是疯了……”康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这一去,若是他们两个没有找到人,或者是目标已死,也就算了!
可如果,他们当真把那女孩带回来了……
两眼望着司徒然和卓大通离开的背影,就连康儿自己,都不明白此时在心里产生的这股奇怪心绪,究竟算是什么。
天很快亮了。
原本缭绕在峡谷伸出的雾气散去,在高高的山崖之底,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
一个头发留了小辫子的青年,蹲在河边接水。
河水很清,他很快就装满了整个水壶,正打算就此离去,却忽地注意到在河水的下游方向,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反着光。
出于确认的心理,青年走了过去。
这一去,便是验证了他的判断。
在感觉可疑的地方,有一名长发的少女倒在那里。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衣,上面尽是血迹。
看起来像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然后撞在了河流拐弯处的大石头上。
“这是……”
青年注意到少女身上有一把弓。
白玉鎏金的弓,在太阳的映照之下,泛着淡淡的光。
一瞬间,来自过去的遥远回忆,猛地袭击了青年。
“孩子,你们看……”
那是属于父亲的声音。
“这是郁明弓。只有七曜的日曜之主,才能真正地去使用它。”
“日曜,就是第一曜吗?”年纪还很小的妹妹问。
“是啊……”那声音的主人,颇为怜爱地用大手摸摸女儿的头,“如果你们能见到日曜之主……所学的东西也就有价值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学的东西到底有没有价值,为什么非得要靠别人来定?”站在妹妹的旁边,还是男孩模样的青年,很不服气地说。
“因为啊……”
伸过了宽厚的大手,男人慈爱地说。
“只有日曜之主……”
才能集结七曜的后裔——
并引领着他们——
“……借助星龙之力,打败玄蛇。”
青年呢喃着,他把少女身上的弓拿起来,一遍遍地细细打量。
这是【郁明】。
起码在外观上,绝不会错。
但是……
“喂!醒醒!!”
青年用力地摇少女的肩膀,可她就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醒一醒!!”
依旧是没有动静,青年触碰少女颈侧,想要感受她的脉搏。
这一碰,便是让他的眼底多了几分严峻。
放下弓,青年把少女从河里拖上岸,身体放平。
“……抱歉。”
低语了一声,青年伸手敞开她的衣襟。
接着把手定位在胸骨中下,大约三分之一的交界处。
双臂关节伸直,呈垂直的方向,按固定的频率和深度下压下压。
在保证了呼吸道通畅之后,抬起少女的下颌,使其头部后仰,开放气道。
“……”
微微地叹了口气,青年用拇指和食指捏紧少女的鼻子,继而在吸气之后,使得二人口唇紧贴。
“去得可真久啊。”
不多时,在一处生着火的僻静地,戴着一枚明光发卡,拥有秀美长发的少女,听到了颇为熟悉的脚步声音。
“这附近的水源有那么难找么——”
比起真在抱怨更像是在开玩笑,少女转过身来,却在看到青年的状态后当即怔住。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青年简单地答。
少女起身,看向被他背着的人。
“她是谁?”
“不知道。”青年的回答依旧。
“你不是去找水了吗?”少女问,“怎么会带回个人?”
“这个人就倒在水源附近。”青年说完,声音故意顿了下,“……快死了。”
“快点!把人带过来!”
事情的发展全然如青年所料,在把背着的人放进自己昨晚睡的帐篷之后,少女也已经把医药箱给打开了。
“到外面去。”她向着青年下令。
青年问:“你可以吗?”
“有需要我再叫你。”
看着青年出了帐篷,少女定了心神,这才仔细打量起躺在面前的人。
年纪与自己相仿,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
不高的个子和削肩圆脸,整体上给人以孩子般的印象。
既不算漂亮,也不算不漂亮。
她有着只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可爱的容貌。可若是把这模样放在人来人往中,又感觉并不起眼。
“失礼了……”
即使同为女性也多少感到冒犯,少女解开面前人的衣裳,当即一惊。
她两侧的肩臂之上,均有一道青得发黑的粗壮指印。那可怖的痕迹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只一眼便叫人触目惊心。
没有内衣……
少女望着面前人胸口缠绕着的布带,一时有些失神。
“华音。”
青年的声音隔着帐篷传来。
“需要水吗?”
“——我说了有需要会叫你的吧?”
就像是不该有的心思被人发现一般,名为华音的少女当即冷了声线。回过神来后又觉得不该,于是弥补性地加了一句。
“先把热水烧起来吧。”
“知道了。”
听着青年的脚步远去,华音松了口气,继而进一步地查看起面前人的情况来。
过了一会儿,青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热水烧好了。”
“进来帮忙。”
青年的呼吸一滞,继而进到帐篷里面。
“你在带她回来之前,是不是有大概给她处理过了?”华音问他,“她身前有几处应该是箭伤,可有一处本该有箭的地方,我却没看到箭。”
“带着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法背吧。”青年答,“所以就拔掉了,全都装在袋子里。”
“你真是……”
华音一时不知怎么说他,看着就算说了八成也不会听的同伴,不由摇了摇头。
“这些先暂且不提,除去身前右侧那处,大部分都是擦伤。只不过……”
“只不过?”
“是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左肩,华音道,“在后边的伤口,有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