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规定,所以我来到这里。」我向我分到的新室友打招呼。
这里规则我并不是完全清楚,只知道这里拥有巨大的规则,一些权力散落在部分人群中。
我在附近逛了几圈,我这里是『东区』,一条巨大的长廊,只能同样中心竞技场,另一头是死胡同。
印象中最后一次吃东西是和狐狸一起在远离集中人群的观众席上。
「嘿,所以狐狸真的死了吗?」我新的室友这样问我,她正坐在下铺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搬过来还是上铺,其实我想在下面的。
「死了。」
「不会吧!」
「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嗯,不是。」
「哦。」
我没有想向她套信息的想法。
我的想法只有什么都不做,用被子盖住整个身体就这样腐烂在床。
「那你不好奇是谁杀了她吗?」
我这个烦人的舍友实在是无聊,我不理她。
「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扯住我的衣角,我正想爬上去就这样腐烂自己。
我真是一点都不想理她,也不管什么就这样上铺了。
被子一盖,头侧一边,就这样闭眼。
「诶,理理我好吗,我真的很无聊!」
她把手搭在我的床上,用另一只手摇晃着我。
我翻过去没怎么看她的脸,只是确认她的手怎么搭上来的。
果然,脚是完全踮起来的勉强搭上去的。
「呀啊!好过分啊!看都不看我,我还以为你翻过来是为了和我说说话呢!」
真有够烦的,如果时无时无刻都在摇我,我肯定会跳下去杀了她,但是暂时一会我能够忍受。
不要打扰躺在被子里的我,也别靠近专属于我的圣域,别太接近。
「够了,我一个人去换面包吃了,本来想带你一起的。只说一句话就躺在床上,跟死人一样。」
随便她怎么说,任何声音都无法传到黑暗的深渊。
「命运就是那么爱捉弄人,当初要是死的是你就好。」
就算是激怒我也可以忍受。
狐狸的死,我没任何想法。
我的新舍友出门了。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机拿着东西,大概是食物。
「庙~庙~庙。真好吃,可惜有个人只能饿肚子了。」
我也饿了,去买点吃的吧。
诶?我记得好几个小时前,我去研究贩卖机时发现我的账户上没有任何点数。
遭了,虽然说就这样腐烂也好。
不过,还是好饿。
我跳了下来,看清了我新舍友的脸。
不起眼的黑色头发,深棕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跟黑色的一样,穿着全黑但是手臂染了一圈红。
手臂有一圈红,狐狸死之前我也遇到过这种人。
好几天没进食的我,早已经虚脱了。
我轻轻举起手,重重落下。
虽然力度不足以让她昏迷,但是我能食物抢过来——是两个全麦面包啊。
「啊啊啊!!!!」新舍友哭了。
我嚼着她的面包,还有她的唾液一起吞进肚子里。
我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为什么不买一个热量高的。
「啊啊啊!!!」新舍友的哭声没有停止。
我已经躺在床上了,当然我用了更过分的方式。
就是我直接睡在了下铺。
所以这个家伙就在我的床边不远处。
吃了东西的我头脑也冷静了许多。
我觉得她的哭声可能会引来新的人。
因为我觉得,她的黑色衣服上手臂那一圈红色一定代表了什么了。
我不是很擅长沟通,选择了更简单的做法。
我起身把门锁了。
新舍友的哭声,随着我把门锁了也戛然而止了。
她咽了几口唾沫盯着我。
我把她推到床上,然后…
我直接跪下了。
为什么我会这样做呢?
难道是想保全自己?
错了。
因为就在刚刚我发现了她的能力。
那就是把接触到的食物变成鱼刺。
我现在完全没办法说话。
我双手合十膝盖着不停的向她磕头,希望可以取得她的原谅。
随后我干脆直接额头紧贴地面再也不起。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正视她。
「呃哈哈哈哈。我的口水好吃吗?」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坐在床边,我也能看到她的鞋子。
黑色的鞋子。
「没错!我的能力就是可以把口水变成冰!如果你现在向我下跪,并且把你身上所有物资和点数取出来,我考虑放你一马。」
先不说我已经下跪了,还有我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
「融化了。」我站起身来咽了口唾沫。
新舍友眼神直接呆住,嘴角保持微笑。
「那个……能放……」她越说越没底。
我大概知道她想说什么。
「随便你吧。」我爬上去,盖了个被子,头转过去,闭上眼睛。
我决心把下铺让给她,只要不跟她扯上关系,什么都好。
我还是不放心的问:「你就睡在下铺吧,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来的这里?我看你的衣服好像有一圈红色,那是什么意思?不会有同伙吧?你的能力只能把自己的口水变成冰吗。」
「等等等,你问的好多呀。」
新舍友爬上来,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
「我叫思虎,你的名字呢?这里好温暖,你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我分神了,不是她突然钻进来,而是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喂!」思虎揪住我的耳朵,想把我的头扯到她那一边。
她这个时候已经用打腿夹住我的身体了,像是抱着大型玩偶睡觉一样。
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表现的没有边界感的样子。
不过她再怎么揪我的耳朵也没用,因为我不想转过去,她就只能揪住我的耳朵了。
「好痛,行了。」我的声音不算大。
「你为什么要上来,下铺不是已经让给你了吗?」我稍微瞥了几眼她。
她朝着靠墙的那一面,也是我那一面,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并弄的眨了眨眼,生怕我没注意到。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好!」思虎这样问答,我的右脚完全被她双腿夹住。
不过还好左腿逃离了,不至于全军覆没。
「你为什么要爬上来?」我问出这个关键问题。
「只有这个我不想回答哦~」
非常刻意的拖尾音。
我实在是搞不懂她的意图。
「你多少岁?」
「这个是秘密哦。」
「你衣服那一圈红色的是什么意思?是代表什么组织吗。」
「你既然已经猜到,我就不用说了吧。」思虎戏谑的调侃。
我已经感到有些生气了。
我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你有没有失去过记忆?」
「没有啊,突然的问这个。我还想给你一个模糊的回答呢,但是你问的太奇怪了,啊哈哈。」
「该不会,你还藏着什么吧?」思虎直接用肘部攻击我的鼻子,她估计是想轻轻推一下我,不小心速度快了。
「啊,抱歉。」
「你有没有在黑板上写过你的名字?」
思虎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
「你?在!干?什!么?」
「你说的太莫名其妙了,不小心就。」
「随便你吧。」
我当然不是任由她用手触犯我的其他领域,而是另一只手在掐着我的脖子。
「你这样很无聊啊。」
「有吗?」
「很……无无无聊。」她稍微用了点力。
我随时都可以挣脱,只不过不想浪费能量。
「所以你认为可以掐死我,对吧。」
「没有这样哦。」
「不能和平相处吗。」
「是你先的哦。突然跳下来,你不觉得你才是最危险的吗?」
「因为我……喜欢你啊。」确实是我先跳下来的,我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了。
「我不记得你有这样说。」
虽然我不占上风,但是我也不想辩解。
「然后你想干嘛?」
「当然是…为什么告诉你?」
我干脆头彻底侧过去看着她,这样她也不用一直夹住我的右腿了。
「至少告诉我你的意图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明白。」
我感到她的手还是攥着我的衣领.,不过就像是拿着一样,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哦哦哦,夸张哦,蛮结实的啊。」
她蜡黄的脸和脂肪饱满的单眼皮充满我整个视线,然后是她那微微张开的嘴。
「你的能力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吗?」
「对哦。怎么可能骗你。」
「呀,什么怎么可能了。你没发现我一开始就不想理你吗?是你硬要凑上来的,我只想这样躺着。」
「对哦,但是先动手的是你吧。就算我用语言骚扰了你,你也不应该这样。」
好无理的态度。
其实我已经开始生气了,不过还是克制着。
不过随着我发现了一件事之后,我大概知道应该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从始至终都没有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我瞎想。
而且我有很多想法都没有和她说过,所以导致我们沟通有障碍。
但是她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靠近我,很不符合她充满敌意的话语。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我一直在错误的道路上尝试了很久,耽误到现在了。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我早就该这么说的,但是我现在才意识到。
我的脸早就羞红了,在我意识到该道歉的时候就已经。
随着我感受到她充满热气的呼吸,她哭了。
我的头开始有些晕眩,可能是她呼出的二氧化碳吧。
我不敢多说什么。
但我又怕我该说的又没说。
我陷入了两难困境。
我非常的笨。
没办法处理好现在发生的一切。
思虎抑制住都哭出声,只是不停的用之前掐着我的那只手把掉下来的泪抹干净。
眼睛被揉搓慢慢变红了。
这种感觉又奇怪又怪异。
我很想逃离。
似乎我还活着我的幻想当中,脑中预设着和狐狸道歉的场景。
我好不想承认这一切。
我在抑制自己,避免接受无能的那一面。
如果一直这样无能为力下去,我只能做到逃避。
「为什么?」思虎带着哭声。
「为什么你要抱歉不可?明明你完全可以无视我的。可你还是意识到了。对吧?」思虎带着期望看向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为什么的。我……根本都做不到。意识到了又怎么样?失去记忆了又怎么样?认识的好几个人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又怎么样?有一大堆在我身上的谜团,被我遗忘的东西又怎么样?那个神秘的空间,黑板上写的你的名字的那又怎么那又代表什么?」
「……你!?」思虎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突如其来的一大段话。
「名字是思虎。如果你真的在那里看到过的话。是命运也说不定呢!」
「我在见到你之前就见过你的名字了呢。」
为了不让她产生其他的误会,我接着补充:「在那个空间里,的确在黑板上看到你的名字了,还有一大堆人的。我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有问题,不知道你怎么想。」
「确实是…一直听从他们制定规则,听着他们编造的谎言。我们早已经忽略了,为什么会来到这这样一个地方的事实。」
「本来就很奇怪吧!」思虎抱紧我,贴在我胸口上喊。
「抱歉,我可以这样吗?」抱着我的手又用力了点。
我该怎么办?
我脑中出现了把她推开的想法。
我产生了厌恶感,这是真的。
但是我又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我感到很复杂。
害怕自己又突然忘记了一切。
但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违背自己心情说愿意的话,我是不会接纳这样的自己的。
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的话,我又会伤害到别人。
我好像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间,四条路都有一辆高速行驶并且明确冲向我的汽车。
我的命运是,被车撞死。
我在那个空间的时候,就是因为胸口突然痛了一下。
所以我才会把窗帘掀开。
然后我感受到了真实的世界。
思虎对着我的胸口喊着的时候,震动的样子和痛感完全不同。
「请你一直这样。」
空气像停止了一样。
我的呼吸有点乱了,变得节奏快了。
「嗯。」思虎回答后,抱的更紧了。
有点勒住我了。
「随时欢迎我这样做吗?」思虎问。
如果现在不做决定的话,又会想一大堆吧。
「命运就是…就是。」
「比我更先认识我的名字吧?」
「对。」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可以这么信任一个男人呢。」
男人?
好吧,我放弃了理解她的逻辑,决定顺应她。
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再犹豫了。
说出自己的心声。
但又不伤害人。
我托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现在,你可以选择杀死我。因为我的嘴里,甚至我的胃里都是命运。」
思虎沉默了一会,随后抱紧我。
「你可以听我说吗?」
「可以。」
「太好了。你说的那个空间,我确实到过。刚才一直骗你,抱歉!那个名字是我自己写的。」
「我有点吓到了。不过我的命在你的手里。你可以全部说出来。」
「具体我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在那里举行了什么仪式一样。之后我就醒过来了,大概是1月1号吧。」
「1月1号?现在不是4月份吗?」
「对,这个地方比我们想象的或者比我们认识当中的世界更怪异一点。」
「所以你认识制定规则的人吗?那些用规则转移注意力,不让我们发现这个世界怪异的。」
「刚才你有说过吧,我手臂上那个红圈。」
「对。」和杀害狐狸的人一样的红圈。
「你知道吗?」
「不知道。」
「没错,现在制定规则的就是在三月末战役中战胜死徒乐园的黑暗七星。」
「我第一次听说呢。对决也是他们搞出来的吗。」
我完全没记住思虎说的什么,只知道一场对决之后,有部分人统治了这里。
「是他们在掌握,我也是他们的手。所以我更知道他们的可怕。」
「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好了,黑暗七星里面去找暮羊。」
「暮羊?」
「对,她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可能是觉得我会失落,随后又补充:「当然你是我觉得可以去信任的唯一的男人。」
「那我能做什么。」
「……你跟我一起行动吧。」
「听你的。」
「你是叫怪物对吧?」
「是的。」
「好吧,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手下了。」
「老大。」
「哈哈。」
思虎给了我一个微笑。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
我知道了黑暗七星的首领是«鲸狮»,自称黑洞。
暮羊,是可以信任的人。
其他的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