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锈斑斑的星海灯塔:麦克斯。
所在地:再生星球,旗州北边的翠州,翠州中部,有着“海上马骏弓”之称的翠雀花汗国,北部行省赫塔硌,与科学至高联合体的国境线,附近的某个秘密抵抗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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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肯1019年,萨德2037年。
林氏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寒霜公国里规模最大的贵族,在瓦尔基里正式执掌权力之前,寒霜公国的最高权力在名义上是归属于林氏家族的家主——林镜的。林镜在伦理上有三个继承人,分别是大女儿林镇河、二儿子林镇海、三儿子林镇江,不过林氏家族的道德比较传统,女士通常被认为不能参与到政治当中,除非林镇海与林镇江都无法继承,否则林镇河很难竞争到继承权。
“父亲,绝不能让国家的船舵掌握在一个女人手中——尤其是一个外邦的女人手中啊。”林雪橙喊道。
“是的,瓦尔基里是一个女人,但她是一个强大而聪慧的女人,比我们这些男人还要强大。当年,母亲故去,瓦尔基里云游归来,年事已高的父王依然要迎娶35岁的瓦尔基里为新王后——除了倾城美貌以外,瓦尔基里还有许多方面吸引着父王。在父王疾病缠身、身体衰弱,无力执掌朝政的时候,瓦尔基里利用政治手腕和她的忠诚部下铲除了各种政敌与叛徒,最终成功统一了整个公国。完全可以这么说,正是在她的指挥下,我们寒霜地区才得以从松散的联盟团结成一个真正的国家,她能够坐上现在这个位置,是民心所向。”林雪橙的父亲——林镇海回答道。
“那我们林家的荣誉呢?那个曾经带领着所有勇士驰骋雪域的林家呢?现在就要和那些曾经被我们打败的敌人们同处一个外邦女人的屋檐之下吗?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瓦尔基里早已独揽大权了,爷爷——也就是父亲你的父王一病不起,瓦尔基里甚至自己给自己戴上了王冠,封自己为女大公——瓦尔基里,说着什么‘一个男大公加一个女大公不是刚好吗’,一个天能有两个太阳吗!”
“雪橙!不要开口就谈荣誉!我们林家的荣耀是我们的祖祖辈辈为我们创下的,属于我的祖辈,不属于我,更不可能属于你。”
“是,是,父亲!我是因为你生不出儿子所以才收养的孩子,我的身上流的不是真正的林家的血,”林雪橙冷笑道,“但我对于林家的忠诚是真的,血脉很重要吗?把姐姐和妹妹的血与我的混在一起,难道就会从红色变成别的颜色吗?而父亲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林镇江,他的野孩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的那些‘真正流着林家的血’的孩子,现在真不知道在哪个妓院里潇洒呢。”
“够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叔叔——好了,雪橙,我问你,我们家族的宗旨是什么?”
“以忠诚溶解自己,以胜利融化雪海。”
“是的,在瓦尔基里的旗帜之下,我们难道没有实现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瓦尔基里在那达特的雷因河畔已经停滞了整整两年,姐姐和她的未婚夫——夏轻音也已经在最前线待了两年,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夏轻音的师傅居然还逃走了,那达特占领区的人们日益骚动,我们后方也为了前线不断征兵征粮,父亲有没有想过如果瓦尔基里这一战输了怎么办?父亲你作为长男,号召力在三个继承人里是最强的,我们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她在前线无暇后顾的时候——”
“瓦尔基里从来不会输。”
“万一呢?”
“好了,我告诉你,雪橙,首先,我是长男没错,但我还有一个姐姐,她才理应是大公这个位置的继承人。其次,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林镜,才是林家的领袖,他选择追随瓦尔基里,选择皈依寒霜公国,所以我就要追随瓦尔基里——我追随的是我的父亲,而不是寒霜女大公,你也一样——一代又一代。”
“好......好吧!”林雪橙甩手拿上挂在架子上的披风,一转头便告别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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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旗联邦北部的一衣带水的大洲——翠州上有两个国家,分别是科学至高联合体以及翠雀花汗国。翠雀花汗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有着“海上马骏弓”之称的翠雀花,军备实力尤以强大的海军见长,据说他们在很久以前曾经殖民了再生星球四分之一的土地,但由于其自身的文明涵养并不高,于是后来被他们殖民的地方的人的文化反过来同化了他们。如今的翠雀花汗国,已经只在他们狭小的本土上拥有控制权了,不过,他们的海军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对于为了发展太空军而舍弃海空军的花旗联邦来说,翠雀花的海军无疑是一大块肥肉。
与翠雀花汗国相邻的国家,叫做科学至高联合体,它由八个小岛和翠州上的一块陆地组成,那块陆地上,有着科至体的核心地区“卡噶库”,以及和翠雀花的交界地区“大小和野”。
科学至高联合体,顾名思义,它是一个崇尚科学的国度,但与赛伦西亚所崇尚的“共同超视主义”不同,科至体的实质是一群小王国的联盟。实际上,除了核心“卡噶库”以外,其他的小王国并没有军事力量,但它们依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八个小岛形成的岛链,可以在再生星球北纬六十度以上的位置从翠州直达霞洲的寒霜公国附近。
控制了科至体,就意味着控制了从西半球跨越金戈洋,直达到东半球的“跳岛”通道。
“卡噶库”地区的头儿叫做“小王”,他拥有着一只“铁卫”部队,所谓“铁卫”,就是将机器植入人体中以增强其力量,同时,“铁卫”可以用他们的控制器来转化成具有针对性的武器来痛击敌人。小王每年都在卡噶库抓捕精壮男女改造成“铁卫”,正是有了这样一支部队,小王才能在卡噶库占山为王这么久。
但是,“铁卫”的思维与力量可以被控制器随意封锁或解开,也就是说,一旦成为“铁卫”,就相当于成为了必须受控制器控制的机器人。林雪橙运用了“铁卫”们对此的怨恨,策反了一部分“铁卫”,在卡噶库掀起了抵抗与反攻小王的革命。
色肯1023年,萨德2041年。
“所以说,你就因为不愿效忠于你们家族所效忠的那个女大公,便在你成年的那一天,打算对她行刺,结果才刚刚见到她,你就被识破,然后被逮捕了?”
“对……年轻,而不知好歹。”林雪橙回答道。
“所以你被她放逐到这八个小岛加一块陆地组成的悲惨国度来了。”
“不,不是瓦尔基里,而是我父亲。洛菲尔抓住了刺杀未遂的我,是父亲和夏轻音尽全力为我说话,才让我免去了性命之罚——忘记说了,夏轻音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不知道你会不会感谢他们,但如果没有他们,你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带着莉子一起。”
“是我太年轻——”
“你现在也不老,雪橙。”
“我不想知道你是指我的年龄还是指我的领导能力。”
“当然是指你的年龄。你才20岁,还是一个外来的人,只花了几个月时间,就可以在‘小王’苦心经营了许久的联合体上凿了一个大口子,带走了身为‘铁卫’的莉子,也解放了其他的‘铁卫’,这是一种‘意气风发’。”
现下,寒霜公国的被放逐的林氏长男的养子——林雪橙正在前线军营的帐篷里和一个叫福源千代的女人交谈着,她是西宫莉子的姐姐,同时也是林雪橙目前发动的起义的追随者。
而西宫莉子呢,则曾经是科学至高联合体的一名“铁卫”,而现在,她的控制器在林雪橙手上。
“我们现在的势力还太弱小,是有许多‘铁卫’支持我们没错,但更多的‘铁卫’依然在小王手上,大小和野不是值得久留的地方,而西边的那八个岛屿,占山为王、隔岸观火,就等着我和小王河蚌相争,我们必须慎重行动。”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帮助,所以我们要和翠雀花的人谈判,它帮我们守住大小和野,我们攻下卡噶库,剩下的八个小岛,全部送给他们‘英勇无畏的’海军。”
“所以他们派的人怎么还没到——”
突然一快报来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翠雀花派来的使团终于到达了,只是……似乎并不是翠雀花人。
一架白色的太空舰从空中缓缓降落,然而在它离地面的距离还远远不足以让人安全着陆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舰船上一跃而下,然后,一场猛烈的爆炸在地表发生,释放出的气浪甚至能够影响到位于营地中心的,林雪橙的帐篷。
冲天的火光与呛人的烟尘散去后,在地面焦黑的大坑中央,一个背身站着的身影缓缓转过,雪白的军装风衣,衣服上金黄的麦穗装饰与细框的墨镜,丝毫没有损毁,只见他打了个响指,嘴上叼着的玉米烟斗里便自行冒出了火星。
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在那样的高度、那样的爆炸中如此游刃有余?
“正是在下,花旗联邦现任大统领——道格拉斯·麦克斯,你可以叫我Asir,那是我私下的绰号,你们好,来自科至体的‘革命者’们。”麦克斯抖抖披风,一尘不染,真是完美。
“花旗?我和你们没有关系,翠雀花的人呢?”林雪橙在卫队的保护下走出了营门,面对着这些从太空舰船里走出来的,与他们有着不同面孔的人。
“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翠雀花汗国的代表在这里——”麦克斯挥挥手,他身后的一个有着粉色长发,戴着一边眼罩的女人——巴塔娜便将另一个女人领上前来,“这位小姐,便是翠雀花汗国派来协同的代表,她的名字是:亓傩·瓦娘台。”
那是一个头发基本为白色,却在发根微微交杂着一些紫色的女人,绑着看起来有些粗犷的半马尾,年龄看起来三十左右,身上穿着的女式西装并不符合她的气质——因为她根本不是一般的人,她的眼睛纯白而锐利,如野狼一般想要把盯着的人撕碎。
“尊敬的领袖,我的名字是瓦娘台,是可汗的‘若拉叶’,也就是首相,此行,我跟随花旗代表团来和你的部队谈判。”瓦娘台站得直直的,没有鞠躬。
“如此重要的谈判,我需要可汗本人到场,而不是首相带着一帮想要出演滑稽英雄剧出场式的家伙站在这。”
瓦娘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立刻被麦克斯抢过了,麦克斯身边站着的巴塔娜如同一尊铜像,立马狠狠瞪了瓦娘台一眼,好像瓦娘台才是谈判的被邀请者一般。
“什么时候应该严肃,什么时候应该滑稽,我们比你要清楚得多。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的登场吓到了你的部下吗?不好意思,我习惯让巴塔娜给我拍照了,每次见新的客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这样拍一张,在我们国家,人们对自己的形象在意得很——”麦克斯上下扫视着眼前的林雪橙,“尤其是你这样的,‘革命领袖’。”
“你——”
一边的福源千代拦住林雪橙:“好了,各位,外边风冷,我们不如进帐篷里再做商议。”
等到麦克斯一帮人一路闪着光进入到帐篷里,千代拉着林雪橙小声说道:“忍着点委屈——我们都是。想想莉子,还有其他跟着我们的‘铁卫’,如果没有翠雀花的支持,我们会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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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进行得很快,麦克斯不是那种喜欢形式主义客套的人,林雪橙的这一部分,在他带领花旗“团结”全球的宏大计划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事件。
大小和野,是科学至高联合体与“海上马骏弓”翠雀花汗国交界的一片区域,也是科学至高联合体的南部地区。
“嗯……既然谈到了关于进攻和防御大小和野的事情,我就想问一问阁下,你们目前的队伍里,估计有很多能征善战的人吧?那其中最强的人物是谁,能否说来听听?”麦克斯悠哉地问道。
“这一点,恐怕我也不知道,我们不喜欢在队伍里互相攀比,我们都在一起为了科至体的解放而出力,没有高低之分。”
“那为何还会有你这领袖呢?”
“啧,那是因为——”林雪橙有些不耐烦。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嗯?我斗胆地问一问阁下,你想要翠雀花帮你守住大小和野,方便你去占领科至体的核心地区——卡噶库,然后你给的酬劳是,西北边的那八个荒芜小岛,这几个小岛现在已经在你们手上了吗?”
“没有,但以翠雀花海军强大的实力,绝对可以——”
“对对对,翠雀花的强大实力,所以说,没有了你们,难道翠雀花的海军就弱小到拿不下那八个小岛了吗?”
“我们,会解放整个科至体,如果翠雀花现在不帮我们,到时候,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他们不可能再攻进已经被我们占领、防守的岛屿。”
“是吗?凭你们的防守?”
“我们为什么不问一问瓦娘台小姐呢?让真正应该和我们谈判的人说一说会更有说服力。”
瓦娘台叹了一口气,只见麦克斯睨了她一眼,她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大统领说的不无道理,可汗也认为,你们给的条件过于虚无缥缈,这样的酬劳不足以让我们出兵干涉大小和野。”
“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吧,领袖?”麦克斯摘下墨镜,摄人心魄的蓝眼睛直直盯着林雪橙。
“我们今天会坐在这里,都是因为由你引发的科至体的叛乱,导致的边境的战争与骚乱严重影响了翠雀花边境的安全,翠雀花人都还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就想跟他们讲条件了?”
“我对边境发生的骚乱深表歉意,但是我们是革命的部队,我的部士兵们从来就没有在边境劫掠过,我们的纪律十分严格,这些事情,只有可能是小王手下的人做的,为什么要来追究我们的责任呢?”
“革命?叛乱?无所谓了,总之因为有了你,所以翠雀花受损了。”
“好了,我不想再说了,”林雪橙转向瓦娘台:“我希望贵国以后来的代表团能够不要有外人,这是我们两个国家自己的事情,还有,下次请让新可汗亲自前来,这件事涉及到的土地占领问题很庞大,我们需要直接交谈。”
“不,领袖,我建议你还是尊重大统领的意见,这也是可汗本人的意志。”瓦娘台回答道。
麦克斯微微笑了笑,眼睛稍微失神了一会,紧接着,还没等瓦娘台继续说下去,佩带着巨大的双刀的巴塔娜便命令部下把瓦娘台带出了帐篷,只见她皱了皱眉毛,然后自己也转身离去了。
现在,帐篷里只剩下了四个人,林雪橙、福源千代、西宫莉子,以及单刀赴会的大统领麦克斯。
“你也请便吧,我们不送了。”林雪橙挥了挥手。
“你还看不明白吗?翠雀花人是不可能同意你的条件的。”
“翠雀花人接受与否,都与你们花旗人无关。”
“没错,翠雀花人并不稀罕,但我们花旗人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和你们谈条件——不然我为什么要来呢?”
“你什么意思?”林雪橙脸上有些愠色。
“你们不是想要从小王的手下获得‘自由’吗?而我们花旗联邦正好是‘自由的灯塔’,今天我能坐在这和你们谈判,你们是多么幸运啊。”
“哼,怎么宣称随你们,你到底想谈什么条件?”林雪橙皱着眉毛。
“你应该很清楚,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她手下的‘铁卫’们,虽然如今一部分的铁卫已经被你们解放,但如果真的想要还他们自由,也是让小王彻底失去抵抗力,就必须要摧毁掉所有铁卫的控制器。”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想要摧毁所有控制器,就得去到卡噶库,在小王的眼皮底下将控制器的中心枢纽给摧毁掉,如果就靠你们这一批人在地面上去硬攻的话,”麦克斯摇了摇头,“想想都知道会死多少人,而且,能不能成功都难说。”
“用不着你来给我们泼凉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麦克斯摆摆手:“很简单,花旗的太空舰队会在小王连看都看不到的地方,用无数的爆弹、火球、激光束、反能量等等手段,将整个卡噶库夷为平地——自然也就包括控制器的中枢。”
“就靠你的一张嘴吗?花旗还真是有实力。”
麦克斯笑了笑:“有许多人在批判花旗,但从来没有人敢从花旗的军事实力上贬低我们——我的爆炸,可不是只能用来登场,有着像我这样的能力的人,在花旗‘或许’还有许多。”
“我看他不像是在吹牛。”一旁的福源千代小声地对林雪橙说道。
“那好,先不去计算你的这种‘支援’方式会造成多少的平民伤亡,来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报酬?”
“所有——我们要在科至体的每一个角落建设军事基地——就像我们即将在翠雀花上做的那样,然后,我们要整个科至体的领导权,我们会妥当安排你们在解放之后的科至体里的职位,我们是不会让你们被民众遗忘的。至于平民伤亡的问题,你们不用在意,我们花旗是‘自由的灯塔’,怎么样把自由还给科至体,我们有自己的方式,你们只需要照着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林雪橙指着麦克斯,怒不可遏:“我警告你,你再敢戏弄我们,就有你好看!现在,给我滚出去!”
“领袖,这些部队就是你的全部了吗?我来猜一猜,你有多少人马?五千,还是一万?在这帮人里,铁卫又有几个?想必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吧!既然这样,我不如去支持小王,到底谁是自由?我支持的那一边就是自由!”
“够了!”林雪橙立刻抓过桌子上放着的控制器,快速地操作起来。
“雪橙!别冲动!”福源千代喊叫起来,“他是花旗大统领,如果杀了他就,会引起新的战争的!”
“这个人把我们羞辱到这个地步,不杀了他,我们颜面与荣誉何存!”
“不留余地,立即诛杀!”林雪橙身边的西宫莉子如同机器人启动一般,身体中封锁着的力量随着控制器的解锁而即刻释放。
只见那负责封闭或解锁铁卫的能力的控制器迅速飞到莉子的手中,然后一道光束从中射出,快速地将面前的麦克斯扫描了个遍。
目标扫描完毕,攻击方式为,近程;装甲类型为,人形无甲;正在计算致死武器方案——7AC-50.型反器材大口径狙击步枪。
无比精密而精彩的机械造物的形态转换,控制器的提示音刚刚消失,由它自身转化成的巨大的狙击步枪就已经出现在了莉子的手上。
咔嚓——莉子拉响了枪栓,悬浮的平衡板也已经踩在了脚下,她端起巨大的武器,耳边响起了控制器的提示音:7AC-50.已经锁定目标,随时可以开火。
一点难以察觉的冷汗从麦克斯的脊背上划过,显然他没有想到林雪橙这一边还会有这样奇特的人物:“哇哦哦……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啊,你的铁卫。嘘……可以和解吗?”麦克斯脱下黑色的手套,高举双手,低着头慢慢地跪了下去。
“哈!你确定?”林雪橙笑道,他随即朝莉子猛地摆了一下手,这命令是,诛杀无疑。
“谁也不能小瞧我们!”莉子用巨大的步枪对准麦克斯的头,猛然扣下扳机。
破——!!巨大的爆破声响起,然而这并不只是开枪的声音。
麦克斯用力掀翻了圆桌,但这并不是为了指望这薄薄的圆桌能够抵挡得住反器材武器的威力,而是为了发动他独一无二的能力——爆炸性特写!
麦克斯引爆了整张木桌,正如同他去年在办公室引爆的那样,只不过这一次范围更大、威力更大,响声自然也就响彻云霄!
各种各样传统的物理攻击形式,究其本质,实际上都是能量的释放,而要说起释放能量,还有什么比爆炸更有代表性呢?麦克斯的“爆炸性特写”可以让他随意引爆他五分钟之内触碰过的物品,而这爆炸并不会伤害到他本身及其附属品,同时,他还可以通过与其肉体接触的直接程度来精确地控制爆炸的当量。这使得他完全可以通过引发爆炸,来实现能量的抵消,以此来完全防御别人的攻击。
麦克斯可以用这个能力来点烟,也可以用这个能力来实现如同超级英雄一般地从飞船上无伤降落。
可攻可守,张扬外露,还不需要遵守能量守恒定律——简直完美符合大统领的气质,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天赐的礼物。
巨大的爆破让莉子的子弹成了笑话,她自己踏着浮空平衡板,被巨大的冲击力振飞,向后撞到林雪橙和福源千代,把他们也带飞了出去。单纯的、不带飞溅物的爆炸不会给周围的人员造成太大伤害,那圆桌在它被引爆的一刻便已经被高温灰飞烟灭,没办法创造出太多的破片。
但即便如此,莉子和林雪橙一样被大面积烫伤了。“啊啊啊——!!”一旁的福源千代赶忙爬起来按住地上疼得不断捂着脸打滚的林雪橙,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奇特的相机:“雪橙,雪橙!冷静下来,看着我,我现在给你‘拍照’,一秒都不能拖延!”
福源千代扯开林雪橙的手,用相机拍下了他因严重烧伤而撕裂、狰狞的血淋淋的脸——“快点!医疗兵——医疗兵!”
莉子已然昏迷,但周围的部下和其他的铁卫立马反应过来,立刻向麦克斯蜂拥而去。
麦克斯背过身,理了理有点被泥巴沾脏的白色大衣,又正了正自己的有着“十一瓣金花”徽章的军帽:“啧,上一次给别人下跪,还是童年因为调皮而被父亲教训的时候……”麦克斯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只见他蔚蓝的眼睛稍稍失神了一下,紧接着,还没等林雪橙的那些部下冲上来,从地上的人完全看不到的高度,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冲地表,每一个火球落地的瞬间,都会让许多人灰飞烟灭,让地面多出一个焦黑的大坑。
火焰蔓延,浓烟滚滚。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铁卫,林雪橙的队伍在这无情的轰炸中惨叫连连,尸横遍野。曾经整齐的阵地此刻已变成一片焦土,火焰吞噬着一切,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和刺耳的喊叫声。
麦克斯站在地上,却面向天空,通过不断引发脚底下土地的爆炸来抵消外界的能量,防止他的太空军投射下来的火球误伤到他。
这一片“革命者”的营地,俨然已经是一座人间地狱,浓烈的血腥与焦炭味四散而起,麦克斯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他沉醉地张开双臂,仿佛是在迎接什么似的,他的纯白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每当一个火球爆炸,他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满足与骄傲。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是在欣赏一场宏大的交响乐,而地面上的惨状正是他最得意的杰作。
在这片闻所未闻的火海中,林雪橙的部队彻底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试图逃离这片地狱般的战场,在死亡般的烈焰威胁面前,林雪橙的声望与号召毫不值钱。
什么是花旗联邦?——自由的灯塔,他们要做的并不是让所有人都得到他们想要的自由,他们只会给予自由,然后再将那些不想拥有自由的人给全部杀死。
到底什么才是花旗的自由?瓦娘台知道,黛土法老国的伊利西斯也知道,嫭库兰不知道,但是她照做了。而现在,林雪橙应该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