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舆论

作者:木禾于心 更新时间:2025/2/2 17:53:26 字数:3072

Vicky更是直接写歌,公开diss那些造谣者,替郁绘打抱不平。

郁绘曾在作家聚会上认识的作者暴易丝和爆辣干脆面也一同发文声援郁绘,声称清者自清,等后面局势反转还指不定打脸的是谁呢。

可签约作者身陷负面新闻当中,这对于S站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谈好的配音工作一直在有序录制,明明都已经快到最后的收尾补录阶段了,奈何配音导演怕外界的风言风语给配音工作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继而影响到广播剧的最终成绩,于是提议终止合作。

不过配音工作室中有一位具有话语权的合伙人,他曾是郁绘大学时期那一届的校广播站站长,郁绘也是由他考核与考察后钦定的副部长。

老站长坚信她的人品,也是在和S站权衡过后,工作室选择暂且推迟该项目,等风波过后再推进,不然真的会埋没了好剧,于是广播剧上线时间无限期推迟。

而一些在和S站谈的版权合作却选择了终止,有些甚至落井下石,偏信了造谣者的一面之词,公开诋毁郁绘的名声。

一些都已经开展了的版权合作只能搁置,甲方公司已经投入了人力物力,不甘心就此收手血本无归,于是索要违约金,S站官司缠身。

舆论还在发酵,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郁绘则手机关机,拔了电话卡,强制自己不去看那些恶评,不去接骚扰电话。

此时的郁绘已经一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她刚从舞社回来,但却没有跳舞,本想通过运动暂时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以为让身体疲惫下来自己就可以入睡,但她在舞社门口踟蹰了半天,终究还是怕被人认出自己,怕别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郁绘承认自己是玻璃心,于是最后还是灰溜溜地逃回了家。

她靠着鞋柜缓缓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阵阵空虚感袭来,她无助又伤心,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郁绘双目无神,脑子又开始胡思乱想。

御宁从客厅监控看到了在门口缩成一团的郁绘,叹了一口气,而后立马从咖啡屋赶回家。

方才郁绘说要去跳舞时的神色就不太对劲,自己是竭力建议她目前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睡觉,生怕她体力不支晕在舞社,但郁绘执意要去跳舞,御宁劝不住,一直悬着心,直到现在看到郁绘安全回到家,但明显状态不对,御宁可坐不住了。

桃源公寓。

御宁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就看到了玄关处的郁绘。

郁绘听到开门的声响,仰视着御宁担忧的脸庞,苦涩道:“我有时候在想,你会不会也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太渴望被爱了,所以虚构出了一个近乎完全符合我审美的人出来爱我。”

“上天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么好呢?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让我遇见你呢?我从小到大拼尽全力去做的事就没有一件是顺利的,总是磕磕绊绊,唯有在和你相遇的路上是如此自然。”郁绘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生怕我拿起笔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我放下笔的时候你就会消失不见,或许待我清醒后环顾四周就会发现,其实周围一直只有我一个人。”

郁绘的失落感愈发强烈,她整个人仿佛在从主世界抽离,整个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御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想不到郁绘平时竟然思虑得这么多,御宁只好蹲下身,视线和郁绘平齐,握住她冰凉的手。

“我越想越觉得你很有可能就是我幻想出来的,暴躁的生父、被猥亵的经历,让我下意识疏远男人,性格强势、忽冷忽热的母亲让我渴望爱而不得的亲情。”

郁绘眼中噙满泪水,眸光饱含深情,看向御宁,抚上她的脸。

“而你身材好、学习好、游戏打得好,完全就是我想成为的人。”

郁绘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似乎是在透过御宁追忆过去。

“为什么大学里那么多组织我偏偏选择了校广播站呢?因为这样我可以学习如何创造出你的声音,我不想被当作异类,于是渴望有和我一样的人,所以我又杜撰出了你的能力,我耽于你对我的爱,但又怕自己陷得太深无法抽离,最终脱离正常人的生活。”

郁绘的手从御宁脸颊上无力滑落,御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放回自己的脸上,拼命地摇头,口中念叨着:“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模仿有人爱我,这就是精神分裂的前兆。”郁绘绝望地为自己下了定论。

“我尝试过拯救自己,小时候我想去看心理医生,但是母亲不愿出这笔钱,她甚至调笑着对继父讲,‘你知道柏郁绘刚才找我要钱是想干啥吗?她说要去看心理医生哈哈,天呐!我看她就是想买吃的了,都那么胖了还吃!有点钱全塞嘴里!’”

郁绘模仿着自己生母的声音,是那样地惟妙惟肖,将母亲的尖酸刻薄学了个九分。

御宁心疼地吻上郁绘的手背,恨不得替她分担一部分痛苦。

“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提过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她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在我小学时因为摔坏一只钢笔就能骂我整整两个小时的母亲,我为什么还要再次对她抱有期望呢?我早该看透的。”

郁绘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拿着笔尖劈开的钢笔,局促地光着脚贴墙罚站,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的自己。

“就这样挣扎着挣扎着,我考上了大学,勤工俭学,在食堂窗口做打饭员,在零食铺前台做收银员,还要同时兼顾学业、发展副业,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却是我唯一的出路……”

郁绘的表情愈发苦涩,她没有家底可以托举自己,从小就被迫早熟,这也让她很小便学会了看透人心。

“身边的同学很早便决定要考研考公,可本科的学费已经快让我无力承担了,只能靠助学贷款,至于考公,呵,当时的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连通过哪些渠道能了解到这些咨询我都不清楚,信息差真的是我无法逾越的鸿沟。”

郁绘抬头望向天花板,满目惆怅。

“看似大学毕业后有很多出路,但我别无选择,只能毕业就工作,因为这是对我来说最稳妥的一条路。”

郁绘回想起自己身为社畜时的那段经历,直到现在一想想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有些存款后我便一直想去咨询心理医生,但又怕真的被查出病症而关进精神病院,我只能在网上查着资料,看着那每一条发作症状都仿佛是在说我自己——时而躁狂时而抑郁,还伴随着躯体化,我做过网上的测试题,我时常能看到或听到另一个世界的景象或声音……”

想到这里,郁绘突然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想到,华夏应急管理局的存在是不是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呢?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得病的事实显得更合理,自己是不是将精神病幻想成了异能呢?

精神病的概念是由谁定义的呢?是人。

那如果由精神病来定义的话,在他们眼中,自以为的正常人是不是才是精神病呢?

郁绘的头有些痛,思维不可遏制地开始发散。

听郁绘说到这里,御宁有些慌了,她知道不能再让郁绘胡思乱想下去了,于是双手握住郁绘的肩膀,坚定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放心地相信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过我知道一句话,‘人是无法想象超脱出自己认知的东西的’,你再会幻想也不可能将一个人的生平事无巨细地编造出来。”

御宁的语气真诚且迫切:“如果你想确认我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我的身份证号、我的家庭住址、我的小学学校名字、我从小到大印象深刻的事情等等,我都可以一一讲给你听。”

御宁拉起郁绘,双臂搂住她的腰,直视她的眼睛。

二人面对面而立,下半身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郁绘全身的重量都撑在御宁的手臂上。

“你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是如何表达爱意的吗?”御宁俏皮地朝郁绘眨眨眼,立刻转移话题。

一句话给郁绘CPU干烧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脱离,懵懂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男女生理结构不一样,女生之间或许只要并排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这是你的知识盲区,但我懂这个,可以带你体验一下。”御宁亮出了她磨好指甲的修长手指。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郁绘结巴了,很是不解。

“呵……”御宁低声笑了起来,她将脸迈进郁绘的颈窝,低沉的声音在郁绘耳边响起,“你连那种漫画都不看的吗?”

“嗯?哪种?”郁绘歪着脑袋眼神清澈,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睫毛被残留的泪珠凝结在一起,看着好生可怜。

“啊!我感觉我在带坏你……”御宁仰天长啸,双颊因害羞而微微泛红,“不过没关系,你跟我的指引做就好了,就像我们打游戏时那样。”

郁绘点了点头,心里痒痒的,内心有些期待,如果御宁真的知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那是不是就说明她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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