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有日摘星踏斗:王祚。
所在地:再生星球,南半球,与何尼罗国所在大陆隔着一个叫做“望穿海”的海峡的大陆,一片广阔的,被称作“晨昏之地”的无政府状态混乱地区,西部城镇,神赐市,当地的星琼尼斯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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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肯历1008年,萨德历2026年。
教会里,信众正在对着一个有着紫色长发的少年议论纷纷,他是“晨昏之地”这块无法无天的地方中无数孤儿中的一个,当他还只是个婴儿的时候,他被星琼尼斯的信徒们在野外的泥地中发现,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恐怕是早就已经被歹徒杀掉了罢。
“诶,那个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总是要给我们添麻烦。”
“明明是被我们养大到现在,其他的流民都那么顺从,为什么就他会这么叛逆,到现在都还没为对星琼‘奉献’过一次?诶......星琼在上。”
“即使他依然不信仰星琼,即使现在教会的食物供给依然很紧张,我们依然愿意多给他一份食物,他为什么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诶......不仅这样,他还总是顶撞拉达教士,据说拉达教士之前让他读经典,他竟然因为‘早就读过了’就逃出了房间,什么叫做‘早就读过了’?我们没有让他读的书,他能随便读吗?真是不敬呀。”
“或许拉达教士不久之后就会失望吧?真是可惜......”
“不要乱说,拉达教士是我们这里最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上次我还见到,饿了一天的拉达教士,依然愿意拿出自己的粮食,带给教会之外的饥饿的流民吃呢!”
“欸欸!他过来了,我们要不要当面和他聊聊?”
“还是算了吧,走吧走吧。”
多舌的信众离开了,这个有着紫色长发的少年还在自顾自地,拿着扫把打扫着廊道的卫生,他的名字便是王祚。
王祚生来俊俏,头发柔顺优雅,眼睛更是如同紫色的宝石一般绚丽。王祚的记忆力很强,教会中的学习功课更是十分努力,然而,他在这里并不得到敬重。
刚刚信众们的闲话他并不是听不见,只是他知道自己无力反驳——他这个卑微的身份,恐怕怎么反驳都会被当成异端的罢。
已经是秋天,处于再生星球南半球中纬度的神赐市也逐渐变得寒冷起来,树木的落叶开始纷纷而下,把廊道上散落的落叶清扫干净,这是王祚被分配到的日常工作。他停下手中的工作,靠在墙上,抬起头来看向灰暗的天空,呼出一口热气,然后任其消散在空中。
王祚自有记忆起就一直住在神赐市里的教会里,其实,他并不算孤单,这里有许多和他差不多,都是被教会带回来的流民,他们过的虽然不富裕也不怎么快乐,但至少能活,他们靠着比较轻松的劳动就能获得粮食。
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
被教会收养的人们实际上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教会实际上还会让他们对星琼尼斯进行“奉献”,所有人都对此感到厌恶、恐惧,但他们又无法去反抗这一点,因为,他们需要星琼尼斯的力量来保护他们。
王祚是第一个敢于在众多被收养的人当中提出疑问的人,他认为他们应该武装起来,通过自己的力量来保卫自己的生活,即使没有星琼的力量,这座坚固的教会一样可以用来固守,像现在这样向星琼尼斯“奉献”,无疑是割股啖腹,自取灭亡啊。
然而当时并没有人相应他,有些人是觉得教会不可能允许他们武装起来,有些人是认为教会的石壁并没有王祚想象中的那么坚固,而有些人是已经“奉献”到无法再榨取,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教会的大厅深处,存放着一块巨大的蓝宝石——“破邃”,“破邃”是拥有着神性的宝石,每一个星琼教会都会有一块。
“破邃”的作用主要有两种,一个是从其中分割出小的蓝宝石,再将它们镶嵌到教会的硬币上面,这种蓝宝石一旦靠近被星琼选中的人,就会产生震动,因此,这种硬币就是用来检测一个人是否被星琼尼斯所选中的。另一个作用是,“破邃”可以保护所在的教会不受到攻击,“破邃”会直接请求星琼的力量,召唤青色的闪电炸死每一个胆敢冒犯和进攻星琼教会的人。
但想要得到“破邃”的保护是有代价的。
正如同星琼教会经典里写着的那样,星琼尼斯除了掌管着雷暴雨之力,还拥有着一项强大的能力——“本初归化”,简单地说,星琼尼斯可以将任何事物传化为最基本的能量形式,然后吸收它们,以此强化和增加自己的能力。“破邃”也是如此,想要获得星琼尼斯的雷暴的保护,就必须定期让“破邃”吸收人的智慧,吸收得越多,“破邃”的保护效果也就越强。
吸收智慧,指的是让“破邃”夺取走前来奉献的人的大脑的某一项功能,有可能是语言功能,有可能是行动功能,也有可能是记忆功能......总之,一个人如果“奉献”的次数过多,就会变成无可救药的植物人。
这里的教会里的教士和信众让那些他们收养的流民去做这种自杀式的“贡献”,教士和信众们自己不“奉献”,却依然认为这种“奉献”是一种神圣的、必须要进行的事情。
为了保护这个教会,以便让教会来收留和保护自己,一批又一批的流民去到“破邃”之前,失去了自己的智慧。
王祚总是在想,为什么其他的人都不选择发声,不选择反抗?教会的人并不多,为什么流民们一定要顺从于他们的保护方式?
后来,王祚有一次走出教会的时候看到了外边的世界,在外边,人们的生命如同商品,可以被自由买卖。
“王祚!拉达教士叫你过去。”一个信众的招呼打断了王祚的思考,他赶紧站直起来,看向招呼他的人。
“‘奉献’轮到你了,这回你说什么都不能逃过去。”
“指名叫我吗?”王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还不赶紧去,废话什么。”那个信众的表情很严肃,容不得商量。
王祚没有打招呼,也没有敲门,他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教会里的独立的“破邃”储藏室。说是“室”,其实这里的大小完全称得上是一个“馆”,因为这里实际上还是一个图书馆,这里摆放有许多历史悠久的星琼尼斯教典籍。有纯粹的训诫类的书,也有讲故事一类的书,其中的许多书跟叠起来的棉被一样大,那些实际上是属于文物而非真正的可读书籍,这里每天都有专门的人员打扫,拉达教士自己也经常亲自来这里整理书籍。
储藏室的中央,便摆放着“破邃”——那一块能够食人心智的宝石。
储藏室没有设置吊灯,这里也没有窗户,整个储藏室里都显得很昏暗,只有“破邃”一直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让人无法忘却它的存在。
“你来了,王祚,来这边站着。”拉达教士穿着星琼教职人员专属的深青色袍子,他见到王祚来了,便笑了笑,招呼王祚走到“破邃”的面前。
王祚心情复杂地走到“破邃”的面前。拉达教士站在一旁,教士双手捧着书,眯着眼睛,借助昏暗的灯光困难地读着经典上面的文字,他让王祚重复他读过的语句——这是一种祈祷,是“自愿”向星琼尼斯“奉献”前必须要有的仪式。
王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
“王祚,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叛逆呢?”拉达教士愤怒地喊道,“这么抵触“奉献”,怎么能够做好星琼尼斯信徒的呢?。”
“我已经读过大部分经典的原文了,上面说,向星琼尼斯‘奉献’理应是信徒的一种自愿行为。我并不是星琼信徒。”王祚反驳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经典的原文是你这种级别的人能读的吗?我们供你吃喝,保护你的安全这么久,你却依然不信仰星琼尼斯,难道你都感觉不到一点羞愧吗?!”
拉达教士指着“破邃”,对王祚说:“赶紧的,把宝石拿起来!重新跟着我再念一遍祈祷。”
王祚拿起那一块沉甸甸的、外形不规则的蓝宝石,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与刺痛从王祚的手上立即蔓延到全身,他忍着疼痛说道:“拉达教士,星琼尼斯的经典,我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背得全文——包括祈祷的那一段,我根本不需要你重复,我也能背出来。你说我这种人不配读星琼尼斯的经典,那好,请问拉达教士你对于那些经典,又能背得多少?”
“这是什么话?”拉达教士的眼睛下意识朝右边看,没有对上王祚的视线,“我当然是背得许多的,不然我怎么能成为教士呢?够了!不要闲话了,按我说的做。”
“其他人——那些已经‘奉献’过的流民们,他们也能背得吗?”
“不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其他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王祚拿着沉甸甸的“破邃”,慢慢地将双手举过头顶,他的心中升腾起一个决定。
“你当然不关心,因为他们早已经成了植物人了!”
“你什么意思!”拉达教士喊道。
“我再也不会让你们教会有机会逼迫我们做这种事了!!”王祚大喊一声——“去死吧!神棍!”
王祚火山爆发般猛然挥动手臂,抓着如同大铁锤那么重的“破邃”,用“破邃”身上最为锐利的棱角,对准拉达教士的后脑勺,死命地砸了下去!
“啊!!”
“破邃”的尖角重击到拉达的后脑,他大叫一声,便直着身子倒了下去。
鲜血四溅,“破邃”却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像是在表达着“饱餐”了一顿的欢愉,看来拉达教士的“智慧”已经被“破邃”所吸收进去了。
王祚看着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拉达教士,又继续用“破邃”狠狠砸了好几下,直到确认他已经完全死亡之后,王祚赶忙把“破邃”放回摆放台,然后便匆匆忙忙地往储藏室外跑。
“里边发生什么了?我好像听见有叫喊声”门外有个路过的信众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破邃’吃得很饱。”王祚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便匆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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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拉达教士被王祚用‘破邃’砸死了啊!”等到这样的尖叫声从储藏室传出来时,王祚已经冲出了教会的大门,跑到了外边的世界。
“怎么让他给跑了!去!快把他抓回来!”
“那样的少年跑了又有什么用,待在晨昏之地里必然是个死。”
“可是,被他砸死的人可是拉达教士啊!如果不能把他抓回来处决,我们这个教会的颜面何在?”
“诶......我知道了,叫上几个人,带上武器,出去找!”
几个信众和教职人员拿着武器也跑出了教会,路上很泥泞,王祚的脚印隐隐约约还能被看见。
王祚此时正拼了命地在晨昏之地破败的巷道里无头苍蝇似地飞奔着。
该死的教士,该死的教会,该死的星琼尼斯教!王祚边跑边在脑子里骂着。
突然,在一个拐角,王祚被一个陌生人钳住了,那个人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用力捂住王祚的嘴巴,让他不要叫喊出来。
“放......开我......”王祚挣扎着。
“小子,我看有人在追你——放心,我懒得抓你,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犯了什么事,能让这么多人来抓你?”那是一个听起来很自信昂扬的女性声音。
王祚抬起头一看,是一个中等身高的人,穿着白色的巨大斗篷,完全遮盖住了脸和身子,如果不是她说了话,王祚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个女人。
“是......是教会的人。”
那个女人从斗篷里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在手里上下抛着一颗闪亮的小石头,显得很是随意:“又是教会啊......星琼尼斯教的影响范围还真是广大——不过,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星琼信徒想要读取我大脑里的‘智慧’,我把其中一个信徒干掉了,然后跑了出来。”
“嘶——”女人明显有些惊讶,“小子,你多大了?”
“今年十二了。”
听到这话,女人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惊讶:“厉害......你要不先跟我走吧,我可以保护你——”
“这边!我刚刚看见他往这边跑了!”来追击的信众的声音又响起,看来他们要追上来了。
“往这边走吧,快。”女人拉着王祚的手就要走。
“不,那边不行,我刚刚刚跑过那一片区域,8个分叉中有3个循环和3条死路,剩下两个分叉导向这边,我们要是过去了,过一会就只会再折回来,应该往那一边。”王祚急忙说道。
那个女人半信半疑地跟着王祚往另一边跑,说实话,晨昏之地的巷道堪称混乱至极,不仅路况脏乱泥泞,道路盘根错节,还有有各种违章建筑拦路,如果不慎进入乞丐或者是当地黑帮的窝点,还少不了有一场血雨腥风。就算是教会的人,在这样的地方横冲乱撞,也是十分危险的。
“这边我记得他们刚刚派人守株待兔了......”
“这边的路刚刚我们绕回来过......”
“我记得之前听说过那边的巷子里有黑帮......”
那女人说是带着王祚走,实际上刚刚这么一长段路,她却是被王祚带着走,“在记忆力和智慧这方面,你还真是个天才。”那女人不由自主地调侃道。
“我知道,因此我不会让他们夺走我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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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跑了一会,突然,王祚突然在一个三岔路口前停了下来。
“怎么了?”女人问道,她雪白地斗篷上已经沾了好些泥巴,白色的衣服和晨昏之地真是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路口,我是第一次到,不知道该怎么走。”
只见女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地方我认识,我之前就是从这边向里面走的,三条路都可以通向外边的港口,我们就快可以出去了,走哪一条路都可以。”
“那我们走吧。”王祚反客为主地拉着那女人的手就要走。
“等等。”那女人突然注意到了些什么,原来是有一条路的路口来了两个教会的人,正在往这边走。
女人和王祚连忙躲起来。
“我说......在这里晃太久真的不好,晨昏之地很危险的,反正那小子肯定活不下来,我们还是赶紧回教会吧。”
“嗯......还是再找一找吧,我就不信他能跑多远,我走这边,你去那个路口瞧瞧,要是还找不到我们就回去吧。”
这些话都被王祚和那个女人听在耳里,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他们所说的“那个路口”是哪个路口,这样一来三个路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而且还不知道是哪一条路。
“两个人是抓不住我的,但是如果还要带上你,我就不好说能不能保障你的安全了。”那个女人说。
王祚咽了一口口水:“那我随便选一条路走。”
“别着急。”只见那个女人从衣袋里取出一颗透明的石头,朝着那两人的方向丢了一颗,那两个教会的人注意到了石头,但他们四下张望了一会,并没有看见人。
“只是一颗小石子而已,你继续往那边走,等会我们在教会门前的那一条路汇合就行。”
“好了,我们往第二条路走。”那女人很自信地说道,她拉着王祚的手赶快从第二条路小跑了出去,确实没有再遇见追兵,他们三选一幸运地选对了。
“那块小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选哪一条路搜查的?”王祚问道。
只见那女人把食指竖着抵在嘴唇上,小声说道:“嘘——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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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两人便跑出了晨昏之地的乱巷,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达晨昏之地西北部的海岸线码头。
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放慢了脚步,不再这么慌张。
“准备到码头了......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只见女人摘下大兜帽,甩出了自己同样是雪白色的秀发。那女人的头发末端卷成螺旋状,头发左侧还有一个金色的羽毛状头饰,看起来很有贵族气息。“我叫瓦伦缇娜,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瓦尔基里,为了增长见识,我从‘北极星之地’的首都出发,穿越大陆,渡过海峡,一路云游至此。”
王祚听了很是惊讶,因为瓦伦缇娜所说的这些事物和地名,他是一个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天外有天”。
“本来我是打算继续向南出发的,你们这一片大陆虽然没有我们‘北极星之地’所在的大陆大,但也并不只有你们‘晨昏之地’这一个地方,结果呢?你们这里实在太乱太危险,比闹饥荒时候的‘荆棘之地’何尼罗国都要危险上不少,于是我打算立即折返回去,没想到,准备走的时候就遇上了你。”
王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瓦伦缇娜面前:“我跑到这里,已经知道了,就算逃了出来,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活得下去,大姐姐,求求你,带我走吧!”像是在争取着瓦伦缇娜的欢心似的,他接着说道:“你知道,我记忆力和智力比别人高,可以帮忙计数、计算、记事,日常的活我都可以干,在旅途上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服侍寝食这些我都可以做,求求你,我不想让我的生命结束在这里......”
“嗯......”瓦伦缇娜迟疑了一下,“虽然说你的记忆力和智力确实是个亮点,但只有这个的话......本来我看教会大费周章地追捕你,还以为你有什么厉害的能耐才选择救你,但现在看来感觉也比较一般呀,不过......算了,你先和我说说看,你想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要到一个没有教会的压迫与盘剥的地方去。”王祚果断地说道。
“哦?有意思,我这一路走来,没有星琼尼斯教会的地方可没有几个,虽然现在教会在它的起源地——何尼罗国里正在不断衰弱,但其势力还是不容小觑呢,不过......”
“不过......?”王祚眼睛里又闪着希望的光。
“从这里的码头坐船北上,横渡过望穿海,就可以来到我们寒霜公国所在的大陆,这个大陆的最南端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也就是说,我们一上岸就会到达这个国家,这个国家崇尚科学到了近乎狂热的地步,同时也鄙夷着传统教会,在这个国家里,或许还有人信奉星琼尼斯,但至少,我经过那里的时候,是一个星琼尼斯的教会都没看到。”
“它叫什么名字?”
“赛伦西亚——赛伦西亚共和国联盟。我这些年,从寒霜公国一路走到了那里,再从那里坐船到了晨昏之地,从来没有一个地区给我留下像赛伦西亚那样深刻的印象——无论是好的方面,或是......”
“——求求你了,带我去到赛伦西亚吧!”王祚着急地喊道。
“嗯......反正我北上回去的路途是不可能一直带着你的,如果你的要求只有‘没有教会’这一块的话,我可以把你在赛伦西亚放下来,反正他们那里对待像你这样的少年以及少女是很重视的,百姓缺东西吃的时候一定会让少年少女先吃剩下的食物。”
王祚打记事起就一直住在教会里,甚至连外边凶恶的晨昏之地都还只是“浅尝辄止”,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强迫他以及流民们向星琼尼斯“奉献”智慧,自身却不“奉献”智慧的教会以外,还有别的险恶的事物。
瓦伦缇娜不在乎王祚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看来我从赛伦西亚那里买来的小船还停在码头。”瓦伦缇娜望向远方的码头,满意地说道,“等到了那边,我会让赛伦西亚人来抚养你,接下来的生活,就要靠你自己啦。”
“嗯!”王祚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次是我免费救了你,得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明白吗?你的名字叫王祚,我已经记住了,以后说不定我还会来找你,你这聪明的头脑和厉害的记忆力在赛伦西亚那帮科学狂人那里一定可堪大用,等到以后你有出息了,再来还我的人情。”
“大姐姐,那我应该怎么找到你呢?”
“好,接下来我说的,你记着——”
王祚洗耳恭听,
“来我们大陆最北边的寒霜公国,找我——‘瓦尔基里’,等到你长大成人了,这个名号将会响彻整个寒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