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些天,日子过得倒还算清闲。部队和其他部门不同,一旦有状况,那便是蘑菇云腾空而起,当然没那么夸张,也就是几个导弹之类的迅速将靠近阵地的妖兽群清理得一干二净。
秦诺一行人主要负责对付中型妖兽。自从慕安那变态耗死一只中型幻梦狐后,其余人对打中型妖兽都习以为常了。不就是体型大了点、速度快了点、力气大了点,还会些奇葩技能嘛,搞得好像咱主角团是闹着玩的,在人类社会横着走,在外边看咱不把你丫的耗死。
这话出自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灰发少年,秦诺听了直摇头,心里想:瞧瞧这货说的什么鬼话,还人类社会横着走,咱进个城都得申请报备,你想怎么样?别不是有些不该有的动作下一秒就被全区通缉了。
况且幻梦狐可不是好惹的。前些天夜里基地遭受妖兽袭击,一只幻梦狐竟躲过雷达,悄然出现在基地内,瞬间咬死了几个睡梦中的士兵,随后与秦诺几人酣战到第二天凌晨。即便这次多了秦诺,且有对付这类妖兽的经验,也还是打了老半天。
第二天,牺牲的士兵被送回联邦安葬后,又有一队人送来界碑石的碎块,同事云宁也赶来了,她负责协助秦诺一行。本来还有个家伙,不过那家伙伤得太重就没派过来。秦诺一行所处位置位于这次行动的前线。
各国为了对付此次两只大型妖兽,除了驻守北方地域的15万混编重装士兵坐阵外,乌拉特联邦派遣了8000架战机、9000辆各类装甲车,以及一个马了法调查团,相当于一个军的人数。第三方协约联邦派出了大量巫师,那里的武者也叫巫师,总共600人,作为一支穿插部队迅速应急各地。其他联邦国家在一星期内,南部外环外边整整齐齐编排了快60万人的部队。
无数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虎视眈眈的妖兽,无数的无人集群不分昼夜地在一环内穿梭巡逻。一环边境,无数碉堡基地拔地而起,数不清的战机夜以继日地对探查到妖兽的区域进行饱和轰炸。整个一环鞭炮声震耳欲聋,硝烟滚滚,无数森林被夷为平地,大火在一环边境线熊熊燃烧了快半个月。
这些天作为一线基地,原本朴素的山头已变成了混泥土钢铁铸就的堡垒。巨大的探照灯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无数无人机群带着死神般的轰鸣从头顶呼啸而过,整片森林化为一片废墟,数十米高的钢铁巨墙拔地而起。原本绿油油的森林如今一片焦土,一眼望不到尽头,大风吹起无数灰尘碎片,整个天空乌蒙蒙的。
原本一个营的兵力如今扩充成了一个师,近万人的队伍仅分配了五名武者。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身着整齐的军装,眼神坚定地巡视着四周。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战斗的决心。
秦诺站在基地中央,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她穿着一身整洁的作战服,上面溅满了鲜血,那一头雪白的银发被鲜血染得通红,却丝 毫影响她的英气。她手中紧握着卷刃双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慕安站在一旁,身形矫健,眼神锐利。他身上那件破旧的衣服虽然满是灰尘和血迹,但却掩盖不住他那股勇往直前的气势。他紧握着断成两截的长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自己的不屈。
慕璃则站在秦诺身旁,娇小的身躯充满了活力。她的脸上带着坚毅,眼神中透露出对战斗的渴望。她穿着一件轻便的战斗服,虽然有些破旧,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灵动。
云宁站在他们身边,沉稳而冷静。她身着一套特制的战斗服,显得干练而专业。她的眼神坚定,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灰发少年还在当老六。
时间一晃眼,快六个月过去了。计划于凌晨三点正式启动,在秦诺几人的注视下,原本看起来暗淡普通的界碑石碎片缓缓飘向高空。
界碑石碎片周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从古老的岁月中流淌而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它表面呈现出一种斑驳陆离的纹理,就像古老的符文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碎片的边缘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好似燃烧的炭火,随着光线的不断汇聚,红光愈发强烈,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环。
在无数架无人机的簇拥下,界碑石碎片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搅动起来,发出阵阵嗡嗡声。碎片不断地旋转着,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秘的仪式。当它上升到距离地面58米处时,界碑石开始绽放出耀眼的红光,无数肉眼可见的红色光线迅速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网。
这光网如同一张巨大的红色幕布,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红色。红色光线不断地交织、闪烁,仿佛在编织着一幅宏伟的画卷。随着界碑石的完全连接,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界碑石中心迸发而出,这道白光如同一条奔腾的河流,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天地。
界碑石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周围的空间,还仿佛穿透了时间的缝隙,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力量。它仿佛是一座古老的灯塔,为人们指引着方向,同时也在向世界宣告着人类的决心和勇气。
紧接着,数千发信号弹射向天空,大地剧烈震动起来。随着一声震得人耳膜都快破裂的长鸣,一只九条尾巴、体型有十层楼高的巨大怪物瞬间出现。无数士兵没反应过来,抱着脑袋痛苦地直打滚,双耳鲜血直流。
计划开始了,瞬间火炮齐鸣,战机、坦克、战车向一望无际仿佛无穷无尽的妖兽潮倾泻着人类的怒火。天空被染成了红色,第一波战斗持续了三天,漫天的星点为红色的天空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秦诺几人也没闲着,这里是一线,是决定这次计划收归一环内所有土地的关键节点。蛋壳铺满了山头,炮弹的蛋壳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在白磷弹的洗礼下,妖兽的冲击一次又一次被挡了回去。秦诺这边伤亡惨重,已有近两千人死亡,一千五百人失踪,五千人受伤。元老会下令死守……这仅仅是妖兽的第一次冲击,便已损失了快一半的人。作为整片战区指挥官的顾长安已经快四天没合眼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沙盘,周围的各级将领都大气不敢出,没人敢打断他的思考,他的每一次指挥都决定着众人的命运。
然而秦诺一行画风奇特。一群看起来像叫花子的人就这么乐呵呵地坐在基地空地上吃着饭盒。众人已经三天没吃饭,也三天没合眼了,累得半死,全靠毅力支撑着。秦诺和慕璃早已瘫软,慕安站着都腿抖,女同志们更是疲惫不堪。
“暴雨都要砸下来了,谁还管这遮雨的是屋檐还是……瓦砾?这会大家只想在地上好好睡一觉。”秦说完,直接瘫倒在地上。士兵们深知他们的辛苦,没人敢打扰,就让他们在地上休息。
夜的序曲开始于夕阳西下的音乐,开始于它对难以形容的黑暗所作的庄严赞歌。
the prelude of the night is commenced in the music of the sunset,
in its solemn hymn to the ineffable dark.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无论是妖兽还是人类。
第二日早上四点,妖兽的第二波冲击开始了。这次的妖兽与以往不同,连小型妖兽都有了肉身。这一天,鲜血汇聚成了河流,天空再次被数千发信号弹点亮,妖兽的尸体堆积如山,比城墙还高。无数妖兽冲进阵地,人类士兵与妖兽展开激烈厮杀。妖兽的吼声震耳欲聋,而经验丰富的人类士兵一言不发,为了节省体力,他们默默抬起刺刀,对准冲过来的妖兽。
这一日,秦诺所在阵地被鲜血染得通红,无数混杂着人类碎片和妖兽毛发碎片的溪流汇聚成河流。第二波袭击于第二日凌晨结束,基地仅剩下不到千人,界碑石依旧绽放着耀眼的红光。
秦诺浑身血污,握着卷刃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雨点落下,几人站在被妖兽尸体堆砌的城墙上,望着远处无尽的焦土。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始终只是尘土,迟早会腐朽的螺丝。如果不能留下胜利的结果,我们的回忆不过是渗入土壤的污垢,耻辱的碎片罢了。顾长安看向仅剩下的不到一千人的部队,其中大多数是后勤兵以及土木工程师。虽然后方已抽调三个团的兵力援助第314号高地,但要撑到他们到来还需一些时间,他的任务还远未结束。
秦诺经历过这种场面,前世她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对这地狱般的景象早已习以为常。但慕安几人却不好受,毕竟他们年纪尚小,还只是高中阶段,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难以接受也属正常。
“别让我看到你们这幅表情,真的,你们将来都会是领导者,都会是一线的武者,这种场面要习惯,别让我在你们脸上看到没出息的样子。”秦诺眼膜低垂,浑身是血,雪白的银发被鲜血染得殷红,手中的卷刃双刀滴着鲜血,活像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这可是第一次boss战,是磨砺主角团的重要阶段,她要帮大家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当然,她也没忘记自己的初心,自己的志向可是摸鱼,等着主角替自己摆平一切。
慕安默默握紧断成两截的长刀,几人身前是两只没有头的幻梦狐尸体。
随着第三日太阳再次升起,密密麻麻不见边际的妖兽群踏过其他妖兽的尸体,再次朝着界碑石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