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抱歉~。”
医务室内,四人围着病床上的卡帕,银辉送他来的路上买了朵不知名的白花。
卡帕正拿着那朵白花,虽然明白对方的心意,但怎么也说不出谢谢。
因为这花……一般悼念时用的。
“没关系~,被水淹了下,无碍。”
“才怪~!”一名和卡帕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大褂校医不由分说的往卡帕嘴里插了瓶试管。
“伽马~,你能不能温柔点~!”
“我可以温柔的给你打针。”伽马弹了下注射器。
针尖闪着寒芒,吓得卡帕抱起试管咕咚的一口气喝下。
见卡帕老实服下药剂,伽马冷冰冰的脸上闪过一丝柔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
“他是我哥哥。”卡帕先一步说,这让想问的银辉有点尴尬,好不容易有个话题转移注意。
四人一时间冷漠无声,病房冷寂的像是太平间,卡帕很不喜欢这种氛围,尤其是手里还抱着白花。
“小银辉很过分呢~你是不是看卡帕老师很小很好欺负,才故意操控水朝他那涌~?”羽渡打趣的说。
“才不是!你闭嘴!”银辉发出抗议,结果连风怡和婉莹也不占他这边。
“我觉得就是!”风怡说。
“没想到银辉同学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婉莹说。
这两人靠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拱火。
“你们……”
“没错!你的内心居然如此污秽,真相就是这样。”羽渡做出某位名侦探发现真相时指人的招牌动作,“所以,我回去后要替老师好好修理你~!”
……合着你就是在这等着我呗。
砰!
风怡不知从哪拿来一个礼花炮放了,彩色的条带在空中开了朵花。
“噗嗤~!”卡帕笑得灿烂,只有银辉一个人受伤的成就达成了。
银辉不想在理她们了。
“我去上下一节课了。”他背起行囊,像是要离家出走。
“这不用了,你下两节课取消了。”卡帕摇着小手。
“这是为什么?”银辉不解道。
“因为你枪系和炼金术的老师也是我~。”卡帕眨着眼,比了个剪刀手。
砰的一声,行囊掉在地上,这一反转是银辉没有预料到的。
“这下动机有了,银辉同学是不想上后面两节课才……哎呦~!”
银辉在婉莹的后脑敲了个闷响。
见状,风怡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挪着步子离得远点。
“错了错了!我不玩了啦~!”婉莹被银辉拎兔子似的揪着耳朵,乳白的耳朵根变红了。银辉没用多大力,而是婉莹因兴奋导致面部充血。
“好了银辉同学,她们这是想活跃下气氛~!”卡帕面带笑容,天真的孩童最适合当和事佬。
……你可能不知道,她们是冲我来的。
“对啊对啊!而且是我带的头,不如你也揪我呗~!”羽渡主动凑过去。
银辉像是看到害怕的虫子一样紧急避险,他敢揪,羽渡就敢让他明天起不来床。
“以后别拿我开玩笑了!”银辉揉了揉婉莹的耳朵根。
“行行!不开玩笑了,我们下午也没课,不如办正事去~。”羽渡笑着拿出她偷偷拍下的暮雪的照片,眼神变得妩媚。
银辉从风怡那里听过羽渡对暮雪做的事,现在来看,她是迫不及待想征服暮雪了。
“正事?”卡帕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球,他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报过此次支援活动了吗?”
“志愿活动,我们没想报啊!”风怡说。
“咦~,可是早上是有两个人要我给你们报上这次支援的。”
“他们是谁?”
“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是一对男女,男的带着没有框架的眼睛,女的穿着近身服。”
“宿辉?”
“妈妈!”
四人面面相觑,是宿辉指定的任务,还是和英灵种有关的,看来是要从血族下手了。
“你们认识?”
“……我们需要回去确认一下。”银辉说。
“可以~,距离报名截止还有段时间,想好告诉我就行。”卡帕递过去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谢谢老师~。”银辉接下揣进空间斗篷里,放在好找的位置。
他对斗篷内的空间还没认全,手抽出来时不小心带出了一张卡牌。
一张画着魔女帽的塔罗牌反面朝上滑行到羽渡脚下。
“这是……”
时间过得有点久,但银辉清晰的记得,这是他花了一枚金币为未来的占卜。
似乎好像已经兑现了自己的预言,他在秘境时的确是被两个女生抱着。
而且那张卡牌上的模样,是自己英灵种裸体的模样。
那个魔女……是有点真本事的。
“小银辉,你东西掉了~!”羽渡拿起照片,将正面转向自己,她歪了歪脑袋。
“等等!你别看啊!”银辉边扑边喊,羽渡侧身躲过,银辉扑倒旁边的病床,被羽渡一个高抬腿压着背脊。
“只是一张白纸,你干嘛着急啊~?”
“白纸?”
羽渡翻转塔罗牌,那正面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裸体照还有那一行字都消失了!牌面白得像是羽渡的肌肤。
怎么会……
正想着,空白面居然在推动着笔墨显现文字,每一个字在显现后推动下一个字浮现,但一秒后又会消失。
最后还有个趣味性的笑脸,似乎是魔女的搞怪。
银辉能想象到她敲着双腿,优哉游哉俯视自己,舌头撬动嘴唇念出卡牌上的字:“预言,已兑现!”
——————————
风纪委员会总部外,这条街方圆几里人烟消散,只因英灵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人胆寒。
“拉达纳瑞阁下,不知你此次前来有何要紧事?”暮雪看了看茉莉四周,她是孤身一人,于是吩咐族人纷纷散开。
英灵种去往别人的院会总部是要提前报备的,尤其是这种茉莉身居会长职位。
她的不请自来不免让人心生疑虑。
这点是茉莉的疏忽,殇歌会来风纪委员会是她没想到的。
“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思无相阁下,情况有些紧急因此没做报备。我的一位朋友,他叫莫离,我看到它来到这边,无意冒犯,我找到他就走!”
“莫离?”暮雪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跑到这来的只有殇歌。
这个名字和茉莉的读音这么像,而且似乎很受她的重视,这样的人会来这?
“恐怕你来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人叫莫离!”昭月轻盈的走出门,在风纪委员会成员的簇拥下来到暮雪身边。
“默有苏灵阁下,这是我与幻麟间的事,还望无关人士不要插手!”
“只是就事论事,这里没有叫莫离的,你找的人不在这,请离开!”
比起暮雪的谦让,昭月的态度更加强硬。
两人恶狠狠的对视,气势一同压了过去,谁也不让谁。
“有没有我会自己看!思无相阁下,这次没有报备是我的疏忽,之后我会补上,请先让我进去!”
“这……”暮雪不想开这个头,不然以后其他英灵种非得把风纪委员会当自己家进,但也不想惹起不必要的冲突。
“不行!”昭月替暮雪开口。
“我没问你!外人老老实实滚开!”
“我只是提醒你按规矩办事,拉达纳瑞阁下莫不是想做千百年来第一位破坏规矩的人?”
昭月的态度赢得风纪委员会众人的点赞,自家公主因为身体患病不易动怒,这时候就体现嘴替的好处。
这一点是茉莉无法反驳的,可这时候报备已经来不及了。
这五十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莫离,无论线上还是线下。他们曾约定好的,如果因为身份不易见面,那就在游戏上联系。
对于英灵种短暂的五十年,她却度日如年,她已经……不想在等了。
“一次,就这一次,我已经吩咐下人正在办手续,先让我进去,她们随后就送到!”
“不行!”昭月依旧是这个回答,“除非~,你跪下,爬进去,那么我和暮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一条狗意外闯了进去~。”
“你!”
茉莉这次是真生气了,暮雪也觉得昭月说得太过火,明明用不着激怒她。
昭月看着暮雪忧虑的眼神只想给她个脑瓜崩,人家都来自己地盘上撒野了你还给别人好脸色?
“差不多够了吧!”
一摊影子在人群中游走,而后殇歌浮现出影子。
“莫离!你果然在这!”
这句话令暮雪和昭月一时呆愣住了,茉莉说得莫离,是殇歌?
“莫离莫离!你叫个没完了是吗?”
拳刃的利爪在茉莉脚下划出三道深深的刀痕。
殇歌不想因自己导致两个姐姐和天使发生冲突。
“莫离,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你!你给我看仔细了!我那点长得像那个叫莫离的?”
“那点都像!你就是他!”茉莉给以肯定,她从沟壑里拿出一对阴阳鱼,将黑色的那颗递给殇歌。
“这些是你当初送我的,那时……”
“会长大人,总算找到您了!”
几人寻声望去,天使侍女带着几名审判会成员飞来,茉莉缺席太久引起了侍女的关注。
“偏偏是这个时候!”
茉莉有点不甘就和莫离分开,可一旦被侍女抓回去,那些长老知道这事后一定不会再让她踏出审判会半步。
没关系,至少这次莫离愿意见自己,还会有下次。
“莫离,我还会来找你的!”茉莉挤出一丝微笑,将黑鱼强塞给殇歌,以最快的速度飞走。
那些审判会的人经过殇歌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朝茉莉追去。
看着茉莉离去的背影,殇歌感觉心里有点堵,那个瞬间,他能感受到茉莉眼中的真情
殇歌被人从身后拍了肩膀。
“她为什么叫你莫离?”暮雪看着那颗黑鱼,上面还伴有茉莉的体温和体香。
“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她!”殇歌摇头。
“莫离?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印象!”昭月提着下颌思考。
“小月姐,你知道莫离是谁?他和我很像吗?”
“只是好像在哪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我猜他的身份应该不低。”
“这样吗?”殇歌挠着后脑,在遇到茉莉前他从未在意自己的身世。
被人一直叫另一个人的名字,难免会觉得心烦,可他烦的不是名字,而是茉莉的死缠烂打。
“殇歌不可能是莫离!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还被父王抱在襁褓里。十八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根本不可能和茉莉见过!”
“那么,父亲大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殇歌抛着黑鱼玩。
“我可以去问问父王,就……”
“算了,没那个必要!”殇歌随手丢掉黑鱼,“这十几年我在哪长大的我还不清楚吗?世界这么大,多了两个撞脸的也不稀奇。就算我和那个莫离有关系,没准可能是个亲戚,但我现在除了你们就没别的亲人了。”
“殇歌,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吗?”昭月拾起黑鱼,以殇歌的能力,她心里有个猜想。
“那东西有没有无所谓!”殇歌夺过黑鱼用力一抛,远远听见了一只幻麟的叫声。
“总之,我是两位姐姐的弟弟,知道这点就够了。”
“殇歌……”暮雪挠着殇歌的脑袋,“今天有点晚了,以防茉莉再来,殇歌今晚留下来吧!”
“不行!我这个情报员怎么能缺席呢~!离位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为了小月姐,我先走了!”
“呵呵~慢走!要是拉达纳瑞再来,你找姐姐就好!”昭月笑着送别殇歌。
他化作影子,很快溜出两人的视线,走了后又折返回来,偷偷将黑鱼收进影子里。
影域内,殇歌拿出曾经占卜的塔罗牌,想起魔女说预言时,说到“一人会得知自己的身世”时是看向他的。
“我……和莫离到底是什么关系?”