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精神病院

作者:木禾于心 更新时间:2025/2/4 16:21:23 字数:3012

王硕刚上大一,相比于和家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和老师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多,算是半个留守儿童加寄宿学生,他受到父母的影响也小,是个是非分明的孩子。

郁绘对这个弟弟相处不多,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但好歹有姐弟的名分在,只要她这个弟弟拎得清,她就愿意指点一二。

当初王硕报考大学,也是郁绘提供的建议,结合当下发展前景不错的领域,给出的专业参考。

看着手机里无数个未接通话,郁绘先处理掉一些紧急的,而后回拨给了王硕。

“小屁孩儿。”郁绘声音平和,几天闭关下来,她的情绪已经近趋稳定。

“老姐……”王硕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地开口,实在是替母亲羞愧。

自家母亲在网上闹出的事,自己身为亲儿子怎么可能不知情,都是一家人为何就闹到这个地步?他已经劝过母亲收手,但母亲非一根筋,还当老姐像小时候寄人篱下时那般可以任她拿捏。

这些天他也一直在尝试联系老姐,但是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要不是这会儿老姐给他回了电话,他真要以为她是被逼得想不开做了傻事。

“我能做些什么吗?”王硕知道自己一个还未出社会的大学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是不希望看到亲人反目。

父母二人在他高考完就离婚了,无非就是因为生活中茶米油盐的小事,日积月累下来积攒了好多不满。

他现在跟爸爸一同生活,也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母亲则寡居,或许正因如此,她才愈发强烈地想要控制老姐吧。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郁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嘶……真的要这样吗?毕竟是咱们的妈,这样会不会太绝情了?”王硕有些犹豫。

“你不敢下手也无妨,毕竟她在你面前一直都是慈母的形象,其实只有我的签字也可以办成这件事,只不过加上你的签字此事更会板上钉钉罢了。”郁绘浏览着电脑上三甲医院精神科医师的资料。

王硕开始短暂的心理斗争,老姐这么多年只拜托自己做这么一件事,况且这对母亲来说也没有直接的伤害,最后他一咬牙道:“好,老姐,就按你说的,你先预约医生,等我没课的时候就带咱妈去医院检查,我会骗她说是去检查身体的,精神方面的检查我会先瞒着她,如果最后真查出有什么问题,能早点治疗也是对她好。”

郁绘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看来自家弟弟还有救,没有被母亲完全洗脑。

她看着网上各大精神病院的介绍,心如死灰般默道:放心,母亲,如果你真有什么精神问题,我会为你联系最好的精神病院的。

一个家庭里,当孩子发现自己有精神问题时,那往往她只是这个家里病得最轻的那个。

郁绘坚信这一点,从小到大母亲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她很难不怀疑母亲的脑子有问题,这明显不是正常母亲能做出来的事情,故而郁绘内心就诞生了这样的计划。

另一边,维护自身名誉的事情也在有序进行。

郁绘的大学室友就有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毕业后进了报社做记者,郁绘请她围绕自己周边的人做一个360度采访。

如此热门的话题送上门,记者室友自然要抓住这一波流量,况且她们室友几人在大学里关系向来很好,能为好友正名她亦会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去做。

郁绘提供给她自己小初高同学、老师和邻居们的联系方式,他们是最了解实情的人,即便已经过去很多年,但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是关键线索。

记者室友对这些人一一进行采访,主要引导其从客观角度评价郁绘在学校的表现,以及她为人处事的作风。

记者室友也找到了郁绘儿时所在的那栋小区,她从郁绘那里得知她的母亲曾被其生父家暴过,场面可以用骇人来形容,故而去此地收集邻里的讲述至关重要。

北方某老旧小区。

“大娘,我们是本市新闻社的,现在想做个有关家庭伦理的栏目,听说咱们这儿之前有户人家挺有说头的,好像姓柏?”记者室友对于探听消息已经轻车熟路,她举着麦克风,旁边还跟着一个扛摄像头的同事。

“诶呀妈呀,你说的是老柏家的那对老夫少妻吧,这个姓不常见,这么多年就他们一家姓柏,二十年前在这儿可是出了名的人物。”小区里散步消食的大娘顿时八卦起来,她常年定居在此,邻里的家长里短她再熟悉不过。

“怎么个出名法?您给说道说道。”记者室友递上了一袋瓜子。

大娘看见好处,了然地笑了笑,手捧一把瓜子,唠起了往事。

“那个姓柏的老大不小了却娶了个娇妻,我们都叫他老柏,旁人都羡慕嫉妒他,难免就有风言风语,编排她老婆在外面有小白脸,给他戴绿帽子,老柏原先听了还不在意,但是旁人说得多了他肯定起疑啊,完了就自己开始查,这一查还真让他查出点苗头。”大娘磕着瓜子,一点也不耽误她声情并茂。

“诶哟,照您这么说,他俩其实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记者室友见话题已经深入,立马追问。

“嗐,可不吗,奈何他俩没扯结婚证,只能算同居关系,就算女方有了外遇他也没办法,只能说道德有问题,但是上升不到法律层面。”大娘如今讲起这事也是直摇头。

“那老柏还怀疑闺女不是自己亲生的,偷摸拿闺女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可是鉴定结果确实是亲的,但他咽不下这口气啊,所以把气全撒在他老婆身上,一喝酒就揍老婆,诶哟,给小媳妇脑袋都干开瓢了,哗哗流血。”大娘仍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们看不对劲,赶紧联系居委会劝架,打120的打120,报警的报警,主要是他们那往死里对骂互殴的架势,我们也不敢轻易上去扯开。”大娘眨巴着眼,说着说着直叹气。

“可怜他们家那小姑娘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他们对打,也不说话,平常最懂礼貌的孩子了,偏偏摊上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家庭,后来他们俩夫妇再一干架,我就招呼那小姑娘来我家吃饭,大人的事毕竟和孩子没关系。”大娘回想起郁绘儿时肉嘟嘟的脸。

“妈呀,脑袋都流血了,那人咋样了?”记者室友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将要触碰陈年旧事的关键。

“人没啥大问题,缝了几针,后来照样能吃能喝,就是……”大娘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画着圈,“精神不太稳定。”

“啊?打出毛病来了?”记者室友也很是震惊。

“也不全是,之前女方就挺强势的,自己挨了打也对老柏拳打脚踢,只不过当时还要点脸,没打到家门外,自从受了大伤后就更不避人了,丁点事不顺心就呜了嚎疯的,跟小猫应激了一样。”大娘啧啧咂舌,她至今也不明白,人家那好好的一个少妇怎么就给折磨成了泼妇。

“那他们的孩子没被波及吗?”记者室友适时问出后续。

“嗐,孩子让她妈给送托管所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其实离了父母也挺好,起码小姑娘受父母的影响小。”

大娘摆摆手,回想起那个会帮她拎菜、遇见她就打招呼的乖巧孩子,她很是稀罕,可如今越想越遗憾,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发展得怎么样了。

“后来这一家人怎么样了您还有印象吗?”记者室友认真做着速记。

“再之后听说女方把孩子偷偷带走了,那姓柏的也是挺不要脸,不仅不给孩子抚养费,还舔着个脸找娘俩要钱花,他也年纪大了,还得了脑梗,干不动活儿了,知道有人照顾的好了,就想着多捞点好处,又追人家女方娘家去闹,说要么给钱要么给孩子。”大娘提起男方一脸嫌弃。

“这么无耻啊!”记者室友本想尽可能地站在客观的角度进行采访,可听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唾弃一句,没想到在寝室里向来具有亲和力的郁绘竟有个这样的爹。

“可不咋地,还不止呢,那姓柏的老婆跑了没地方发泄,喝了酒就满小区打人,实在没招了,社区联系他姐姐过来,他姐姐也不想伺候这个老赖,就给他弄养老院去了,听说最后在养老院病逝了,也算是恶人多磨、自食恶果吧。”

大娘在茶余饭后,几分钟就讲完了一段别人的家事,可对那家庭里的人来说,他们可是切实地、活生生地经历了几年那些事。

记者室友随后又来到郁绘初中时生活过的村屯,了解到郁绘的母亲自被家暴后精神确实一直不太正常。

她曾经拿着菜刀追着年仅11岁的郁绘满院子跑,就因为郁绘只顾着写作业,没给弟弟煮泡面吃,后来还是郁绘的三舅妈、五姥爷赶来才制止了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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