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呜~。”
警笛的声响传遍大街小巷,声音在楼墙间反复横跳,如同隐姓埋名深藏不露的侠客,在明里暗里守护普通百姓。
黄昏微弱的光撒在两墙间的夹缝,仿佛开辟一条黄金路。
一个中年男人侧着身子在墙与墙之间的夹缝中强行穿梭,粗糙的墙面磨掉西装革履,擦伤男人的肌肤,将他引以为傲的虎头纹身磨成大花猫。
他像是受惊的老鼠,只得乱窜,仿佛头顶上悬着随时能将自己就地正法的宝剑。
体力消耗殆尽,男人无力的瘫在夹缝中。
最近风头太紧,本想做完最后一单金盆洗手的男人遭受同伙的背叛,他如何想也不能明白对方是哪根筋不对做出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
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男人心里一顿闷气,剧烈地呼吸让喉咙变得干涩,他连骂道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自己第一次干这活的画面,将拐来的儿童交给一位面相和蔼可亲的老人,每一单的生意都来自他。
对方给的价钱真不少,光是一单的量就足以让他后半生省吃俭用就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人的欲望就像是高山上的滚石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除非它一开始就在山底。
一个人不会介意自己的钱太多,也不会介意自己的房子太大。
尝过甜头的男人一发不可收拾,联合同乡的伙计成为组织,这些年没少嚯嚯老百姓。
奈何这群家伙仿佛泥鳅般滑溜,若非是他们自己人暴露行踪,还真不知道何时能抓到他们。
男人做完自己的事就好,只要钱多他什么烦恼都没,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老人要这么多小孩做什么?养儿防老也不是这么养的。
每次交易老人都是以微笑回应,他总觉得那褶皱的皮肤下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只可惜他没机会知道。
“王昌龄妈!”
体力稍有回复,男人第一想做的就是问候那叛徒的父母。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男人预想过这种事,所以他早有准备,今天算是能派上用场。
在每次交易的地点不远处,他都私底下准备一辆车,上面还有满满的钞票。用同伴做掩护,他有信心凭借自己常年练就的飞毛腿跑过警察。
“只要穿过夹缝,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这样想着,男人涌出一丝动力,忽然他吓得个机灵。
前方从夹缝一端探出一只羊头,一双横杠的瞳孔十分渗人。微弱的光在它脑袋后变得刺眼,除此之外环境全都变得黝黑。
男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谁家的羊没管好跑到这的?
他摘下手腕上的大金表砸向“羊头”想要赶走,生怕发出点动静被人发现。
金表正中“羊头”落在地上,陷入地面泥潭式的液体中消失不见。
“羊头”仿佛被激怒般,嘴巴一张一合,从中发出的却不是“咩咩”叫,而是某种猫科动物的吼声,隐隐还带有风擦过尖锐物体的“丝丝”声。
男人打了个冷颤,刹那间,死亡的威胁笼罩着他。
“什么鬼?”
男人指着“羊头”,哆哆嗦嗦道。
“你……别以为我怕你啊……有种……你再喊一声试试。”
他只觉得那吼声是错觉,或是别的东西,哪有羊那么叫的。
两条横杠仿佛死水般深沉,多看两眼仿佛让人陷入进去。
“羊头”像是被男人的气势震慑住,灰溜溜的撇开脑袋,从夹缝中消失不见。
“走了?”
男人挠着凹陷的脑壳,得意洋洋从鼻尖哼出一气。
“就这,就这啊。”
若不是空间有限,男人保不准正仰着头,双手叉腰,一副欠揍的样子。
此时太阳彻底落下红色地平线,夹缝中少有月光探入,黑暗的空间令男人有点担惊受怕,他像螃蟹般横着走,试图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越是向前,前面的缝隙就越小,男人忍着擦破皮的痛苦强行挤过去,好不容易快要走出。
此时从夹缝末端再次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男人以为还是那只羊,不以为然。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决定了,今晚吃全羊宴。
一把抓住那脑袋,坚硬的手感有些不对。
“吼!”
“这什么鬼啊!?”
顾不得伤势,男人被这声吼吓得猛然后退,一不小心重心失衡,空间的狭小让他无处平衡身体,他正处于半挂在夹缝中的姿势。
漆黑的爪子不断向着夹缝中抓去,指甲刺入男人的脚腕。
甚至连痛觉信号都来不及传入大脑,爪子连皮带肉,连骨带筋一同扯下。
“啊!”
鲜血不断涌出伤口,男人被痛苦支配大脑失去思考,整只脚在一瞬间被扯断,到底是什么怪物?
男人惊慌失措,本能的躲避怪物的袭击,失血带来的影响使他脑袋昏沉,看不清怪物的模样。
怪物显然还不满足,巨掌撑在两墙上,只听“吧咔”一声,墙面被扯出一个大口子。怪物伸进去脑袋,男人惊恐地踹向它。
“别过来!你他妈别过来啊!”
怪物被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咬住男人另一只小腿,锐利的牙齿刺入肉体,怪物拖着这条腿想把男人拖出夹缝。
“啊!”
男人的哀嚎生响彻天地,余音飘荡在大街上。
“你听见什么了吗?”
一名身穿警服的警察问向同事。
正打算归队的两名警察竖起天线般的耳朵,仔细停着。他们正查找人贩子团伙的首恶。
“有人在惨叫,在那边!”
两名警察及时行动,徐如林,形如风,很快就找到哀嚎声的声源。
“这夹缝里,什么都没有?”
一名警察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声音好像是从这里传来的,你看那里是什么?”
同事指着夹缝另一端出口处的一摊液体,用手电筒一照,黑色浓稠的液体时不时冒出气泡。
“黑色的,是油漆吗?”同事制止警察的行动,“先别过去,这里空间太小,行动不便,我们先汇报给警局吧,这可能是条线索。”
这时,同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
“贝隆,尹集,你俩快来,幕后主使咬舌自尽正在医院抢救,我需要你俩现在到那里去。”
“明白。”
同事挂断电话,向警察说明情况。
有新的任务,两人不敢怠慢,急忙驱车前往医院。
两人离开后,那夹缝的出口探出一只脑袋,鲜红的液体从羊口中滑落,滴在地面上化成一滩黑色液体。
月光照在夹缝中,那端变得白茫茫一片,时不时从夹缝中发出渗人的羊叫声。仿佛时徘徊于人间的魔鬼发出请帖。
奇美拉吞噬掉男人,继承他的记忆,将他的念想和欲望放大,心里涌起一丝对儿童的渴望。
从男人的记忆中,它依稀记得,这附近是有个福利院的。
————
“咚~咚~。”
银辉用枕头捂着脑袋,门外敲门声隔三差五来一次,要不是打不过羽渡,他分分钟抄起长枪上去干。
“银辉,你在屋内带了一整天了,太久会把自己闷坏的。”白鸽关切道。
从昨天回来后,银辉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直到第二天太阳落山仍滴水未进,这让白鸽不免有些担忧。
“咔。”
门开出一条缝隙,听着外面来人是白鸽,银辉露出一只眼睛。
“她走了吗?”
白鸽眼睛一撇,有些心虚地回道。
“走了,你快出来吧。”
听着白鸽慌张的语气,银辉感觉哪里怪怪的,在印象中他不曾见过白鸽对他撒过谎,所以这次他也愿意相信她。
“呼~。”银辉松了口气,“那小魔女总算走了。”
门向内打开,银辉伸了个懒腰,熟悉的玫瑰花香飘在鼻尖,他愣在原地。
两息过后,银辉手忙脚乱就要关上门,一只脚踩在门上,任凭银辉如何用力也关不上门。
“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羽渡双手抱胸,轻松踩着门,微微用力,门竟向内推开。
“白鸽,你骗我!”
银辉乍一看,白鸽消失在原地,在羽渡出现时,她早一溜烟跑到楼下,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门被无情地推开,又毫无人性地关上,反锁。
“你……你别过来,否则……”
银辉语无伦次,惹得羽渡偷笑。
“否则,你会怎样呢?”
两人十指相扣,躺在床上,羽渡将银辉压制在身下,两人快要贴在一起。
“你……别乱来……”
“小银辉这么害怕做什么,姐姐又不会吃掉你。”
“那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被羽渡盯着,灼热的目光将自己全身上下燃了个遍,银辉感觉浑身不自觉在。
“姐姐是不是说过,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把丝袜洗赶紧还给我。”
“这个……”
银辉心虚地转过头,这段时间都不见羽渡找他,他早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能再给次机会吗?”
“你说呢?”
说着,羽渡脱下高跟靴,包裹着白里透红的玉足的丝袜随着脚步动作弯曲足弓。
“既然小杂鱼又辜负了姐姐的期望,那我只好帮你长长记性了。”
“别这样!”
羽渡松开束缚银辉的双手,慌乱挣扎之下,银辉不小心跌下床,脑袋磕在衣柜门,双腿张开正对着羽渡的双脚。
“呦~,都乖乖准备好姿势了吗?”双脚踩在银辉双膝上,羽渡不屑道,“装什么清纯乖宝宝,你明明很喜欢我这么做嘛。”
“快停下,你再这么做,我会恨你的。”
“是是是~,小嘴巴和你的小兄弟一样硬。”
“唔。”
银辉羞红了脸,不解道。
“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执着?我明明和你没多少交集的。”
“我不是说过吗?小杂鱼,姐姐对你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好敷衍的理由。”
闻听此言,羽渡心中涌起一丝酸涩,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的她只得用这种方式示爱,如今却换来银辉的嫌弃。
停下脚下动作,羽渡回想起与银辉第一次见面时,她曾在银辉昏迷时对他上下搜索过。
她的行为的确不太礼貌,但事出有因,那是因为银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与她共鸣。
也是在找到那两样东西后,她更加确认自己与银辉一定存在某种关联。
下体的酥麻感消失,银辉抬头,疑惑望着羽渡。
嘴角无意间露出慈祥的微笑,在银辉看来那才是一个纤纤淑女该有的表情。
只见羽渡伸手向内衣,从沟壑中拿出意想不到的东西。
“银辉,你……认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