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之中留下爪痕:塞纳。
所在地:再生星球,大陆中部,被称为“荆棘之地”的何尼罗国的西南部省份,工业发达的“高炉之城”蒙特维埃省;以及何尼罗国的首都阿弥塔提斯,星琼尼斯主教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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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肯历1018年,萨德历2036年。
“啊!对啊!只要有伊萨姐的身份——”
但是伊萨罗娜摇了摇手指:“不是,按照援助计划的约定,我是不能利用身份之便行事的......”
“可是伊萨姐跟爸爸吵架的时候嗓门大得估计邻居们都听得见......”
“那个嘛.....”伊萨罗娜尴尬地挠了挠脸,“不......我的意思是......今年的援助款,不是还有很多吗?”
“那我们就直接去找蒙特维埃的市长吧,顺便也好告诉他星琼预言的事情。”
“应该没问题。”伊萨罗娜点了点头。
文森特调侃道:“你是不是还得用轿子抬过去凸显一下身份?”
“真是尬黑,但是不开辆豪车去怎么行呢?”
“你哪来的豪车?”
“客户的敞篷车哦......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帮人家修好的,稍微借来开一下不行嘛”伊萨罗娜转了转车钥匙。
——“喂!现在是午休时间,市长大人是不会接受会面的。”
“更何况是你们这种来路不明的人。”门口的卫兵并不留情。
“两位大哥站岗半天幸苦啦,只是有要紧事要去找市长汇报,通融通融一下嘛。”伊萨罗娜趁机把几张钞票塞到他们手里。
“嗯......不错,你们是一家的?那你就是妈妈,他就是爸爸咯?”
“啊啊,啊这不是——额,我是她的姐姐。”
“长得不是很像啊,看她的样子,没有工作吧?那你们俩呢?”
“我是个修车的,他呢,他是——”
“我是个猎人,在行会工作。”文森特回答道。
“什么?猎人?不行不行,这种职业的不能随便放进去,你带着你妹妹进去就可以了。”
“什么?我是她爸爸——”
伊萨罗娜连忙捂住文森特的嘴:“啊没问题,我们不会进去多久的。”又转头向文森特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也爱惹事了,你就在车上呆一会吧,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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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市长大人,很抱歉打扰您了。但是我们有要紧事需要请求您的帮忙。”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塞纳和伊萨罗娜一起对着市长单膝下跪道,伊萨罗娜并不是很情愿,因为在赛伦西亚,就算是面对领航人都远不必如此卑躬屈膝。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蒙特维埃的市长虽然作为一个贵族,但并不像大多数拥有这种身份的人一样,生活邋遢、不爱运动、肥头大耳、满嘴流油的刻板印象,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
正相反,这个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那是格外的英俊,不光金发碧眼——标准的何尼罗人,衣着上也十分华丽讲究,平常走在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先生小姐想要巴结他呢。
“我的妹妹,收到了来自神明的预言,说不久之后,蒙特维埃,甚至整个何尼罗,都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哦?如此夸张,说来听听。”市长有了些兴趣。
......在听完塞纳紧张的叙述和请求之后,市长盯着塞纳看了半响,似乎是在衡量她的可信度,但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塞纳很不舒服。
“嗯,两位小姐,都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
“我叫伊萨罗娜,二十八岁。”
“我叫塞纳,今年十七岁,按照预言里说——”
“我知道,年轻的小姐,刚刚我都听着呢,你和你姐姐是想要先借用我的私人直升机,然后再要我向城里宣布这个消息,让民兵动员起来,对吧?”
“是的,市长大人。”塞纳的语气带着些恳求。
“那如何证明你听到的预言是真的呢?星琼有没有留下什么......‘神迹’?”
“市中心的那一座曾经被腰斩过的神像,今早在我醒来的时候,它已经被完美的复原了,市长大人。”
“嗯,还要和‘催枯团’扯上关系,并不简单呢。”
“是的,市长大人,所以需要您的号召。”
“呵,”他轻笑一声,“那好,对了,你也不要光站着了,到这儿来坐着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沙发身旁的位置,示意塞纳到这里来坐下。
“市长大人,这——”
“坐啊,没什么的。”
塞纳不太好意思地坐到他身边,自从来到蒙特维埃,塞纳的学业都是由伊萨罗娜负责的,这使得青春期里成长着的她很少能见到同龄的男孩,而和市长这种既年轻又帅气的贵族男子坐得这么近,更是头一次。这沙发本来给一个人坐就没剩下多少位置,两个人挤在一起这么近,塞纳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他都能听得见了。
“市,市长大人,这距离......是不是太近了点......”
“呼——”市长向着塞纳的脖子轻吹一口气,热乎乎的,还带有些迷迭香的气息,弄得塞纳肩膀一激灵,变得更加拘谨了:“小姐,非同寻常啊,不学那些贵族的女孩们穿裙子,你看起来更加喜欢穿紧身的皮革裤呢,腿这么长,身高有一米七五以上了吧?”
“市长大人,问这些是要......干什么?”
“先生,注意礼仪。”伊萨罗娜在一旁黑着脸警告道。
“啊好好好,那我就说说你们的事情,”说是这么说,结果他的手居然直接伸过塞纳的身子,以环抱的方式搭在了她的肩上:“你们两位小姐如此唐突地来和我说这么吊诡的事情,又是神明,又是预言什么的,虽然对我来说问题不大啦,但是和‘催枯团’扯上关系,我也实在很为难呢——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只要——”
“只要?”
“只要这位小姐陪我共度一晚。”市长看着伊萨罗娜说道。
“什么!你这是性骚扰!我告诉你,你休想让塞纳陪你——”
“不,小姐,我说的是你。”市长从塞纳身边站了起来。
“我?”伊萨罗娜的脸“噌”地一下子变得满红——不是害羞的红,而是怒不可遏的红:“我警告你,我可是已经有了女儿了!”
“对,小姐,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底线的呢,塞纳小姐虽然俊美动人,但她脸上的疤痕着实让人有些心颤,更何况她还是未成年,调戏一下就得适可而止了,可伊萨罗娜小姐你将三未三,正是一个女人风姿卓越、熟香动人的时候,有女儿也无妨,我最喜欢的就是人妻了。”
伊萨罗娜被这番油腻的发言整的一阵恶心:“你、再、说、一、次?”
“适才我对塞纳小姐不敬,其实是为了看看伊萨罗娜小姐你的反应,我就喜欢反抗激烈的女人,伊萨罗娜小姐,你也不想你妹妹这么要紧的诉求得不到帮助吧?”言罢,市长立马上前搂住伊萨罗娜的腰:“小姐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何尼罗人想和我上床呢,我都看腻了,今晚就换一个异域风的试一试!”
“请住手!市长!”塞纳在后边大声喊道。
伊萨罗娜挣扎着想从口袋里拿出她的身份卡,却反而被他推倒在地:“啊!我告诉你!我可是赛伦西亚的......”
“给我住手!”
轰——!
毫无征兆地,就像在为“晴天霹雳”这个词做象形描述那样,大中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地天空中,一道猛烈的青色闪电撕裂长空,仿佛神明之怒,以无法抵挡的威势将市长办公楼的楼顶与一层又一层的天花板轰炸开来,各种钢筋水泥的混合物显得脆弱不堪,瞬间被这闪电击碎,火花四溅,碎片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根本没人能看得清或是听得清,这股青色闪电直直击中了那俊俏的市长趴在地上的身体,皮肉瞬间被撕裂,各种碎块如箭般四散,仅仅几微秒的时间,这闪电便可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为焦黑的炸弹,爆炸的巨大冲击把站着的塞纳都掀翻在地。
而那市长早已化作无数碎屑和焦炭抛向四面八方,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天空中的青色闪电还在怒吼着,只不过并没有再轰炸这里,随即倾盆大雨便如约而来,仿佛是在嘲笑着想要羞辱神明的人的惨烈下场。
“咳,咳,”塞纳从烟尘中站起来,“伊萨姐,你没事吧?”
伊萨罗娜也从灰烬中爬起来,除了一些擦伤,她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害,如此强劲的闪电,本应该完全足以摧毁这房间里的一切,但是塞纳和伊萨罗娜却并无大碍——尤其是和那市长靠的那么近的伊萨罗娜,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可以被称作一个奇迹了。
“我没事......塞纳,你说的你以前召唤闪电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伊萨罗娜还没有缓过来。
“都是真的,但是,但是那些,包括这个,都不是我主动召唤的啊!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啊!”
“他这个程度,你要是电成植物人,或者是直接电死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自己把他劈成了,额——碎屑物,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点?这电压,百万伏特,千万伏特,还是万万伏特?”
“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雷电居然把楼顶都劈开了一个大洞,我们必须得进去看看!”楼下的卫兵喊叫起来。
情况紧急,伊萨罗娜立刻打开窗,朝着外边探头道:“文森特!开车过来!靠近点!”
只见文森特笨拙地驾驶着敞篷车开到窗下:“塞纳出了什么事?那种闪电怎么会再次出现!”
“情况紧急,塞纳!跟我跳下去!”
“什么?”
“长那么大个还害怕,我抱着你跳!”
“啊——!”俩人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敞篷车车座上,“呼!还好是敞篷车,我真得谢谢那顾客。”
“那现在要怎么办,开着你顾客的车跑吗?”文森特大声问道。
“不然呢,趁着他们没追上来之前赶紧开去直升机场啊!”
“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会开车啊!”
伊萨罗娜的脸一阵抽搐:“你......算了,让开!你护着塞纳就行,我驾驶!”
炫目豪华的敞篷轿车在蒙特维埃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如闪电般飞驰着,伊萨罗娜深蓝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尽管身后追兵众多,但她还是在紧张的面庞上显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嘿!何尼罗的老爷们!慢吞吞地也想追上我吗!”她猛踩油门再油门,速度飚得就快要飞起,连坐在后边得父女俩都只能抓着安全带瑟瑟发抖。
嘶——刹——!左闪右闪,伊萨罗娜在车流中游刃有余地飘逸躲闪,精湛的驾驶技术和狂野的飘逸声相互衬托,仿佛是在狂躁的摇滚乐中上演一出华尔兹,后视镜里,那些卫兵的车子已经消失了不少,剩下的看起来也是气喘吁吁。伊萨罗娜灵机一动,立刻拐进一条小巷里,后面的追车不知有诈,居然也不自量力地跟了进来。
没想到,巷尾居然是一个超过九十度的超级刁钻的细小拐角!“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伊萨罗娜大笑着猛打方向盘,车上的父女俩就像洗衣机里被脱水的衣服那样被离心力死死地压倒在座位上,敞篷车以无法相信的倾斜角度滑过拐角——一侧的车轮甚至都悬空了起来,“呜呼!”伊萨罗娜拐入新的道路,重新加速起来,在她的身后,传来的是一阵阵车撞墙、车撞车的激烈碰撞声。
“全部搞定!”再也没有追兵跟在他们后边了,伊萨罗娜稍微放慢了车速,接下来就到蒙特维埃边缘了,塞纳和文森特差点飞出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是可以稍微安定些了。
“伊,伊萨姐,原来你在地上也能飞车吗?”塞纳的头还晕晕绕绕的。
“哈哈!那当然,赛伦西亚的女人能顶半边天啊!小塞纳以后也要学开车啊!可别像你爸爸那样!”伊萨罗娜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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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伊萨罗娜驾驶着敞篷车直接冲入了直升机场里,那些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伊萨罗娜迅速下车拔出自己的制式激光配枪和身份卡:“别动!都给我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谁动一下我就打烂谁的脑袋!我是赛伦西亚人,只是要借用一架直升机,听话,按我说的做,对大家都好!”
“伊萨姐,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用赛伦西亚人的身份抢劫真的好吗?”塞纳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什么叫抢劫?这叫借,借用!”
这些工作人员只是普通职员,没有什么必要为了别人的财产拼命,所以他们都识趣地快速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伊萨罗娜毫无阻拦地就窜上了一台小型的直升机。
“你们俩,赶紧把耳罩戴上。”伊萨罗娜戴上自己的耳罩,自顾自地调试起直升机的设备来。
“哇!伊萨姐你还会开直升机?”塞纳两眼放射出崇拜的光芒。
“那是当然!”虽然她话是这么说,结果刚刚起飞,直升机便摇摇晃晃地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时而前倾,时而后仰的,整的人心惶惶。
“伊萨你真的会开吗!”文森特一边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一边喊道。
“别急,至少——在模拟飞行上玩过!”伊萨罗娜虽然自己也一脸窘样,但是还是在努力地寻找着某个按钮:“对了,找到了!可以开自动驾驶的!”在伊萨罗娜的惊呼后,直升机终于逐渐稳定下来,朝着东北边的阿弥塔提斯飞去。
“喂!刚才有两女一男干掉了市长,现在往机场过去了,千万别让他们上直升机!”那些在地上目送塞纳他们离去的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命令。
“你说晚啦!他们都飞走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警察,干嘛叫我们拼命啊?”
“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说!”
“那你干嘛又这么晚才报告?”
“你们他妈的根本就不懂,那帮贵族们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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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还没有破晓,塞纳他们终于飞到了何尼罗的首都、圣女之剑的所在地——阿弥塔提斯——的上空附近。
“伊萨,那里就是阿弥塔提斯了,我们在城市郊外找个地方降落吧。”文森特指着下边黑压压的城市说道。
伊萨罗娜没有回应。
“伊萨,我们在城市里可没法降落,你快飞过了!”
伊萨罗娜还是没有话说。
“伊萨?说话呀?”
“伊萨姐你怎么了?”
只见伊萨罗娜一脸羞红——那是坐后排的那俩人从没见过的表情——地回头说道:“我忘记了一件事,我在模拟飞行里没玩过直升机降落,好像这一架直升机并没有‘自动降落’功能......”
“什么!”后面俩人惊讶得嘴巴灌进了一嘴风。
“喂喂,别开玩笑啊伊萨,要是我们挂掉的原因是直升机坠机的话,那可是要被别人写成地狱笑话,笑话一万年的啊!”文森特猛摇伊萨罗娜的肩膀。
“伊萨姐,我们身上还肩负着挽救整个何尼罗的使命啊!”
“慢!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见伊萨罗娜大吼一声,把直升机用自动驾驶在空中悬停稳,然后坚定地摘下耳罩,转身爬到后座来,脸上的表情坚定得就像明天就要参选领航人。
“伊萨姐,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伊萨罗娜掏出那个做过投影仪,又做过照相机的盒状物:“这个东西,它还有一个功能——可以变成一个充气救生胶囊。现在,你们俩抱着我,我们直接摔下去!底下是草地,不会有事的!”
“啊?它还有这能力?”文森特一脸茫然。
“没别的办法了,三、二、一,我们走!”
一阵鬼哭狼嚎响彻夜空,这仨人被包裹在展开的胶囊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烟尘大起,一时间难辨东西。
只见烟雾中渐渐爬出一个金发碧眼,但满身是灰的女孩,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来身体并无大碍:“咳咳,爸爸!伊萨姐!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文森特也从烟雾里走了出来。
“咦呀——!”一声巨大的叫喊把烟雾都驱散走了“ПроизведеновСайренсии,твердыйкакскала!”虽然身上也全是灰和泥土,但是伊萨罗娜还是霸气地从救生胶囊里冲了出来:“还是赛伦西亚的东西好使!”
“伊萨姐,”塞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刚刚喊得那么大声的那是什么意思?”
“赛伦西亚品质,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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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塔提斯的星琼教会里,玛希拉原本满心欢喜地听门口的卫兵传话说塞纳和文森特终于要来找他了,他还好好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华丽的深青色牧师礼服,结果兴高采烈地到会客厅一看,居然是三个狼狈不堪的家伙。
“额,你们好,你们就是——”
“对对对,玛希拉,我是文森特,这是塞纳,旁边的那一位,是来自赛伦西亚的老妈子。”文森特从衣服里掏出玛希拉的名片和星琼的硬币,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地向玛希拉说道。
“好的,但你们是怎么——”
“你说谁是老妈子,你说谁!”伊萨罗娜从椅子上跳起来,抖出一身灰。
“停停停。”还是塞纳懂得轻重缓急:“玛希拉先生,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们为什么来,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还是先给我们一杯水和一张床吧,等我们睡一觉我们就什么都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