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创办理念是以异能造福人类，故而局里的主要业务可以分为三个方面。”史HR清了清嗓子。
“其一就是做些异能相关的研究，力求解开生物密码。”史HR的脑袋流动成阿拉伯数字1。
“其二，是针对可能发生的潜在危害做出应急预案。”史HR的脑袋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比成2，他干脆上手捏了两个触角只楞出来。
郁绘手指微动，心想：这特性还真跟史莱姆水晶泥一样，戳起来应该很解压，就是不知道他的发声部位在哪。
“其三，是对异能的产出品进行再加工，最后找经销商进行售卖。”史HR没有再随地大小变，而是打开了公司宣传册，翻到了标志性产品那一页递给二人看，“虽然每年局里都享受政府的拨款，不过我们也可以自力更生，收入大头还是在销售这边。”
郁绘想到了新闻上逐年递增的毕业生数量，以及大量招人的销售岗位，果然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销售圈子，但对于一个内向的人来说，就职市场营销类的岗位简直是灾难，毕业找工作时，郁绘就婉拒了不少。
“局里福利待遇都有保证的，二位既然是素清子内推进来的，可以免去HR面试直接进行业务面，先填一下面试评估表，稍后我们有专业人员会带两位去评估异能特性与等级，最后根据测评结果确定合适的职级。”
史HR言语间客气疏离，语速飞快，一通说下来像是在背书，没有丝毫感情，看样子这番话他已经给无数人解释过了。
或许这就是麻木的打工人吧，郁绘深感理解并很快接受了现状，边填着表格边问出自己在意的点。
“我们在外界都有各自的工作，若入职贵司会不会变成双重劳动关系？”
“这个请放心，柏女士，您的身份我们做过背调，您上一家公司的劳动关系已经解除了，现在是以小说家的身份工作，但是并没有和网站签劳动合同，只是作品签约而已没错吧，这个我们都可以视为副业的。”史HR双手十指交扣，手肘撑在桌面。
“那工作时间呢？如果是坐班制可能会影响我目前的工作效率。”郁绘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临近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一旁的御宁附和地点头，她还有咖啡屋要经营，确实没办法大老远跑来这里上班。
“我们都是弹性工作，您可以在签合同的时候选择不定时工作制，相当于在局里挂个名，局里有需要用到您异能时，您再过来打卡上班。”史HR扯了扯领带，面带自豪，“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全国80%的异能者都在我们局里备过案，70%以上的人都在局里担任一官半职呢。”
“了解了，那薪资构成是以固定工资+绩效的形式吗？”郁绘填好了面试评估表递过去。
“是的，我司实行薪资保密制度，依岗定薪，根据您过往的工作经验……”史HR接过表单，待他看清郁绘填写的毕业院校与专业后惊讶不已，“呀！您是科班出身啊。”
“喔，实习经历也很丰富，做过猎头实习生，昂，毕业后接手的是培训和招聘模块，原来是同行，失敬失敬！”史HR迅速扫过评估表后脑袋流动为感叹号，一改前态，连语气都热情不少。
郁绘心里吐槽：你真的有认真看过我的背调资料吗？合着只知道我现在的职业，过往经历一概不知啊。
同桌的御宁一抬头看见史HR这醒目的感叹号大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想接取任务的冲动。
“我们可缺HR啊，您看我这模样就知道了，入职的人本就不多，被我吓跑的倒是不少。”史HR的脑袋一会儿变成牛角包形一会变成三明治形，那可以称之为嘴的地方也在时刻转换着方位。
史HR还在滔滔不绝：“我一个殡葬专业的，误打误撞做过一段时间人资专员，后来跳槽到局里，就硬着头皮上岗了，到了才发现人力资源中心的同事少得可怜，咳咳，其实不该跟您说这个，容易影响您的入职意愿……”
“不过您也有知情权，总之这边目前就我一个人在做员工的入转调离，有没有意愿考虑做全职呀，柏女士？”史HR竭力招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以您的能力，进来的话我们压力也能小一些，等您上手后我就可以转去幕后做教培了，您接替我的位子多干几年，到时候薪资也会水涨船高。”史HR还在不厌其烦地争取。
郁绘一眼就看破他热情背后的小九九，分明就是工作繁忙，要真干全职每天任务量饱和，估计还得加班，放着喜欢的小说不写反而重新当回社畜，郁绘会还没疯，孰优孰劣，还是分得清的。
“多谢史经理的好意，不过我这边还有作品正在连载期，不能半途而废，不然读者该杀上门来了，等这本书告一段落，我再考虑全职，目前还是外聘更适合我。”郁绘一番话说得诙谐幽默，虽然心底有了打算，但也没有把话说绝。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权衡博弈，做事都会留有一丝余地。
“好呀好呀没关系，那如果您愿意继续从事HR工作的话，我们就先去和人资经理聊一聊。”史HR瞥了眼手机里的消息，又看向御宁，“汤女士您在这里稍坐一下，研发总监还在开会，大概还有5分钟他就过来面试。”
御宁点点头，二人暂时分开，但仅过了20分钟左右，两人又重新在会议室汇合，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神情。
不一会儿史HR也拿着本子进来道：“柏女士，我们人资经理对您的表现很是满意，经沟通，可以给到您这个数。”史HR拿起计算器，打了串数字给郁绘看。
“因为是外聘员工，所以签劳务合同，相应的底薪虽然不是很高，每月也只有完成绩效指标才能得到绩效工资，不过刚入职我们也不会定太高的KPI啦，前期一般都能拿到的。”史HR尽力提及管理局的优势。
“那年终奖是多少呢？”郁绘不是第一次找工作了，有相关经验，对于谈薪过程也轻车熟路。
“这个要年底结算才知道，近些年都有发的，像去年我们就发了和您一个月薪资差不多的金额。”史HR瞄了眼手表，内心愉悦。
再聊一会儿差不多就能拖到午休了，摸摸鱼一上午就过去喽，不知道食堂中午做了什么菜，昨天焖的大虾，今天应该是排骨了吧，下午随便写写报告就下班了，还能完成将两人推进到面试环节的指标，轻轻松松。
上司只注重结果产出，不注重过程，但自己很忙的表象还是有必要假装一下的，不然怎么凸显自己的重要性呢。
不过还是没法和教培组比，那边更清闲，领导要是不在办公室，组里的女孩子唠唠嗑、做做美甲一上午就过去了，自己早晚要争取调岗到那里，毕竟身体是自己的，生活情调也是自己打造的，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用些摸鱼技巧也无伤大雅。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史HR的液体脑袋逐渐浮现出五官。
郁绘竟然能在他有限的表情中看出是在眉开眼笑，史HR上扬的语调也证明了这一点，郁绘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观察力。
听了史HR的介绍，整体来说郁绘内心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份喂到嘴边的工作自由度还算比较高，估计局里这样积极地吸纳异能者也是希望能作为人员储备，或许那位素清道长之所以会知晓二人所为何事而来，就是用异能探测出来的。
“感谢史经理解答，我这边都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您刚才提到的异能定级是怎么个定法呢？”郁绘在手机便签里记着目前了解到的信息。
“有看到您这边写的是‘幻想’异能，照您的描述应当是类似神笔马良的能力，但又不是以笔作为媒介，完全就是凭空想象吗？”史HR拿起圆珠笔，在郁绘填好的表单上圈圈划划。
“是的，而且幻想事物自成一界，如今隐隐有与主世界联通的趋势，我不知道是好是坏。”郁绘心里有些担忧，指尖交握，明明是夏季，但手脚却有些冰凉。
“无妨，我带二人去小黑屋检测一番就知道了，请相信我们的团队。”史HR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
二人随着史HR穿过偌大的办公室，来到一扇安保门前，史HR输入密码后进入门内，昏暗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房间，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穿梭其中。
郁绘跟随指引进入胶囊一样的透明房间，坐在里面的椅子上，意外的是保护罩内竟然播放着舒缓的纯音乐，让郁绘原本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
御宁则在外陪同，递给郁绘一个安心的眼神。
椅子有些高，郁绘踮着脚尖，甚至不自觉地轻微抖起了腿，更加专注地调动起自己的异能，她闭上眼，开始共享。
身穿防护服的工程师搭上郁绘的肩，在安保人员的随同下一起进入心流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